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十九章 乱石穿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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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保持着常年无表情的脸盯着少女手中的“九尾”。伸手，接过，转身。
迈步的瞬间却又被少女叫住，“喂，你……”
雨停，凉风习习。
树叶被洗刷的分外明亮，因为承载不住天空过多的悲伤的泪水而不停上下摇动着，水珠点点。麻雀三三两两停驻在暴风雨之后的宁静里，叽叽喳喳吵闹着。
“……一路走好。”
*
天山祭坛。除了老旧残破的石台以外，一切都看起来焕然一新。
包括前一秒才发生过的事情，顷刻间被大雨席卷，完全没了痕迹。佐助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了的现实。明明刺穿心脏的触感那么明晰，明明就发生在不久之前，明明跳动的感觉、鲜红的液体触在自己手上的温度都……
鸣人，连尸体也不见了……
有什么人带走了吗？谁！谁会这么做……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在天山这么神秘莫测的地方？！
等等，不对劲。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怎么可能，他刚离开，就有人带走鸣人的尸体？难道……难道是有人蓄意安排？难道自己中计了，阴谋的最终目的是——鸣人！？
难道哥哥也是让这些发生的帮凶？难道……
“谁！”
天山祭坛背后，佐助此刻正对面是一座并不太高的丘陵。刚刚丘陵之上的大树居然在摇动，离自己的直线距离不过二十多米。“滚出来！”
黑衣飘下，笑道，“偷袭不成，只能对打了吗？”
“你是谁，找我做什么？”佐助冷着脸问，他有预感，这女孩跟鸣人的消失有很大关系。
“我？‘西楼’玄武，夜。”少女从腰间抽出灰褐色的笛子，指尖转了转，冷刃立刻弹出，破空之势直冲佐助面门。没了草雉剑佐助无以格挡，急忙后退，随意扯了身边一根树枝与少女笛身相撞，可是树枝完全不是笛子对手，被横劈两段。
佐助见笛身一端的冷刃就要到了自己喉咙，猛地向后弯腰，单腿一抬踢飞少女手中的竹笛。
“撕拉撕拉撕拉……咣……”
竹笛打着旋摩擦在满是积水的石台上，铁刃和石台激烈碰撞。
“你要是想杀我刚刚就不会放水，踢你之前，你明明有机会在我的喉咙上割上好几个口子，为什么手下留情？‘西楼’的杀手不是向来只看钱办事吗？”佐助语气冷漠，似乎生死已经不关自己的事情了。他走过去，弯下腰帮少女捡起掉在地上的竹笛，递给她，“还是说……”
“杀你？我可没有那么高尚去帮那群老头子除掉心腹大患，留着你折磨他们腐朽老旧的神经才是我的乐趣。呵呵，很聪明嘛，怪不得鸣人总是被你欺负。”少女接过竹笛，在自己黑色披风上擦了擦，低头自顾自道，“不过我对你本人很不爽，所以也不会帮你。我来只是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鸣人还有救。”
“你说什么？！”佐助欺身而上，一把扯过少女手腕，“他……你说他还……”
少女猛地把胳膊一甩，挑挑眉，“喂，你就不怀疑我啊？真是搞不明白，相处那么久的人就可以拔刀相向，对待非敌非友的我居然会相信，还说鸣人的脑袋里是一团糨糊，我看你也比他强不到哪里去，你俩一对白痴。”
佐助懒得再说其他，鸣人……“你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你有听说过吧，天山九尾的传说？”少女开门见山，佐助点点头，她继续道，“所以，现在能救鸣人的就是那只九尾。”
“……那不是只是传说？”佐助愣住。没错他是在天山之上，可是要找这动物……
“《圣传》，银狐，雪城，九尾，都是存在的。如果你能找到九尾，我想大概鸣人就有救了。”少女的语气有点诡异，好像即将要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因为，鸣人从小生活的山就是这座天山，那个制作了无数奇怪药品的鸣人的师父正是天山的主人，九尾。”
“他……是……住在天山……”佐助昂起头，原本黑色的阴云现在散开成了团状，依旧灰暗，他一惊，猛地问向黑衣少女，“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他下山的时候就遇见了我？”
少女眼中，佐助的表情挣扎而痛苦，整个俊脸的肌肉都在颤抖。
她抱起胸，“可是很可惜，宇智波鼬先你一步带走了九尾。因为‘晓’给他的任务就是抓到九尾，而他得知了九尾是鸣人的师父，所以处心积虑策划了这场骗局，鸣人受伤，九尾必会感应，紧接着，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兽九尾就会成了宇智波鼬的囊中之物。”
佐助直视她，似乎想要冷静分析面前的一切，因为他不能再犯任何偏听偏信的错误。
等等，糨糊？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鸣人的关系，又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鸣人说的话？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转身，轻笑一声，抬起手，指向山下一个方向，“宇智波鼬刚刚带着九尾走了。”
