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琉璃（火影佐鸣/奇幻武侠）》夜还声

11、第九章 晓雾将歇（下）

　　……忍耐？是我忍耐你吧。
　　“……随你。”佐助打量着换了衣服，背着包袱，一脸奇怪的表情盯着自己手里的草雉剑的鸣人，摇头道，“这把剑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你再看它都不会……”
　　鸣人大力摇头，“谁说我看上这把剑了啊！”语罢还盯着佐助，“你不觉得这把剑太麻烦了吗？追杀你的都是因为这把剑不是吗？如果我们把它卖了就不会有危险了吧！”
　　佐助挑眉，“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想把它卖掉。”
　　“可是就这么带着好吗？你那天被砍得就像一堆碎肉一样……呀！想起来就恐怖……我可不要以后也被砍成碎肉。”说着，鸣人还夸张的抱着身子打了寒战。
　　“你的意思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佐助冷笑。
　　鸣人摇头道，“不对不对！师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与其藏来藏去不如带在身上，况且这把剑这么厉害以后有危险了一定能派上用场。”说完又走到佐助身边，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把剑虽然看起来普通，可是剑鞘最下端刻着‘草雉剑’三个大字啊！明眼人一看就会明白了。你要是就这么招摇过市……哼，那天是一群人砍你，这次说不定是一大群人砍‘我们’！”
　　佐助笑，“你这白痴果然怕死。”
　　“啧……别说的事不关己好不好？你不怕？也对，一个人单挑一大群人还能不死的家伙怎么可能怕死。咦……你刚刚说谁白痴？”鸣人暴青筋握紧拳，“就连我师父都没说过我白痴你居然敢说？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说着一拳果真砸了过来，佐助抬起右手格挡。手腕下压，一招“金蛇缚”，灵活的胳膊缠上鸣人飞来的拳头，对着腋下轻轻一砸，且听被砸中者惨叫一声，“啊——可恶！”佐助反手回身，肘关节对着鸣人胸口一顶，鸣人被弹开三尺。
　　“你……”抱着有点痛的地方，此刻只能瞪着佐助的鸣人磨牙，“你……”
　　“既然怕死就去练点真功夫，草雉剑我是不会隐藏的。他们要来就来好了……反正，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你这家伙到时候别碍手碍脚的。”弹了弹衣袖，黑色的长衫上原有的皱褶被抚平，风轻轻吹起佐助的头发，他郑重道，“或者你可以选择现在给我把那个‘副作用’解除，以后别跟着我陷身危险。”
　　鸣人勾唇一笑，抱着胸，不在乎道，“我还以为你这个丢下救命恩人的家伙多么十恶不赦呢，血刃几十条人命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啧，不诚实的家伙，喂，担心牵连到我就直说啊，师父说有什么就要说什么，免得到时候没说清楚以后后悔。”
　　被说中，佐助扭过身子，暗恼鸣人这家伙平时都是呆头呆脑，居然猜中自己想法，莫大的耻辱啊！沉默了片刻，两人都没说话。“……”
　　飞沙。
　　竹叶翩跹。
　　苍青色此刻显得格外唯美。绿色飘摇过两人之间，缓缓的打着旋，飞远了……
　　“咳。佐助，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师父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救了你就要对你的生命负责任。呐，反正貌似找你麻烦的人会很多，我在你最起码死不了。”鸣人拉紧包袱，“我刚下山，对这里也不太熟悉，以后就请多关照了。”
　　转过身，深邃的目光灼灼的盯着鸣人，半晌才道，“你死了呢？怕死的家伙？”
　　“那是我命运不济，又怪不得你。大不了做一个冤死鬼，吓死找你麻烦的人。”鸣人灿然一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本大爷很有肚量很有胸襟很有气魄啊？佩服我吧，嗯？”
　　“……”佐助摇头，“我只觉得你是一个白痴。”
　　“……你再说一次看看……”正要说什么，佐助低声道，“等等……安静。”
　　鸣人也发现周围不寻常的窸窣声音响起……把本来要抬杠的话吞回肚子……啧啧……为啥就这么不消停啊？走了一个来一个……这家伙真的很能惹麻烦啊！
　　“……又见面了，宇智波佐助。”树林深处走来一个红衣男子，暗红色的头发飞散在风中。那人款款而来，一派大气，脚下的竹叶被深深凹陷下去。红衣男子身后有大批随从。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佐助低沉一句，已经拉过鸣人掩到自己身后。鸣人奇怪地看着戒备的佐助，又看了看正在盯着自己看的红衣男子，小声问，“他是谁啊，佐助，你的仇人？”
　　佐助抿唇，“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他们人很多的样子。”鸣人看着后面整齐的灰青长衫，佩剑而立的侍卫，猛咽了一口口水。
　　“……没事的。”佐助右手握紧剑，轻轻出鞘了一小部分，朗声道，“我爱罗，还有事？”
　　“不……只是路过喧闹，过来看看是谁。后面这位是谁啊，佐助，不介绍一下？大蛇丸的人？”我爱罗单手拿着扇子，轻轻敲打着手掌，“不，当我没问。大蛇丸培养出来的家伙不会那么无礼的盯着人看的。”极其轻蔑的目光在鸣人身上来来回回好几圈，最后停到一双毫无遮掩的水蓝的眸子。
　　鸣人当然明白那人在挑衅自己，可是貌似佐助和他还认识，自己实在不便发怒。
