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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楔子 赌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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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吆喝声,清脆的骰子落地。
“一二三,六点小!”庄家得胜的笑意回荡在人潮拥挤的赌场。
微凉的秋,与室内吵闹的空气形成强烈对比。
身影来往门口。
来者,面目均是犹疑不决,都想要撞个运气,小试那么两把,两手插着兜,眼睛东瞄西看。是时,赌场再来几个托,调笑着拉了进去,口中嚷着“您今天一看运气就是好”便不由分说地被连哄带蒙外加自己的小欲望跟着进去。
往者,面目多是摇头叹气,表情沉郁,两袖“清风”瑟缩在一起,弓着腰,好像全天下都亏着他了一样的不忿,口中常常“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抑或“这回去怎么给娃他妈说”云云。
赌场里永远热闹,赌场外的街道从来都是清冷之极。当然,这里说的是世道清冷。
赌场所在,是火之国最繁华的地段——皇城脚下。
人潮纷乱,浑浊的空气与热闹的赌博交相辉映。
黑影恍惚,四周都是清一色赌红了眼的大汉,叫喊着不忿,甩起袖子又是一局。
佐助一袭黑衣,墨蓝色的缎带束腰,腰上别着一把剑鞘并不怎么起眼的剑。冷俊的容颜不悦的皱眉,黑瞳冰冷的扫视着四周。独身一个人进来,赌场灯光很暗,所以他并不怎么显眼。当然,那种表情进赌场,再怎么不想引人注意都难。
负责接待的小厮一看佐助身上的衣服价格不菲,乌溜溜的眼睛一转,忙拉着佐助就是一阵热情,“哟,大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要不要小的介绍一些新的玩法?”
没有特殊表情,但是面部隐隐有些不耐。想要推开,忽而,那小厮轻笑,“今天天色不好,客官带伞了吗?”
佐助一愣,轻轻勾起唇角,“即便下雨了也根本不用伞。”
那小厮不着痕迹的巡视了周围,笑道,“既然爷这么说,那小的就不多事了,您请便。”
小厮退下后,佐助看了看手里的纸条,略微轻瞟一眼后,掌心用力,纸条便不复存在了。
忽地抬眼,猛然发觉赌场的台子上一个白衣人正在看着自己,即就是被看了一眼,佐助也感到白衣人绝对不简单,若有似无的注意更显不同。不想深究,转身准备离开。此刻,台上的白衣人突然张口,朗声道,“这一把,我赌豹子。”
那声音清脆悦耳,好似一个刚刚长大的男孩,因为白衣人的言语,佐助又停下了脚步,豹子可是很难赢到的,周围的人也纷纷发出抽气声。显然,白衣人的赌注极大!
留下来看热闹一样,佐助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盯着白衣人。
这才发现白衣人一头金发甚是耀眼,水蓝色的眼睛明澈见底,只是脸上皱皱巴巴的像是一个成年男子,这和刚刚那句极富挑衅的话和声音不符。佐助虽是冷冷看着,心下却觉得白衣人好似针对自己,而自己本不愿停留,却不想居然看起了热闹。
骰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赌场,一赔十的赔率可绝对能让白衣人倾家荡产,可白衣人居然毫不在意,只身坐在台子上,晃动着双腿,流光的大眼睛在佐助身上打了好几十个来回。
“开——”庄家的声音里明显是得意,就在那一瞬间,白衣人的嘴角也轻轻上扬。
有意思。
抱胸站着的佐助来了兴致,他的耳力绝对听得出来那盅里是三个不同的点数,可是白衣人也太镇定自若了,这委实让他觉得奇怪。刚刚来到赌场与小厮交换情报也是,偌大的赌场只有白衣人发现自己的行踪诡秘,可见此人实属非常!
“怎么可能?”庄家不甘的声音有些惊恐。
没错,他们已经做了手脚,怎么可能还是三个六点豹子通杀?
