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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混乱 ...

  •   夜凉如洗,乌江水浩浩汤汤穿过夜幕,留下江边孤舟一人抚琴。
      琴音孤冷清冽,仿若雪域珠峰遗世独立于冰原之上,就是旗云上空的高原雄鹰也难以接近分毫。
      在陈国最西边有一片冰雪覆盖之地,是世人口中的康巴雪域高原。在那高原之上有一座直插入九天的高峰—珠峰,世上再没有比它更高的山峰。在那山峰顶上有一种特有的奇观。
      云沿着山顶仿佛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它就是旗云。旗云的形状千变万化,异常壮丽。有时像浪涛汹涌而来的巨浪,有时如战场上肆意奔腾的万马。偶尔还可以看到高原上的雄鹰孤独地在旗云上空飞翔。
      京城的黑夜试图彻底吞噬一切,无奈上有孤星冷月下有灯火通明。
      琴声停下,抚琴之人望着远处岸上招摇的灯火,想起自己的苦苦挣扎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树倒猢狲散,族人大多早已不知流落何方。
      叔父临死前面带希翼的殷殷嘱咐,母亲死前的凄厉不甘,父亲被斩时的恸哭涕流:“苍天不公,何其冤哉!”还在无时不刻、生生不停地撞击着自己的心。
      乌江水源自雪山,仲秋的寒意加深了它的刺骨。抚琴人掬起一捧水,浇在自己脸上,心中戚戚然,分不清是江水还是泪水,簌簌而落。
      豆豆不知道最远处那点渔火中的人,他的命运也如同秋子悦一般,只是豆豆毕竟不是秋子悦,那份凄凉、愤恨与不甘她很难体会得到。
      她今夜早早就寝,就连每日睡前必看的史籍都扔在一旁。她试图弄清楚所有的一切,打理好自己的思维。因为事已至此,再次追寻自己为何穿越在此,恐怕时机不当。怎样处理和面对目前的困境和麻烦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其他的,以后再徐徐图之吧。
      豆豆在前世,有很长一段时间坏心眼地暗中用明了一切的心态嘲讽哪些苦苦追寻“我们从何而来?我们为何到此的?”的古今哲学家。那时命运刚刚让她切身体会到面包比精神更重要,严格来说是恋人的选择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苏格拉底给骗了。
      苏格拉底告诉她:“不要骗自己。”她第一次看到这句话,仿佛天堂之光照亮自己,人生领悟至此登上一新台阶。不过事实却明明白白告诉她,你不骗自己可以,但别人不行。
      面对恋人眼中的不舍流恋和残忍的决绝,豆豆冲着苏格拉底的想象图哭得稀里哗啦外加狂吼:“老子就是要自己骗自己!老子现在很高兴,很愉快,很很很快乐!老子就是要自己骗自己!”
      后来在偶然的一次阅读中又发现了苏格拉底的一句话:“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痛苦的人,一种是快乐的猪,要做快乐的猪,不做痛苦的人。”豆豆一下又有知音的感觉,显然忘记了前车之鉴。
      她今夜想起了这句关于选择做人还是做猪的话,实在要吐血:苏大师,苏哲人,我现在连做痛苦的人都没法选择。要知道既然感觉到痛苦,受过民主文明教育的我就会有反抗精神,有反抗就很可能有流血牺牲。
      现在不是网络时代,没有人权和普世价值。看看这里的史籍,赤裸裸的极权统治,一个小蚂蚁撼得动大树吗?‘快乐的猪’,我倒是想,可是正被屠宰的猪你让它怎么可能快乐?完全违背生物学和心理学啊。彻底颠覆了你老人家的不要骗自己。
      豆豆其实曲解了苏老哲人的话。苏格拉底的‘不要骗自己’,他是信奉并身体力行一生的,古希腊雅典良好的民主文明环境自然和豆豆现在所处的地方大相径庭。一方水土一方人,从没到过大海只生活在陆地的人自然不会知道海的辽阔,也无法得出在大海上航行的知识。
      灯芯突然噼噼爆出喜花,豆豆回过神来拍了自己一巴掌:正想不想,叫你瞎想。立刻把苏老哲人抛出大脑。虽然途中好几次不由自主,但是迫在眉睫的处境让她不得不集中精力把这段时间有意无意获得的信息在大脑中边归纳整理,边回忆摸索着运用在日本经典推理动画片《柯南侦探》里面学到的侦破技术皮毛进行推理分析。心中暗暗后悔当初怎么没多看几部侦破推理和阴谋影视片。
      对秋子悦的身世背景,她大体做了下总结:
      秋子悦:前陈国兵部尚书秋振海之孙女,父亲秋仲昆兵部侍郎,母亲是镇国侯之三女。兄弟姐妹五人。
      大哥秋长天,二十二岁,与秋子悦一母同胞。被朝廷封为威远将军镇守西南,听闻家人罹难,便在驻军大营边上的赤炎峰上拔剑自刎。
      二哥秋长剑,二十岁,二夫人所出。被朝廷封为镇远将军镇守西北,秋家出事后被流放南疆瘴气之地,途中病死。
      三哥秋长耀,十八岁,秋家出事后被流放南疆瘴气之地,听说是已经安全到达流放目的地。
      五妹秋子怡,年方十二,是二房所出。目前生死不明,不知被卖到何处。
      祖父、父亲在牢中自杀,母亲听闻后也自杀了。
      秋家二夫人在秋家主母自杀后也跟着自杀了。
      至于秋家其他族人,听说也是贬得贬,罚得罚,销职为民的销职为民。说是朝廷念着秋家世代为国的功劳只处罚了祸首,其他人都从轻处罚。
      沈关霈,是秋家的仇人,至于何种仇恨、因何而种不得而知。只知道沈家的家破人亡秋家是幕后黑手。
      按照陈国的律法,同族之人是不能赎出同族获罪之人。而且就一般来讲,谁也不敢出头动手赎人,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谁会傻到把自己送上门去。整个家族的平安才是一切!
