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旧事重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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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舟有瞬间想退出重进，试试看自己是不是眼花缭乱，以至于出现错觉看见了傅无闻。
浴池内的温泉并非直接引入，而是由石屋外的某处活泉点用竹筒构成九曲回转形势，通过竹筒流淌入池内，达到适宜水温，池内水因经过竹筒还伴有竹子的清香，另一边则由竹筒引出，如此循环，保证池内常有活水。饶是如此，石屋内还是云雾缭绕，隐有仙境之感。
楚青舟看了好一会儿，水雾扑在睫毛上，让他有种重物沉压的感觉，没忍住闭了下眼，这一闭眼，石屋的纱帘重重落下，让人看不清屋内景象。
“不是要沐浴吗？”傅无闻低沉的声音似在耳边回响。
楚青舟恍然回神，默不作声的走到屏风一侧，宽衣解带到只剩中衣，这才慢悠悠走出去，顺着傅无闻对面的池壁缓缓下去，当水漫过肩膀时，楚青舟眯了下眼，如被疏散毛发的猫儿。浑身暖洋洋的，极为舒服，比修仙时吃过的洗髓丹还要舒服很多。
他在水里伸展身姿，让自己足够放松的飘在池内，后脖颈搭在池边，眼眸半阖的看向犹如端坐在宝座上的傅无闻，不是说在外处理公事，怎么悄无声息的跑回来，还和他一起沐浴，是有事？
不放心他，想亲自监督他？
楚青舟莞尔一笑，不管哪种都无所谓，端看傅无闻此时模样，应该是不计较他早上所做的荒唐事。
“你笑什么？”傅无闻低声问。
楚青舟笑道：“多谢尊主大人有大量。”
傅无闻眉梢微动，似有不解。
楚青舟见状不好再提早上的事，傅无闻要装傻，他总不能非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吧？
也罢，他跟着装傻吧，如果这样能活下去，让他将此事当做没发生过也是可以的，纵然他心底有些不舍，可到底命要紧。
“三日后，你需回天界。”傅无闻又道，听起来颇有些没话找话说的意思。
楚青舟万分配合，谁让傅无闻是男主，他点头道：“是，到时候还要劳烦尊主与我一并回去。如果尊主不喜欢，大可修书一封告诉天帝，不摆这些花架子。”
“你不想回去？”傅无闻手微动，置放在屏风边案台上摆有酒壶和酒盏的银盘便到了手边，他斟了两杯，端起其中一杯，另一杯自然而然落在楚青舟手边，他说，“梅子酒，你能喝一些。”
楚青舟端过酒盏，浅酌一口：“回不回去全看尊主心情，我都可以。”
傅无闻定定看他，半晌道：“昨天你说的是真心话？”
“哪？”楚青舟微怔，接着想起自己那番被拒绝的话，他坐起来，身上的雪锻中衣被活水冲的飘了飘，隐约可见劲瘦的腰身，傅无闻倏然偏头转开目光，楚青舟似没发现，他斟酌措辞道，“自然是真的，我知尊主娶我是为拖延时间，好精练魔界精兵，在下次攻打天界时，能将天界一并拿下。我呢，在天界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仙君，能与尊主和亲是我荣幸，便是如此，还望尊主统领天界后，能留我一命，放我归人界。”
傅无闻缓缓转过脸，手里酒盏再次斟满，默不作声的看着说完话惴惴不安的云华仙君。
依照楚青舟本意，傅无闻再次询问，他该说出配合做戏的话，这样活命的机会更大些。
可不知怎么，想到闻舟苑是傅无闻和云舟公子共建，这温泉石屋也是傅无闻为讨云舟公子欢心所立，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发酸。
明明他该对傅无闻怕之敬之，心里却有个声音叫嚣着不是的。
到底是什么，他尚未了悟，只觉得事关傅无闻的，就能随意牵动他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很。
比如这将要谈崩了的合作。
楚青舟心生懊恼，恨不得锤死自己，他闭上眼睛，一脸惨不忍睹，方才他说了什么？
要是要了命。
“好。”傅无闻回答。
楚青舟豁然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对面的傅无闻，对方神色冷淡严峻，手持酒盏喝了几口，将空了的酒盏放到一旁，整个人往下沉了沉，见他看过来，傅无闻抬眼挑眉问：“怎么，难以相信本尊答应你的要求？”
楚青舟捏着酒盏的手微微收紧，蹙眉道：“尊主的条件？”
“条件便是你听本尊的话。”傅无闻目光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扫过，声音越发低沉，“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只能听本尊的话，事成之后，本尊放你自由。”
