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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没大没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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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年玉面色苍白,失神地望向乌柏,低不可闻地喃喃道:“你明明说过……”不喜欢男生的。
如果乌柏能接受男生,那他算什么?
李年玉落荒而逃。
苏景辞迷迷糊糊中见他的身影消失,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他手臂抵着乌柏的胸膛,通红着耳朵别开脸:“……要上课了。”
乌柏敛眸看他,眼里藏着没有满足的沉黑。
运动场的广播传来主持人典礼结束的播报,请第一批进礼堂观看表演的专业的学生提前做好准备。
乌柏眼睫动了动,缓缓从少年身上起来。
……
苏景辞几乎是踏着上课铃进的教室。
蒋群扒着门张望,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你会赶不上。你上哪儿去了?不过是一个转眼你人就不见了,我以为你先回来了,结果教室里也没人。”
苏景辞差点坐空,他抿了抿发烫的唇瓣,白净面颊闪过一丝不自然:“去后山逛了逛。”
后山?
后山除了山就是树,山还是假山,有什么好逛的?
蒋群没有多想,瞥见导师还没有来,他往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看论坛了没?李年玉删了帖子!”
苏景辞神情微顿:“什么时候?”
“就一分钟前。”蒋群点开论坛,翻出帖子给苏景辞看。
乌柏是理大的活招牌,凡是和他沾边的话题,热度都不会低。
李年玉的帖子一删除,蹲守在论坛的人很快就发现了,新开了帖子讨论原因。
短短一分钟,已经盖起了三百多楼。
“大概率是没有拿到和乌柏学长的合照,心虚了。”蒋群阴阳怪气地哼哼两声:“学长几乎不和人合影,连单人照都很少,他能拿到才有鬼了。”
苏景辞疑惑:“可学校宣传册上不是有很多他的单人照么?”
“那都是宣传部抓拍的。唯一的一张正面照……对,就是上次开运动会,我裁下来给你的纸片,还是学校统一拍的证件照。”蒋群摊手道:“可能学长是不喜欢拍照吧。”
……
苏景辞没把论坛上的小插曲放在心上,第三节课一结束,再次飞奔出教室。
表演分上下两场,一个半场有近三个小时,苏景辞到礼堂门口,第一批进去的人还没有出来。
礼堂外围满了人,不少人手里拿着相机,看架势好似随时准备冲上去拍。
苏景辞眉心蹙了蹙,他犹豫了下,给乌柏发去消息。
【太空人:出来时别走前门】
【不扩列,谢谢:你现在在礼堂外面?】
【太空人:嗯】
两分钟过去,乌柏没有回消息。
苏景辞正要切出微信,停止的页面动了动。
【不扩列,谢谢:来后门】
苏景辞立即前往后门。
理大礼堂很大,后门延伸到男生澡堂,位置很偏,大约百来米就是校门口,哪怕是白天也很少有人走动。
出入口是一扇单开门,苏景辞一到后门,就看到乌柏站在门口。
后门连接着舞台后台通道,苏景辞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乐曲声:“学长有什么事吗?”
乌柏拉上门,隔绝礼堂的声响:“出来打印些东西。”
苏景辞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叠资料:“去哪儿打印?需要帮忙吗?”
乌柏指指门外道:“教务处打印室。”
教务处就在礼堂旁边,是学校导师领导的集中办公楼,配备有专属打印室。
大四毕业,教务处不少导师领导都被邀请去出席典礼,楼里十分安静。
打印室在四楼楼道最里间,三十平米左右的单间,背对着阳光,光线有些暗。
里面堆满了各种打印纸和资料,几近将空间填满。
乌柏站在打印机旁,设置好打印的份额,将资料按顺序打印。
打印机嗡嗡作响,乌柏长指按在机盖上,礼服一丝不苟,纤尘不染。
“前门怎么了?”
苏景辞回过神:“人很多,大部分还拿着相机,你不喜欢拍照,不走前门可以避开他们。”
“……是不喜欢。”乌柏压下眼:“但你可以拍。”
苏景辞反应过来,眉心忍不住跳了下,可想到乌柏的前一句话,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乌柏挑起眉梢:“你不想拍?”
想。
当然想,喜欢乌柏这么久,他做梦都想要拍乌柏的照片。
苏景辞低声:“你不喜欢。我不想做学长不喜欢的事。”
乌柏沉默,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朝少年伸过去。
刚要抓住少年的胳膊,他脸色变了变,转而捏上眉心骨,面上有些疲惫,英挺的眉宇微锁。
苏景辞福至心灵,勾头在兜里一阵翻找。
“给你。”苏景辞摊开掌心,露出手里躺着的几颗糖果。
乌柏抬起眼皮:“什么?”