      豆豆抽丝剥茧细细分析:
      厉害,兵部正副两个职位都是秋家的。乖乖,好大的权力。(其实豆豆忘记了陈国的兵部隶属于尚书省下,兵部仅仅只是掌管仪卫、学武之人的科举也就是武举和一些后勤杂事。兵部尚书和侍郎不过位高权虚,是朝廷给武官们养老的地方。)秋家估计是靠不上了,暂时还是仔细探探风月楼的底。
      秦妈妈不是善男信女,手法毒辣却不敢真的动狠手收拾自己。自己发疯砸烂千金难买的名贵陶瓷和摔坏万金难得的‘惊鸿琴’,就因为一个巫蛊娃娃问也没问什么就轻易放过自己。实在是不正常,很不正常?
      由着小昭称自己小姐也算合理,但是任由他人叫自己秋小姐,而且这二天经常也当着自己的面时不时改口叫自己秋小姐,脸色口气虽暗含讥讽但是认真的态度却不容忽视。实在是怪,太奇怪?
      只要自己温顺听话不闹腾,吃穿用度连小昭都感觉吃惊,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只要自己不低头,身边的小昭就是替罪羊,要命的恶毒法子却一样也没用到自己身上……
      唉,头越来越痛,都他妈什么玩意!
      话说回来,听说秋家整个大家族有几百年的底子,难道一点防范都没有?不是都要斩草除根吗?朝廷怎么不把秋家连根拔起?难道前世的古代小说都是骗人的?也不对呀,这里的史籍也分明也是斑斑血泪,多少世家淹没于历史之中,至今连后人都寻不到一个,半点血脉不留。
      太诡异了!不正常!差点忘了,貌似秋家有一个担任枢密院使的族长,好像这里的枢密院才是真正掌握军权的军事部门。如果真的如此,秋家世代军权,居然连蹦都没蹦跶一下就熄火了?对了,秋子悦的祖父、父亲都在兵部。想起来了,好像有本史籍说过,兵部没有实权的。晕,算了,懒得想。还是想想风月楼里处处透着的怪异。
      豆豆的狗鼻子里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但是于现在的她于事无补,因为秦妈妈摆明了就是要她年满十六后接客。分明是有人故意如此,由你闹任你吵,总之你就得留在风月楼好好接客。看秦妈妈被自己气得愤恨又压抑的样子,恐怕安排自己命运的人不是她,她上面还有人。再想起她派人每天一个时辰的春宫调教,豆豆郁闷得想撞墙。
      楼里的姑娘,尤其是……
      还有后院那么多暗藏的人,自己去江边小亭来回感觉都有人暗中跟着,虽然只是感觉,豆豆的心里却是实实在在确定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坚信不疑?直觉!对,就是直觉。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夜露深重,子夜已过多时,豆豆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有些东东一想就通,有些西西想来半通,有些南南想通了一点,有些北北根本就想不通。你看看她上面想的那些东西,还“抽丝剥茧细细分析”,估计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但是丁豆豆学过法律之后总是喜欢卖弄一下自己的逻辑和与众不同。
      按照豆豆跟好友在多部帝王将相宫廷文和电影、电视淫浸下自发总结的:凡是有阴谋的地方,凡是能直接见到和了解的都是不重要的原则指引下得出一点:风月楼大有问题!
      要是豆豆的好友得知豆豆“抽丝剥茧细细分析”N久才得出这么个废论,估计要被彻底雷倒。
      天啦,算啦。睡眠不好会伤皮肤的,也许真是一个梦呢。豆豆苦笑着放任自己的眼皮在窗外天色渐渐发白、黎明前的最后一点黑暗要远去的时候,轻轻合上——睡了。
      临睡前还摇头嘟囔:“太复杂,太乱了,怎一个混乱了得!
      我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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