《梦到尽头》九色璐

14、红绫 番外二

　　人身在世都有不一样的际遇，而上天也喜欢捉弄芸芸众生。上一刻也许还在谈笑风生也许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了。

　　红绫默默地走在街上，听着小商贩和顾客讨价还价，听着妇人斥责孩子，孩子号啕大哭，听着公子们刁难小二，小二委屈讨饶••••••嘈杂的声音像关在脑子里一样久久不去。这些人也许有烦恼，有苦难，但还活着。而那些无辜的姐妹们，已经再也发不出声音了。昨夜一场大火将春花秋月阁烧成了灰烬，一人不留。三姑，昨天还炒猪肝给自己吃的三姑，自己还生了她的气，今天也变成了一缕幽魂。
　　“红绫，红绫！！”莫仲卿急匆匆地跑过来喊道，奈何红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失了魂般不停的向前走。
　　莫仲卿气喘吁吁地停下，抹了下额上的汗，将双手放在嘴边成喇叭装：“绫儿~~~~~~~”
　　“？”有人在叫她，“绫儿”只有宫主和三姑才叫的名字。停下脚步，回过头。
　　“莫仲卿？”他怎么还在？
　　“怎么，不认识啦？”莫仲卿跑上前，累的弯下腰只喘着气。
　　“你，不回家去么？不是已经到了城里？”
　　“哎，先别管这个，你过来，带你见个人。”不由分说拉了红绫就往小巷子里钻。红绫只觉得莫仲卿的手很暖，竟然忘了挣开。

　　七拐八拐，莫仲卿在一扇残破的小门前停下，提手很有节奏的轻拍着门：“大娘开门啊，仲卿回来啦。”
　　不一会门便开了，一位年迈的妇人笑呵呵的将他们迎进来：“回来啦，阿宝和小满等了好久，正念叨呢，你们先进去，老婆子去弄点吃的。”
　　红绫跟着莫仲卿进了门，正要问怎么回事就听见有人叫她。
　　“红绫师姐！”一个娇小的女孩奔了出来，带着哭音，已是泪流满面。正要再说下去就被身后的健壮小伙截断：“进去说吧。”说着扶起泪人儿招呼着莫仲卿和红绫进屋。
　　红绫点点头，心里又是着急又是奇怪。叫她“师姐”只能是羽音宫或者春花秋月阁的姐妹，这女孩子不是宫里的，但是春花秋月阁的姐妹应该都••••••
　　实在是想不下去，红绫只是盯着女孩看。对着红绫的眼睛，女孩又流下泪来：“红绫师姐，我是三姑的丫鬟小满，昨天见过师姐的。”红绫这才想起来，是小满帮他们端的饭菜。一下子激动起来：“三姑呢？”
　　“三姑，三姑她，去了。”小满哽咽着说出。
　　刚升起的希望就这样被敲碎，红绫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腿一软，向后倒去。
　　“绫儿，你不要紧吧？”莫仲卿连忙接住红绫，让她靠在身上。红绫摇摇头，示意小满说下去。
　　“昨天你们走后，三姑召集了众姐妹，向大家说春花秋月阁可能有麻烦了，也许是要命的麻烦，问大家是否想离开。落离小姐，就是阁里的头牌，说春花秋月阁是姐妹们的家，离了家姐妹们能上哪去？众姐妹也附和说要有难同当。三姑又说，也许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姐妹们都有些慌乱，三姑说她会想办法，让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后来三姑把我叫道房中交给我一封信让我躲起来，说如果出事了让我交给师姐你。”小满从里衣拿出一封封好的信又说：“后来我在躲藏的地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醒来，就，就，什么都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来找阿宝••••••”小满抽泣着说不下去了。
　　“刚敲过寅时的梆子，我听到敲门声就去应门，”阿宝将小满搂在怀里，接着说下去：“当时小满太激动，我和我娘好不容易将她安顿下来。天才亮小满又要去找你们，我不放心她出去，就自己去寻，我昨天去阁子看小满的时候见过莫公子，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莫公子说要带你过来，我就先回来了。”
　　红绫颤抖着要撕开信封，莫仲卿见她抖的厉害就拿过来，拆开后有交到红绫手上。红绫轻道声谢，拿起信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