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星》蔓草间

4、第四章

　　秘密朋友？
　　陈景然在草稿纸上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抽屉里面来历不明的牛奶。
　　他有点好奇的抬起头，盯着易小星的后脑勺看了看。
　　然后鬼使神差的就伸出笔点了点他的后脑勺。
　　易小星毫不夸张的说，当时全身都僵住了，还在考试，陈景然在后面突然点他，把他都吓了一跳。
　　而和他一样被吓到的还有陈景然，他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慌慌张张的收回手。
　　易小星停住笔，还以为陈景然也是想要抄答案，等了一会儿，陈景然都没有继续动作，他才提笔继续作答。
　　徐程最近迷上了打牌，在基地里和不认识的人赌，最开始的时候手气很不错，去的时候身上只有十几块钱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就是一百多块。
　　他觉得这样来钱很快，从开始的五角，变成后面的5块。
　　开始手气很好，一直在赢，但是后面就越来越不对劲。
　　徐程不是傻瓜，对面两个人悄悄递眼色被他发现的时候，气的掀了桌子。
　　“你们耍我？”
　　那两个男的不是学校的，很早就辍学在附近汽修厂打工，来这里也是因为这里的饭菜便宜，遇上徐程，那也是徐程运气不好。
　　“愿赌服输，不能因为输钱就耍赖吧。”
　　“你们合伙炸我？还要我给钱？做梦吧你。”徐程这个人，脾气大，被他爸惯的，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赖皮样，他才不会白白给钱。
　　他往旁边吐了口水，也学他们。
　　“没钱。”
　　耍诈还给钱，他又不是傻瓜。
　　话还没说完，对面比较壮的一个男的就把徐程摁在地上，举着扳手就砸了下去。
　　“啊。”
　　徐程吓的大叫，用手护住脸。
　　那把扳手没有打到他，而是打在地上，把地上打了个孔，徐程睁开眼睛就看到那把扳手在自己的脸边上。
　　其中一个男的上来伸手在徐程的衣服口袋里摸钱，徐程还想要挣扎，就被其中一个人问：“你想死吗？”
　　徐程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想要跟着的几个人帮忙，但是那几个跟班也不知道在哪里。
　　徐程一个人也打不赢两个。
　　只能忍了。
　　那两个人也就是拿点小钱，搜干净徐程身上就走了。
　　徐程觉得这辈子就没被人这么侮辱过，气冲冲的回了学校，去了陈景然的教室。
　　看见陈景然还在睡觉，更是觉得火大。
　　他敲了敲桌子叫醒陈景然。
　　“你跟着我出去。”
　　陈景然睁开眼睛，就看到徐程的那张脸，挺不高兴的，肯定是在哪里受了气，他站起身跟着要出去，也不知道为啥，就想回头看一眼易小星。
　　易小星正在看书，靠在窗户边上，让陈景然感觉有点像公交车上的画报。
　　徐程不满意陈景然的拖拖拉拉，拽着人就走。
　　等陈景然跟着徐程离开教室，易小星放下书，就跟了上去，他在走廊上远远看着陈景然跟着徐程去了学校的小树林哪里。
　　然后徐程好像打了陈景然一拳。
　　就像是打沙包一样。
　　开始只打了一拳，但是很快是被一拳接着一拳。
　　徐程是真的生气，刚才对上哪两个人的时候，自己很快就怂了，他不想承认，刚才自己其实被扳手砸下来的时候，腿其实都在发软。
　　想到这里，徐程就骂人：“该死。”
　　他咬着牙，一脚踹在陈景然的小腿上，“出个声。”
　　陈景然还是忍着，他咬着下嘴皮，也没动。
　　徐程就彻底给激怒了，握紧拳头，直勾勾的一拳打在陈景然的脸上。
　　陈景然这次扛不住了，顺势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口腔里的牙齿都好像全部都松动了一样，一嘴的血腥气。
　　“行了，我消气了。”徐程这一拳打出来，慢慢深呼吸了一下，他动了动脖子，感觉到全身都轻松了不少，对陈景然说：“起来吧。”
　　陈景然没动，徐程就坐在旁边的台凳上和陈景然说话。
　　“刚才有两个人抢了我的钱，我还记得那两个人的样子，要是找到他们，你把钱抢回来的话，那些钱就给你。”
　　反正现在钱不钱的都不重要了的，重要的是不能让那两个人这么轻松就欺负自己。
　　“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怎么说了半天，都没有回应？
　　徐程又踹了陈景然一下，陈景然动都不想动，只是偏头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二楼阳台上站着的易小星。
　　而他看的地方就是自己和徐程在的地方。
　　陈景然当时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不想继续躺着。他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徐程说：“你找到人叫我。”
　　“行。”
　　“我先回教室了。”