“那鸣人呢，鸣人现在在哪？”佐助冷静下来，他的语气强压质问却略显急切。刚说完，才发现自己被少女的每一句话牵着鼻子走，这才想起自己的最初目的。
“天山祭坛既然是九尾的东西，找到九尾自然找到鸣人。做师父的保护徒弟，很正常吧。可惜被宇智波鼬捷足先登了。”少女说着把手中的笛子凭空转了几圈，身形猛地向后退，边退边笑，“再奉送一个好消息给你，小心你的命。因为生亡蛊，你要是死了，那么奄奄一息的鸣人就死定了。他为了救你可是不惜一切代价，所以珍惜生命吧，愚蠢的宇智波佐助……”
少女身形隐入树林里了，佐助回头看了一眼少女指着的方向。
他的眉头深蹙。
他，该继续相信吗？他又要和哥哥动手了吗？
可是鸣人如果按少女的话所说，似乎一切又都说得通了……毕竟天山这地方来的人本来就少，鸣人的话应该没见过什么人，所以那么不通世事，而他下了山，碰见了自己又遇到了那么多奇怪的事情之后，自然明白天山是何许地方，自己的师父又是怎样的人物，所以他不能说出自己的出身。“晓”都鲜少涉足的地方，自然不会有鸣人的资料了。
该死，他早该想到的！
那，鸣人又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说呢？因为自己不会相信他的吧。因为鸣人知道自己不会相信他所以只能对自己一再隐瞒吗？还是自己没问，他也没说，因为不够坦白所以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吗？……鸣人你又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呢？你，为什么要离开天山然后遇见我呢？
……这一切的答案，似乎只有沿着少女指引的道路前进了。
又，要去找哥哥拼个你死我活么？
“佐助，如果可以，别杀宇智波鼬……”
鸣人亲口说的吗，就在不久之前呵。那么不久之后，命运的轮轴又携着完全相反的现实将你我包裹住了。逃不开的轮回，逃不开的命运么？
还是宇智波一族真的被诅咒的——永恒的孤独？
*
雨停了，却迟迟未见放晴。虽不知道这阴郁象征着些什么，总觉得是不祥的预兆。
阴暗的蛇窟因为大蛇丸的离开而萧索更甚，可是此时此处却迎来了不速之客。白衣人领头，他身后跟着的三人皆是一身玄青。他们不在蛇窟门口，而是更偏远的草地上，是当初黑衣少女用血写下的法咒之处。
白衣人略抬起手，三人停下。
“迪达拉，你在原地不动。蝎，迪达拉东北五步。茫，蝎东南五步。”白衣人刚说完，三人已经各就各位，成等腰直角三角形。而后白衣人站在迪达东南五步处。四人形成一个正方形。白衣人继续发话，“一会儿看准时机，等他到了血咒正中，所有人催动内力。”
“是，门主。”
白衣人依旧未见语气波动，一双看不见情绪的眸子扫视四周，“蝎跟我来蛇窟内部，茫和迪达拉你们把风，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是，门主。”三人一齐道。
那边，茫和迪达拉一起目送着蝎和西楼门主离开，茫眼神闪烁，迪达拉却是出了一手心的冷汗，他大口喘气道，“夜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我们的计划没成功的话……”
“是啊，真让人担心呢。如果宇智波佐助那家伙冲动起来……”茫低下头，摇了摇，“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就是不知道门主找你的旦那做什么？”
“哼，谁知到呢，不过大蛇丸这里禁药很多，门主要做什么吗？他表情那么严肃，好恐怖。”迪达拉说着，还对茫做了一个鬼脸。虽然他们都蒙面，黑布下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茫看着他的眼睛就明白了——不过他瞬间盘算着以后怎么用迪达拉威胁蝎。
“呵呵，你应该祈祷不是用在我们身上。”茫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可是黑瞳却瞄见那边携着火红物体前进的宇智波鼬，他后退一步，“我们该回去通知门主了。”
没有下雨的天空无法放晴，因为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刻新一轮的毁灭就要开始……
*
“咣——！”
鼬把草雉剑抛给佐助，“拿起来。如果你想要九尾的话。”
“我不想跟你打。”佐助并没有捡起草雉剑，鼬冷笑，手指猛地扣住“九尾”的喉咙，毛茸茸的九条尾巴跟着剧烈挣扎，“那么你就会看到九尾的死亡。”
“这明显就是为了你我开战，明显就是有人蓄意安排！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佐助极快速地冲了过去，一把抓起鼬的前襟，虽然矮了半个头，不过此刻却是魄力十足，他大吼，“现在我就要鸣人有救，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
“佐助，你还未预见啊。”鼬轻佻笑笑，“把‘九尾’给你，斑会杀了我，也会杀了你和鸣人；不把‘九尾’给你，死的那个绝对不会是我。”
