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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约法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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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福客栈的掌柜见姜道长与那只黑猫大清早地从外头回来有些意外，尤其是道长身后还跟了个顶了件道袍看不清头脸之人，可看身形，像个年轻小姑娘。
沉安安脱了道袍还给姜韩，姜韩转头，这才看清沉安安一身打扮。原先只见着尸化的沉安安，之后再见又是夜里，如今细看才觉不妥。姜韩蹙了眉，又将道袍甩了回去：“披好了。”
沉安安不明所以，然见姜韩的神情，还是乖乖将道袍穿上，只是没有盖住头脸。姜韩个高，道袍穿在沉安安身上将手脚全部遮住，看着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姑娘，真的只要冷水吗？”
沉安安默默点头，小二只好将最后一桶冷水也加了进去，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姑娘家洗澡只用冷水的。
见小二出了门，沉安安才转头看向姜韩，小心翼翼道：“可以不洗吗？”
姜韩冷淡道：“洗干净。”
眼见姜韩要离开，沉安安一急，被那拖到地上的道袍一绊，“砰”的一声就给姜韩磕了个响头。
沉安安：……
姜韩停步：“这么不想洗？”
沉安安抱住头，没脸看姜韩的神色，嗫喏道：“我讨厌水。”
“你已经死了。”
沉安安锤了两下胸口，忍住想咬人的冲动：“那道长看着我洗。”
姜韩顿了顿，道：“男女有别。”
“我死了。”沉安安面无表情，“道长就当是看尸体在水里泡了泡。”
姜韩：……
最终，姜韩自是不可能留在房中，只是妥协守在了门外，闭目而立。直到房中水声渐歇才睁眼，却听到沉安安的声音穿门而来：“道长……这要怎么穿？”
姜韩的眉心跳了跳，突然有些后悔把她带回来。
新衣是姜韩让掌柜去买的，原先沉安安身上那件已破得不成样子，连颜色都已分辨不出。可沉安安成尸百年，早已不见人间百态，光是现下时兴的一件小衣便难住了她。
这样小的一件衣服，看着像是穿在里面，可上面的绣纹那般好看，穿里面岂不可惜了吗？
半晌没听到道长回应，沉安安索性站到门边，将门拉开一道缝，手中的小衣递出去些许，刚晃了两下就被一股带着寒气的力道推了回来，两扇门死死关上，夹出“砰”的一声。
还未等沉安安发脾气，就听门外道长冷声道：“那个最先穿，没穿好不准出来！”
哦，道长咬牙了。
沉安安忍不住咧了咧嘴，忽然就不气了，高高兴兴地把精致的小衣穿在里面。
然待沉安安终于收拾齐整推门而出，道长的脸上已恢复冷漠平静，仿佛方才什么事也不曾发生。沉安安有些遗憾地努了努嘴，见姜韩看来又迅速提起裙摆笑出牙齿白白：“道长，我好看吗？”
以前的人喜欢穿宽服盈袖，行事追求风流不羁，而如今的人在衣着上多有改动，将垂袖改短，用腰封系出纤腰楚楚，似乎更为婉约起来。沉安安略有些不习惯，但这衣服实在漂亮，沉安安耐不住，在道长跟前转了个圈儿，满脸就差写上“快夸我好看”。
然姜韩只看了她一眼便转身下楼。
沉安安面上一僵，瞪了一眼姜韩的背影，从鼻尖轻哼一声：“我怎么这么好看！”
前头的姜韩步子微微一顿，然沉安安提着长长的裙摆跟着下楼，并未发觉。
客栈中仍旧没有旁的客人，姜韩生性淡漠清冷，平日也只负责除魔卫道，至于如何让这客栈恢复往日红火，并不在他考量范围之内。
午食是掌柜的亲自做了送来，连黑猫都有一碟小鱼干，姜韩也没推辞，给什么便吃什么。
沉安安跟着坐在大堂里，只是多看了一眼小鱼干，黑猫便冲她喵了一声，尾巴一甩拿屁股对着她。
沉安安气得也拿了双竹筷，从姜韩箸下抢了块肉吃。姜韩眉目微动，语中难得多了分诧异：“你需要进食？”
“不需要。”沉安安又夹了筷肉，“我只是尝尝味道。”
姜韩：……
“如此，我们约法三章。”
沉安安瞪大了眼，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道：“约什么！还不准我吃块肉了？”
姜韩按住跳动的眉心，沉声道：“你虽与一般僵尸大有不同，但毕竟是异类，若要出世，必得有所约束。”
沉安安顿了顿，再抬眼时依旧眉眼弯弯：“我可以不出世呀，道长放我回去，我保证好好待在矮树林中，绝不随便出来蹦跶。那前头的一百年，不也与人相安无事么？”
“每月的尸化异变你能忍受多久？你又如何保证次次都能克制嗜血之欲，不伤人半分？”姜韩沉了神色，隐隐透出施术者的压制，“若非你身上疑点太多，我不会容你到现在。”
沉安安握箸的指尖微微发白，抿了唇道：“我也不知我怎就成了这样一个怪物，人不像人，尸不成尸的。可我没做错事，没伤过人，没饮过血，就因为我会尸化成僵便十恶不赦了么？”
沉安安的眼睛又大又无辜，肤色极白，虽已留世百年，可依旧保持身死时的年岁模样。此时那双眼中好似有雾气汇集，叫人不禁自问是不是当真过分严厉，委屈她了。
姜韩微怔，自己也没发觉放缓了语气神色：“你若不伤人，我不会为难于你。带上你，也是想弄清你变成这样的缘由。”
还有一点，昨晚出现的千年僵尸魃不同寻常，便是他自己也无制胜把握。沉安安这类级别的僵尸，应是魃最好的补药。
“我保证不伤人！”沉安安喜笑颜开，她原先仍想着找机会逃离，可若这道士能帮她查清她体质奇异的缘由，她倒也乐意跟着。
“此为其一，其二，没我的允许，不准单独出行，尤其夜里。”
沉安安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最重要的一点，僵化之时不准离开我视线范围。”姜韩道，“若被我发现你有任何伤人之举，我绝不再允你留存于世！”
嘶，真是好大的口气。
沉安安笑眯眯地一把抓过姜韩的手，握着摇了摇：“道长放心，以后我们就是同道中人了……”
姜韩额角一抽，冷着脸抽回手：“其四，不准有任何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哦，那必要的时候再触。
沉安安没放在心上，瞄了一眼道长，探过脸道：“道长，我也有问题！”
“说。”
“我跟着你……人身安全有保障吗？”
姜韩嘴角微动：“……自然。”
“那包吃包住吗？”
“会给我买棺材睡吗？”
“以后洗澡道长能都陪着我吗？”
“道长？”
道长下了禁言咒。
姜韩重新起箸，又补上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沉安安说不出话，眨了眨眼表示，这也是约法三章？
姜韩神色淡淡：“这是礼。”
一旁的黑猫发出一声可疑的嗤笑。
沉安安怒，明明是你先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没有看文的小可爱！
小可爱呢！团子的小可爱呢！！！
团子很生气，明晚……明晚再更一章吧（大写的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