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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Ⅱ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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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龙、焕……)杜修舆支着沉重的脑袋。
(江、龙、焕……)杜修舆拖着无力的双腿。
(我迟早要炒掉这没人性的老板,病成这样还不批假,存心送我去见上帝啊……)杜修舆狠狠地磨着牙。
然后杜修舆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零乱而急促。
“抢……劫……啊……”杜修舆低哑的这一句,哽在喉间。
(不能放不能放不能放……)杜修舆紧紧地将鼓起的提包抱在怀中,任凭那几只有力的手掌撕扯他的上衣,抓撩他的臂膀。(我的命根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我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突如其来的一掌,杜修舆猝不及防,双臂间环抱的提包,已松动掉落,被轻易地夺去。
“老大,这小子不知死活,给他点颜色看看!”奸邪的挑拨,响起在耳际,杜修舆挣扎着起身,却已望不清南北东西,唯有一片缭乱的星空,环在周际,加速绕转。
“交给你了,老三!早知道你手痒了,今天,就让你爽个够!”
(痛……)杜修舆被一腿踢翻在地,背上愈来愈重的脚力,欲使他连骨架都断裂。
(救命……)杜修舆瘫软在地,连呼吸的力气都失去。
“你们是哪条道上混的?竟敢在老子地盘上抢生意?”那一声威风的怒喝,就这么径直灌入杜修舆的耳中,如同神谕,渺远而嘹亮。
“你是谁?敢管我们老大的闲事?……”杜修舆努力上抬的脑袋,被将他当作石块垫在脚下的男人重重地按下,仿佛为了挑衅,半道杀出的不速之客。
“江、龙、焕。”石破天惊的这一句,字字清晰。
(江龙焕……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救我的么?……感谢上帝……)杜修舆放心地将脸贴在地上,江龙焕,已成他眼中唯一的神明,至圣的上帝。
“什么江龙焕?老子还河蛇焕呢!压根儿就没听过这个名字!滚一边凉快去,别碍着老子办事!”
然后杜修舆听见拳头与身骨相击的声音,与凄厉的哀号,错落成最令他愉悦的交响。
“起来。”江龙焕宽大的手掌,平卧在杜修舆的面前。
杜修舆微笑着抬头,眼前柔和的阳光,堆砌成江龙焕高挑的身行,俊美的容颜。
“还愣着干什么?这样趴在地上很舒服吗?好吧,你愿意趴多久就趴多久,恕不奉陪。” 江龙焕不耐烦地缩回手,掉头潇洒地离开。
“唔……别……”杜修舆恍如从梦中惊醒,费力地爬起,却又在踉跄几步之后,直直地栽倒。
(江龙焕,我怎么可以让你再一次从我面前消失?我不甘心,不甘心……)杜修舆无奈地合上双眼,意识,渐渐变得不清晰。
“没事吧你?怎么了?一个大男人竟这么不经打?”江龙焕折回杜修舆身边,弯下左膝,将杜修舆火燎般滚烫的身体,缓缓地抱起。“见鬼!总不能将你一人丢在路边。”
“江龙焕……”TAXI中,杜修舆低低的梦呓,将江龙焕近于平静的心跳,重又扰乱。
“江龙焕……”杜修舆还是没有说出,江龙焕急盼的那些煽情的话语。
(杜修舆,五年了,你还是这副好死不死的脾气,舍不得让我彻底明白,你的意图。)江龙焕偏过脸,轻轻地拨开杜修舆额上的几缕汗湿的短发,怜惜的目光,一寸一寸,向下漂移。
疏淡的眉,闭合的眼,秀挺的鼻……那两片略显苍白的唇,他多想,下一秒就吻上去……
“江龙焕……不要离开我……不要走……”梦中的杜修舆舞动着双臂。
“江龙焕……我找了你整整五年,你怎么忍心,一次次地丢下我,一个人绝尘而去?江龙焕……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放你离开!你可知,五年前,我就已深深爱上你!”杜修舆已完全蜷缩进江龙焕的怀中,一双手,牢牢地抓住他的腰际。
“他妈的!真恶心!”经不住后视窗内司机大哥怪异的眼光,江龙焕作势推开杜修舆,却又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揽回怀里。
(笨蛋,我也爱了你五年,找了你五年,你知道吗……)江龙焕轻咬杜修舆薄薄的耳垂,甜蜜的笑容下,难掩爱过的痕迹。
“没事了,好好地睡一觉吧。病得这么厉害,一定没什么食欲,我去买些粥给你填饱肚子,待会儿再回来看你。”江龙焕俯下身,贪婪地欣赏着杜修舆熟睡的脸庞。
(杜修舆,你这小子,差点儿把我的心都急碎了……)江龙焕苦笑着摇头,顺手带上门,返身离开病房。
(管他的,杜修舆他小子都不在意,我还有什么可顾忌?在一起就在一起,谁怕谁?)江龙焕弯起嘴角,一蹦一跃地走下旋梯。
(天意啊天意,没想到,拐了这么多道弯,我们还是,撞到一起。)江龙焕提起盛装着热粥的塑料袋,哼着有音无字,不成曲调的歌,晃入杜修舆的病房。
“杜修舆?”江龙焕环视着空无一人的病房,手中的塑料袋,失手坠地。
“杜修舆,你在哪儿?不要吓我!”江龙焕一脚跨出房门,满世界搜寻,杜修舆的踪迹。
江龙焕焦虑的呼唤,在茫然的眼神触到那一双热吻中的恋人后戛然而止。
那个男人是,杜修舆。
该如何形容,他们交缠的双臂,紧贴的躯体间浓烈的爱意,是电闪,还是雷击?江龙焕愣愣地立在原地,任他们狂吻,任他们亲密,握紧的双拳,找不到理由,给他们一次猛烈的突袭。
(江龙焕,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人家杜修舆说不定早已有妻有室,哪像你,大半辈子没碰过几个女人,还不承认自己阴阳怪气,不男不女?别妄想了,他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以为他真会看上你?)江龙焕低低地垂下头,浑身的筋骨,酸痛不已。
“修舆,你怎么都不好好照顾自己?你让我怎么放心,扔下你一个人到国外去?”与杜修舆紧紧相拥的女人,松开手,修长的十指,一路滑下,杜修舆分明的骨线。
“我的宝贝姚珺,你老公我强着呢,都是你不关心我,才逼得我不得不用上一次苦肉计,换你多看我几眼。你知道了吗?被你冷落的滋味,有多么苦涩。”杜修舆温柔地抚顺姚珺柔直的长发。
“嘴硬!”姚珺嗔怒地瞪着杜修舆,却又被他来势汹汹的双唇堵住口。
(杜修舆,算你狠!早知让你横尸街头!)江龙焕痛苦地闭上眼,周身的血液,一齐上涌。
(杜修舆,若我江龙焕再对你念念不忘,就随你姓杜!)江龙焕避过杜修舆诧异的目光,闪入身边的回廊。
(杜修舆,我简直恨透你!)江龙焕一拳砸在壁上,鲜血四溢。
(江龙焕……是你么?)杜修舆忽地抬头,回望身后空旷的长廊。
(江龙焕,那个将我抱在怀中的人,是你么?我明明听见你的呼吸,那么近,那么清晰,难道,会是梦么?……)杜修舆失望地垂下眼睑,(可是,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