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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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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卓憋了两天后,还是自己找上门来。
这些年陈卓没有工作过一天,全靠贺世瑾花钱养着。上次两人不愉快的通话后,贺世瑾让人停了他的卡。
他并非要怎么逼陈卓,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卡被停了的陈卓,很快明白曾经拥有的一切根本没有什么是真的属于自己的。他不是真的蠢,认清自己的处境,便早想求饶了。
“不是我,”陈卓在贺世瑾的逼视下后退半步,做出示弱的姿态,“我只是觉得有个人可能是绑了谢哥的凶手。”
“谁?”贺世瑾烦躁至极,如果陈卓是在哄他的话,他立刻就会让人把他扔出去。
陈卓避开贺世瑾带着凶光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我以前一个学弟是谢哥的粉丝,他精神有些问题……”
“你这个学弟住在哪里?”他抓着陈卓的胳膊问。
陈卓算是为数不多知道谢迟住址的人,他并没想到谢迟真的是带走谢忱的人,只是找个由头来服软而已。
谢忱听着外面一阵混乱,他猜应该是救他的人。谢迟就算再变态,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然而这份安心被安东尼的尖叫声打破,他一边叫着一边冲进来,身上还带着血。谢忱心里“咯噔”一下,搂过这个小孩子问:“这是谁的血?”
安东尼说不出话,趴在谢忱怀里尖叫。
“念云!”贺世瑾追着安东尼进来,果然见到了让自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人,“你怎么样?”
谢忱吓了一跳,一瞬间忘了自己站不起来,带着安东尼扑倒在地上,“你,你……”
贺世瑾身上到处是血,右手徒劳的捂着腹部的伤口。看到谢忱倒在地上,他脸色更白,两步并一步过去想要将人抱起来。
谢忱抓着贺世瑾血色的手,“去医院,去医院!”
这时候跟着贺世瑾一起来的人才进来,“贺董,人已经……贺董!”
谢忱哆嗦着对那些人吼,“你们是瞎了么?快送他去医院!”
这些人显然也没想到贺世瑾也受了伤,他们还以为血都是外面那个的。
两个人认识六年,贺世瑾第一次见谢忱这个样子,他一路抓着谢忱的手,想安慰他,让他不要害怕了,可没说两句,自己就先晕了过去。
医生说这一刀并未伤在要害,病人只是止血过多,很快就能醒过来。谢忱冷静下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是谢迟?”
跟着等在外面的保镖即内疚又疑惑,“不是,那个叫谢迟的见我们进去,就说了一句‘找来的真快’,贺董忍不住立刻就动手了。但全程就是贺董揍他,后来那男的发疯了一样,我们才动手。”
“难道他身上的伤口是自己捅的?”谢忱没办法对这个回答满意,他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贺世瑾捂着伤口的模样。
“那个小孩跟贺董说他知道您在哪里,贺董就跟着他走了,会不会是……”
保镖看谢忱不说话,小心提议说:“您要不要去看看腿?贺董醒来一定会问的。”
谢忱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等他醒过来再去。”
保镖见劝不动,直接将大夫请到这里来。然而谢忱一心只在床上那个人身上,对检查是明眼可见的敷衍,大夫只能嘱咐他过后去检查,然后摇着头走了。
贺世瑾醒来第一眼,如愿看到了一脸着急的谢忱。想起过去一个多月的种种,他鲜少的红了眼。
“你感觉怎么样?”
“谢忱。”
“我在。”
“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谢忱听见这句,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早在谢忱一失踪就跑过来找人,如今凑到医院看热闹的令尧忍不住“cao”了一声。
你贺董就是你贺董。
贺世瑾得不到回应,看起来委屈急了,像是谁欺负了他似的。谢忱好气又好笑,问:“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贺世瑾脸还白着,低垂着眼甚是可怜的说,“我不委屈,我替你委屈,因为我是个混蛋。”
以往贺董是多么的威风,谢忱时常要默念几十遍“雨露雷霆均是天恩”自我调节,谁知一招“虎落平阳”,贺董也能熟练运用“卖可怜”技巧。
谢忱不理他,他以前伤心难过,却极少委屈,因为他早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呆在贺世瑾身边,又知道自己该拿的一分没少拿,再伤心再难过,都是自作自受,没有委屈的资格。如今听着贺世瑾为他委屈,他心里也是毫无波动。
后来他想离开,也是自觉看透了,以为自己在贺董心里,到头也就是那点斤两。
“医生说你这伤还好没伤在要害,住几天院就可以回家修养了。”
贺世瑾心里一喜,却装着可怜,“可我在这里没有家。”
谢忱似笑非笑的说:“听说贺董的一位旧好这会儿正巧在这里拍戏,他肯定愿意照顾您。”
贺世瑾心里“咯噔”一下,赔笑说:“什么旧好?我不记得了。”
谢忱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以前是我胆小懦弱,不敢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才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伤了你的心。我现在明白了,什么‘新爱’‘旧好’,全是自我逃避,但你说你要走,我就真的怕了。我对你的爱和可能失去你的恐惧,打败了我不敢认爱的懦弱。我以前确实爱过别人,但现在我只爱你。”他拉着谢忱的手,“你不用再急着判决我 ,只要再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追你的机会。”贺世瑾观察着谢忱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你答应么?”
门外的令尧听着,心里又爽又着急,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有机会录下贺世瑾刚才的话,又害怕谢忱这就心软了。
谢忱叹了一口气,“说什么追不追,你现在这样子,走都难走。”
贺世瑾的心提了起来,“那,那你的意思……”
“先养好伤,再说别的。”
贺世瑾忐忑又不甘,但没被拒绝已经够他窃喜的了,他也不敢大着胆子再进一步,生怕被厌烦。
谢忱还记挂着另一件事。
“安东尼怎么会忽然伤你?”
“安东尼?那个小孩?”
“是他。”
“这我怎么知道?”贺世瑾觉得自己这纯属是无妄之灾,“本来说的好好的,带我去找你,结果没到门口呢就给了我一刀。我看他跟他哥哥一样,精神不是很好。”
“他一直被他哥哥家暴,对强壮的男人不怎么信任,估计以为你是坏人吧。”谢忱能成为安东尼的朋友,一是因为他也是安东尼的“囚犯”,二是因为他双腿不便。
“那他也是想保护你,”贺世瑾心里对这个小孩瞬间有了好感,“这一刀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谢忱皱眉,“你倒是心大,这一刀位置再巧一点,能要了你的命。”
“这不是没那么巧么?”贺世瑾满不在乎的说,“再说一个小孩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我让人把他哥哥抓了,也算是惩罚他了。”
谢忱越看,越觉得贺世瑾像一只冒着傻气的大狗,仿佛那一刀伤到了脑子。。
看着心上人要走,贺世瑾着急起来,“你去哪儿?”
谢忱心里白他一眼,“去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