　　“嗯。”
　　陈景然向着二楼走，抬头，易小星已经没有站在那里了。
　　他走上去的时候，易小星正跟着另外一群人下来。
　　陈景然对于这个秘密朋友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能把手藏在背后，不知道作何表现。
　　易小星跟着几个人经过，完全把陈景然当做了陌生人，就跟平时一样，其中一个还专门撞了他。
　　“挡着路了。”
　　陈景然被撞的一个趔趄，抓住栏杆才站稳。
　　几个人看着他的狼狈样，哈哈大笑的跑下楼。
　　易小星走在最后面，错开身的时候他问陈景然：“为什么不反抗？”
　　陈景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耳根子绯红，跑回了教室。
　　他很想说，很想找个人开口，告诉他这些事情，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人愿意听。
　　至少前面的十几年没有。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书桌，还真摸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书桌里多出来了一封信出来。
　　他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就趴着头在书桌里面打开看，但是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就知道是谁给他的。
　　白纸的纸上用笔画了几个星星还有一句话，写着星期六来学校门口等我。
　　是易小星，陈景然直觉就是他，他把纸收好，放进了书本里。
　　摸底考试的成绩在星期五放假之前公布了。
　　易小星看着公示栏上班级排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陈景然竟然是班上的第一名，更让他觉得哭笑不得的是，自己竟然还差了二十几分才能追上他。
　　同桌很平静的解释。
　　“对吧，很不服气吧。”他挤眉弄眼的感叹，每天都被老师批评，也没看他认真听过课，结果这样的人是全班第一，你觉得公平吗？
　　“因为聪明吧。”易小星笑了笑。
　　同桌撇嘴，“那你也是聪明的那种吧，才转学几天，就在班上的第五。”
　　易小星没回答，看着纸上的排名，脸上的笑容没到心里去。
　　“第五？”
　　男人知道成绩的时候，倒是一愣？
　　“易小星？你连前三都没进去吗？而且还是班级排名？”
　　易小星也没什么精神，没回答。
　　男人考虑了一下说：“补习班这周就开始去，等我过来陪你去选。”
　　“啊？”
　　易小星本来以为考试成绩不过关，只会被骂的。
　　竟然还让那个男人抽空过来。
　　“真的要过来吗？”
　　易小星心想不会又是说好，然后中间有事吧？
　　男人这次肯定了，“我顺便过来看看，星期六在家里等着我。”
　　男人发号施令的说完就挂了电话，易小星就在想，星期六，陈景然这边能不能换到下午见。
　　本来可以发一个短信的问题。
　　易小星发现没有陈景然的手机号码。
　　星期六的早上，男人真的出现在易小星家里，随行的还有他们公司的秘书，姓李。
　　三个人一起吃了早饭，就要去看培训班。
　　经过商场的时候，易小星问男人：“爸，我可以换个手机吗，之前的那个好像不行了。”
　　男人正在翻看秘书选的机构班，只是一个手机而已：“去选吧。”
　　“李小姐，你带他去吧。”
　　秘书领着易小星去了附近的手机店，易小星给自己选了一个，顺便还看了一个小乔但是又有点土气的手机，但是结账的时候，只拿了一个。
　　易小星回了车上，男人也选好了，让秘书开车去哪里。
　　路上男人对他说：“要是拿了手机，只知道玩的话，谁都救不了你。”
　　“嗯。”易小星作为一个儿子，也是很听话的那种，李小姐都一直夸他懂礼貌。
　　到了补习班，男人也觉得还不错，几个有名的老师在网上都能找到，易小星很有礼貌的跟老师打招呼，男人想着既然来了，还给易小星报了乐器。
　　星期六早上就是数学和英语，下午就是钢琴，晚上还有自习。
　　星期天早上是物理和化学，下午去学校。
　　易小星不会反驳他的父亲，就算这样安排也没有什么意见。
　　培训班的事情解决好了之后，李秘书告诉易小星的爸爸，下午还有会要开。
　　男人从钱包里给了他一张卡。
　　“记得去吃点好的，分开的时候就是这么高，现在也没见长个，我先回去了。”
　　“嗯，爸爸你慢走，要是到了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嗯。”
　　李小姐本来还想问要不要送易小星回去，男人的电话就响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
　　男人看了一眼易小星，见他已经先一步去了附近的公交车站，就让李小姐开车。
　　易小星盯着他们的车，看见消失在红绿灯的时候，转头就拦了出租车。
　　“司机，去城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