条件听起来并不苛刻，楚青舟很心动，但他没忘记面前的是魔尊傅无闻，不能掉以轻心，他道：“尊主说话算话？”
“你若是不放心，本尊同你定下言约，再不放心，还能定契约。”傅无闻低沉的声音里不期然有了些许暗哑，撩人的紧。
楚青舟耳尖有些烫，早上梦境中的画面稍稍浮现，被他理智上头的按下去，瞥一眼神色稍显慵懒的傅无闻，那些画面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努力镇定似无多大用，只得饮尽杯中酒，勉强转开注意力。
“不必，言约即可。”
如果他和傅无闻定下契约，不知道到底困得是谁。
言约是口头上形成的约定，谁不遵守惩罚谁。
契约就不同了，需要以血为介，法术牵连，将对方的血凝成珠置放在心口，如违背誓约，会有剜心之痛，一般人受不住。
再者，契约极难解除。
他只想活命，不想受这平白无故的苦。
“依你。”傅无闻道。
双方达成一致，三言两语立下言约。
有了这言约，楚青舟松了口气，这就相当于他从傅无闻手里拿到保命符，哪怕他不小心触了傅无闻的霉头，傅无闻也不能轻易将他弄死，更不能让别人把他弄死。
细细回过味来，他才惊觉这言约给自己带来了怎样的安全罩。
这几乎是保他不死，只需躺赢的节奏。
楚青舟没有喜出望外，他甚至有些担忧，傅无闻给他这么优渥的条件，真的只需他好好听话？
天上掉馅饼，都没这么好吃。
他犹豫再三，轻声问：“尊主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嗯？”傅无闻连喝几杯酒，俊美的脸上有些许红晕，星眸深沉最为迷人，看向他时，让他有种被深情凝视的错觉，傅无闻见他不说话，又问，“怎么了？”
“没事。”楚青舟回过神来，自嘲一笑。
或许傅无闻是看在他和云舟公子相似的份上才愿意这么做的，他完全没必要自作多情，还想弥补人什么。
万一人家真要日他，他还能上赶着过去？
傅无闻轻‘嗯’了一声，给他空了的酒盏也满上，自斟自饮再喝几杯。
二人至此沉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傅无闻不再喝酒，靠着池壁闭目养神，石屋内的云雾渐渐散了些，让楚青舟更能看清傅无闻。
他沉默着，手里把玩着空酒盏，目光在傅无闻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脑中思绪展开。
从洞房内初见，一丝不漏的分析到此刻，他发现傅无闻对他很为宽容，可以说纵容。
为什么？
迷惑天帝，还是迷惑他？
因他像云舟公子，所以爱屋及乌？
还是说…他就是云舟公子？
这最后一个猜想全靠他大胆发挥，毕竟证据全无，全靠猜。
疑惑太多，问题也很多，缠得他脑子疼，忍不住也跟着靠在池壁上，手轻轻按着太阳穴，将脑海里的疑问一一踢走，努力静心。
现如今他已经和傅无闻达成言约，只要他好好听话，傅无闻保他安全。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想那么多。
可心里就压不下一口气，他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傅无闻对他态度的原因，无缘无故就宠人，捧杀呢？
打定主意的楚青舟终于能平心静气的休憩。
休憩时，温泉水将他身体里的梅子酒蒸热，催发得他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
察觉到对面人逐渐沉睡，傅无闻睁开眼睛，垂眸抬眼间楚青舟已被挪到身侧。
他抬手在楚青舟眉宇间的云纹上轻抚而过，云纹似感受到亲人般亮了一瞬，为楚青舟好看的脸上更添几抹艳色。
傅无闻略施小法，让楚青舟睡得更沉，他起身抱着楚青舟上岸，待走到屏风处，二人身上衣衫皆干，片刻后，他衣衫完整，楚青舟的则盖在身上，被他抱出石屋。
阿肆一直守在外面，见傅无闻抱着人出来，轻手轻脚上前跟在他身后。
“听右护法说完云舟公子的事，他不开心了？”傅无闻轻声问。
阿肆犹记得当时楚青舟的神色，同样轻声回答：“有些不愉快。”
傅无闻脸上现出几分无奈，敛眸看向怀中沉睡，时不时往他怀里钻的人，再也没说什么。
阿肆望着傅无闻的身影有些疑惑，尊主既知道一切，为何不告诉仙君呢？
情爱之事，果真令人无法捉摸。
傅无闻将楚青舟安置好，再度离开。
照旧留下阿肆照看。
次日楚青舟在床上醒来，第一反应便是掀被查看衣衫，见一切正常，他刚松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昨晚他有没有再对傅无闻耍流氓？
想不起来了，他一头扎进被子里，下次不能再喝酒，酒后乱性要不得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旧事重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