“能缓解低血糖的。”苏景辞解释:“我买之前看过店铺买家的评论,都说效果不错,你试试。”
见乌柏没有动作,苏景辞挑出一颗剥开,踮起脚递到乌柏唇边:“我尝过,口感不是很甜腻。”
乌柏垂下眼眸,神色平静。
苏景辞后知后觉这举动太过亲密,他指尖蜷了蜷,想要缩回手,乌柏低下头,含住了糖果。
温热的唇瓣从指腹扫过,苏景辞呆住,白皙脸颊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
“学长……你……”
乌柏像是没听见般,卷走糖果后头又往下压了压,牙齿咬住柔嫩的指腹。
轻微的麻痛感瞬间蔓延全身,苏景辞条件反射要往后退去,乌柏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
打印室光线照在乌柏一侧肩膀上,裁下他半张英俊的脸庞,下巴的线条凌冽又锋锐。
苏景辞心脏不自觉紧缩了一下。
这时,乌柏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程奕嘉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
乌柏侧了侧头,下巴隐进光线阴影里,明与暗在他身上完美分割:“打印室。”
苏景辞松了口气,他挣了挣手腕,示意乌柏放开他。
乌柏转过眼,视线在他脸上凝定两秒,然后在苏景辞不解的注视下,就着接电话的姿势,重新低下头,含住他整个指尖。
苏景辞眼睛微微睁大,他的唇微微张着,想要说话,目光触及到通话中的手机,又咽了回去。
苏景辞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摇摇头,缩起身体企图抵挡源源不断传过来的酥麻。
手臂却被乌柏往上提了提,拉伸成笔直好看的一条线。
男人按着他快速跳动的脉搏,唇齿抵着皮肤,时重时轻的噬咬。
顺着腕关节,往下,到肘关节。
缓慢,从容不迫,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欲‖念,一寸寸压迫在神经上。
艳阳高照的青天白日里,苏景辞生生打了个冷颤。
对面,程奕嘉还在叽叽喳喳地复述乌柏离开后表演了哪些节目。
苏景辞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着,竭力将声音堵在喉咙里。
忽然,肘关节被咬了一下,他眼睫剧烈一颤,腿支撑不住,手掌打滑撑到打印机开关上。
叮——
一声清脆机械响,打印机停止运作,吞吐的印件也停了下来。
乌柏身形微顿,从眼尾扫了下,目光转到身前的少年身上。
少年摇摇晃晃踮着脚,身体抖得不成样子,手臂红红白白,一条长长的水色亮带横亘其上。
湿漉漉的,被男人的唇舌舔了个遍。
“腿软了?”
嗓音又沉又哑,像被砂石反复打磨过。
苏景辞侧过脸,合起眼睑,埋着头装鸵鸟。
“什么腿软?柏哥你腿软?”程奕嘉道:“复印的东西很多吗?”
乌柏没理他,直接扣掉了电话,松开苏景辞的手腕,横过手臂撑在少年腰上。
苏景辞颤着腿,手指抓着礼服轻轻推了推。
“怎么?”乌柏问。
苏景辞晃晃手,抿了抿唇,小声道:“洗手。”
乌柏低笑:“我带你去。”
洗手池在楼道另一端,乌柏伸过手:“我给你洗。”
苏景辞瞄了眼宽大的礼服衣袖,侧身躲开:“你没有我方便。”
水流潺潺,在白皙手臂上冲刷,淌过上面深浅不一的红痕。
密密麻麻,重重叠叠,隐约还有几个牙印,看得苏景辞脸又是一红。
毕业礼服的意义是结束与新的开始,深含祝愿之意。
这一身衣服应该出现在阳光下,拍成集体大合照留在相机胶卷里,定格成人生最美好的画面之一。
而乌柏却穿着它,在明暗不一的打印室里,一边一本正经地接着电话,一边对他做着和礼服意义背道而驰的事。
苏景辞甩甩手,胡乱擦了擦水渍:“好了。”
乌柏拉住他,想再给他擦擦,楼道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程奕嘉几个人冲了出来,直奔打印室。
“柏哥,我们来帮你搬东西了……柏哥,你在哪儿呢?”
“后面。”乌柏淡淡出声。
后……程奕嘉转过身,就见洗手池旁站着两个人。
高个的男人英俊冷淡,手上拿着包纸;矮个的少年手臂湿润,红一块白一块的。
付鹏和杨文惊讶道:“柏哥和……苏景辞?”
这两人怎么在一起?
“什么苏景辞,没大没小的。”程奕嘉踢他一脚:“苏学弟是柏哥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