“你！”佐助想要反驳些什么，可是半句话都吐不出。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要爱人还是要哥哥。
“可是把九尾交给斑，‘晓’就会更加强大，到时候死的谁说不会是你我？！为什么你要去帮‘晓’做事？你既然说鸣人的事情是骗我，那么你能不能说一次实话！？为什么我们会被灭族，我身体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四目相对。
一个平静，一个愤怒。
风大，凌乱的黑发张狂地飘动着。
“为什么？哼……”他挑动嘴角，右手缓缓举起手里的“九尾”，伸到佐助面前，“因为它。”
佐助愣住。
九尾？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源于这只毁天灭地的九尾圣狐。”
哈？
“因为，这只狐狸憎恨一切姓宇智波的家伙，因为他要报复。因为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是他憎恨的来源，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放出你身体里的东西然后彻底毁灭了你。”鼬无情的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东西，“因为……宇智波斑也不过是被他利用了。而宇智波斑导致了宇智波家族一切的一切的发生。我知道你听不懂，因为你身体里的‘东西’还没有完全复活。”
“我身体里的，什么？”佐助愣。完全愣住。
“我也不知道。”鼬转身欲走，佐助拦住，他面色痛苦，“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这些你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陷害鸣人，要是你那个时候就说，要是……”
“哦，那是因为有人威胁我，我不能当着鸣人的面说，否则就杀了你。而这些，只要我亲口说出，我就会死。”
风淡云轻的，好似那句话的主人公不是他自己一样。
“……那你现在这么说……”
“啊，是啊，我要死了。”
“……”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切又变得混乱起来了？
九尾？那是什么？
佐助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猛烈地钝痛，这痛迫使他跪在地上，他单手按住胸口，嘴唇都跟着不停颤抖，左脸开始剧烈扭曲着，就像前面发生过的……
“呵呵，呵呵，诅咒要开始了。”左脸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鼬面无表情地看着极力控制自己趴在地上浑身抽搐的佐助。
半晌，佐助抬起头，左脸做嘲笑状，“明知道痛苦却无法阻止，只能看着一切不断发展下去的滋味如何？嗯？心疼吗？呵呵，人类哦，我看得穿你假装平静的表象，我还看得到你很难过哦。可是你知道你弟弟就要死了，无能为力吧，呵呵，呵呵……”
“你到底是什么？”鼬终于问出口。
“我？小小的人类也敢质问我？呵呵，也对，你们的罪孽也是源于我。可是我偏偏不想告诉你呢。怎么样，呵呵，呵呵。啊，对了，鸣人呢？上次出来的时候他似乎死了，现在在哪里啊？”左脸前面是蔑视的表情，可是问及鸣人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还感应的到他的气，他还没死。我知道你知道他没死，就算不知道确切地点，也知道他在谁手里吧？”
说着，佐助左脸的眼珠望向鼬右手抓住的“九尾”。
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波动，“你……真的可以看穿我的心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脸笑着，慢慢开始蔓延至佐助的右脸，右脸本是痛苦挣扎着左脸的控制，可是现在却被缓慢吞噬。鼬觉察危险，已经开始向后退了。
“佐助”起身，捡起地上的草雉剑。
邪恶的，冷酷的，嗜血的表情，“你不是答应了某人不会说出去的吗？说出去的时候就该死了呵。我就代替他，杀了你吧。反正，为了从人类的躯壳里出来，我等了一万年了呢。”
鼬双手防备。
“人类，别再做徒劳无用的挣扎了。”
草雉剑又一次划开层层血泊涟漪，飞溅到满是积水的草丛里。
灰暗的天把一切都染成灰暗，连带着这温暖的鲜红。
天空又是惊雷，只是闪电过后的脸那么冷酷。
他双手举着剑，身下是一动都不能动的亲生哥哥。
下落……
他跪倒在地，理智回神。
又一次满目鲜血……
鼬伸出手，忽然展开一别往日的温柔表情，他抚摸着看着面前一切又变得痛苦不堪的佐助。
“原谅哥哥……还有，佐助……别……再，别再陷入一个人的孤独……”
没有下雨的天空，也停了风。
“不——！”
他还是应了诅咒吗？逃不过吗？
地面正中，血咒开始闪烁，红光包围了一切的一切，包括正在悔恨尖叫中的佐助。
“九尾既出，阴阳和合；九天变色，风恨长歌……轮回咒破，人间修罗。”——《圣传》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十九章 乱石穿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