“你使诈——!”庄家拍案而起,白衣人并不急。
“你不过是赔不出钱来,何必恼羞成怒?师父教导过我,做人要礼、仪、信,庄家怎能肯定我在使诈?莫不是你们早就知道了我会输?”白衣人摇着脑袋,顽皮的笑着,怎么也和那张皱巴巴的脸极不协调。
庄家被反将一军,极不服气,恨恨咬着牙,“好,为了赌场能诚信的开办下去,愿赌服输。”庄家放下手中的盅,转身让小厮取了一大叠银票,“客官可是满意了?”
每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根蹦出来的,白衣人依旧笑着接过银票,“庄家可要说话算话,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如果我走出赌场后出了事,明天没有来的话,您就要到官府大牢去做坐坐了。”
青筋,佐助看到庄家的头上几乎要喷出血来,心下觉得这白衣人真是大胆。能在皇城开赌场的有几人?莫不是背后雄厚的靠山,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大把敛财?或者说火之国现在情况混乱,谁都想要自封为王,这家赌场又不知道是哪个高官贵族旗下的敛财据点,意图谋反的野心昭然若揭。哼,佐助冷哼了一声,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看来自己看高他了。
觉得无聊了,佐助正准备转身,突然,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
“团藏大人一直很敬重死去的火之国三代国王,你说我说的可是正确,宇生老板?”白衣人看着宇生岐,也就是这个赌场的庄家变了几变的脸色,忽而笑道,“团藏大人觉得这里生意很好,希望你好好经营……”摇摆的双腿停下,落地无声。
白衣人依旧笑着,“听说三代大人死前贴身侍卫来过这里,不过这些都是江湖传言,不足为信,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轻轻俯下身,白衣人伸个懒腰,“嘿嘿,我相信您一定会好好经营下去的,是不是,宇生老板?染上血案不就不好了,嗯?”
知道庄家姓宇生的,火之国没有几人,知道这赌场是团藏的,更没有几人。而场子里几乎都是些市井小民,草莽大汉,根本没听过这些名字,也对皇族的事情并不关注。看着庄家好似不再想要修理白衣人,而白衣人也准备离开,当下已经散的七七八八。
宇生岐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客官慢走,恕小场怠慢了,送客。”
白衣人若有似无的眼神轻轻勾了一下佐助,飘也似的离开了赌场。
这个人,果然有意思。佐助随即跟上,离开了赌场。
待佐助也已经离开一段时日,天色渐晚,赌场的迎门,也就是接待佐助的小厮被宇生岐唤了去,“你可见过那白衣人?”
小厮答,“老板,那白衣人前几日来了,可是近日才赢了这么大一笔,小的也暗暗观察,发现那白衣人根本没使过任何手段,可逢赌必赢,当真怪了。可他现在才动手……莫不是在等什么人?”
宇生岐若有所思,末了,说,“那,信息传递出去了?”
小厮微微躬身,“老板还不了解,小的办事您请放心。”
宇生岐点点头,转身就进了赌场内院。
白衣人身影极快,绕是佐助在青年辈里武功已是绝顶,可这轻功,却当真不及白衣人。
募得停住脚,才惊觉自己第一次不按任务办事,居然跟踪一个不认识的人走了大半天?
天色越来越暗,阴沉沉的秋雨轻轻落下。
风,肆意着初秋的凉意,夹杂着残落的枝叶缓缓下坠。
撩拨有些凌乱的黑发,感时伤怀一般,鬼使神差的,佐助掏出了怀中的笛子,轻轻地吹揍了起来。苍碎的笛音伴随着萧条的景色,眼前佐助的雨中笛声,不免有些凄凉。
忽而,一抹皓白跃入眼帘,明晃晃的金色长发舞翩,稳稳停在了佐助面前。比起白衣更甚如玉的指尖轻轻划到了佐助胸口,湛蓝色的水眸氤氲着不明的情感,轻轻看着。
“为什么……要这么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