　　“哼。武林大会我势在必得。大蛇丸最好乖乖回他的蛇窝养老，对付团藏我已经绰绰有余了。”打开扇子，我爱罗优雅转身，走之前又笑道，“看你这么保护他，佐助……你别忘了，大蛇丸教育过的吧，‘音啸’的人，不能有任何弱点的。啊哈哈哈……”
　　大步前走，佐助握紧了手，瞪着我爱罗离开的方向。
　　鸣人看着两人，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隐隐明白那个叫我爱罗的在说自己会是佐助的累赘。呃，不是鸣人承认他功夫不行，而是自己的确不通人情世故。哎……所以才得找一个明白这些的人啊，免得自己真的哪天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以后离那家伙远一点。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我爱罗走了，佐助才收起了戒备的神色，转过脸郑重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鸣人点点头，跟着佐助走出了竹林。
　　看着前面佐助的背影，鸣人嘟嘴笑。
　　嘿嘿，你果然叫“宇智波佐助”……嘛，以后的问题就拜托你了哦。本大爷对你忍气吞声不过是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嘿嘿……本大爷很聪明吧！
　　*
　　“是你。”竹林后面，一个白衣人拿着框子，正在挖竹笋，并未回头问，“你怎么来了？”
　　“茫，‘青龙’找到了吗？”黑衣少女声音稚嫩，身高不高，应该是个女孩。
　　“‘朱雀’、‘白虎’、‘玄武’，已经归位了。不过这‘青龙’，还得等待一段时间。毕竟是首领。”白衣人看都没看黑衣少女，只道，“‘朱雀’那边已经完成了吗？”
　　“呵，你不是上个月就已经把火之国‘暗部’首领手刃了吗？”黑衣女孩调笑，“现在在挖竹笋做什么？他岂会领情？何况‘朱雀’可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暗杀速度啊。”
　　青色的竹叶款款下落，落在白衣人的肩膀上。白衣人依旧带着面纱，赤裸着脚。乌黑堪比丝缎的头发垂在地上，苍白如玉的皮肤在阳光下有些不真实，“朱雀和我是不同的类型。我没有嫉妒他。倒是你，夜……你的任务不是雷之国的继承人吗？怎么，唯一没有失败过的你居然失手了？”
　　白衣人似乎是在挑衅也似乎是回敬刚刚黑衣少女提问的那些不好回答的问题。
　　黑衣女孩笑道，“兴师问罪啊……你。”
　　“什么理由让你失手？你不怕门主降罪？”白衣人依旧不停手上的动作，可是语气严肃很多。似乎是在担心女孩。
　　“那你呢？似乎任务里似乎也没有要来采竹笋吧？”女孩摇头笑。黑纱蒙面，只看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不要沉浸在虚幻中了，笨蛋。”
　　“他喜欢吃……”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白衣人落寞道，“不要告诉门主。”
　　“呵呵，他已经知道了。不过他不会怪你的。”少女一笑，转身道，“雷之国的继承人荒淫无道，又是一脉单传。尤其到了这一届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再成为五大国之一了。”黑衣缓缓消失在竹林深处，“他还有利用价值……‘青龙’也许能利用到他，我就没下手。下次见了。”
　　白衣人低头看了看沾满泥土的手指……
　　轻轻冷笑，“夜……你果然很在意青龙呢……说我沉浸在虚幻里……你又如何呢……我们都有相同的仇恨不是吗……都是傻瓜。”
　　*
　　话说鸣人现在拿着木棒，木棒上挂着一只被剥皮放血的肥兔子。
　　大火跳跃着，随着飞舞的烟飘散着诱人的气味。
　　佐助靠在树干上，在鸣人看不见的地方咽了一口口水。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鸣人瞟了一眼佐助，才不理会——刚刚两人为了要走哪条路争吵，搞得有点僵……而且佐助似乎一意孤行，拉着鸣人就走，以至于现在两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已经是下午了。自然赶路赶了那么久的两人饿得前心贴后背了。鸣人准备的干粮中午就吃完了。现在鸣人只有发挥自己的老本行——打猎了。
　　佐助呢，现在就比较惨了。因为吃之前又跟鸣人斗嘴，现在鸣人很生气，于是决定饿死佐助。
　　他从小就喜欢从天山上偷跑下来玩，于是自然对怎么辨别方向，怎么生存明白更多。可是佐助非得坚持自己是正确的，鸣人打也打不过，只能弄成这样了。
　　哎……
　　叹气的同时看了一眼装睡觉的家伙，自然是不忍心。撇嘴……看了看手里的兔子……
　　打开包袱，拿了一瓶什么东西，闻了闻，摇头，放下。又拿了一瓶什么东西，闻了闻，装模作样的点头，一脸兴奋。果然，佐助被引起了兴趣，看着鸣人奇怪的动作。
　　一把咬开活塞，鸣人这边掰了一大块兔子腿，撒了一点药粉，瞬间递给佐助，道，“这个药能抑制一下‘副作用’。呐，三天一次。记得提醒我，免得我忘了导致你死了就麻烦了。”
　　佐助接过，不情愿的送进嘴里，咀嚼开了。
　　鸣人也咬了一大口肉，油滋滋的嘴唇开合道，“喂，你又是什么都不说就拉我走，去哪里啊？”
　　“我家。”佐助低沉道，“武林大会之前我想去看看。”
　　“诶？你家？”鸣人好奇的趴近佐助，“在哪里？”
　　佐助抬起胳膊指了指对面的山头，“过了那座山，再向南五百里。”
　　“噗——！”一口肉险些喷出来，“你……你……五百里？用走的？还要翻过那座山？”鸣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以后的漫长行程……
　　佐助点头，“你走的那条路的确是对的……但是有埋伏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们要绕路，估计比正常行程多了三分之一。”
　　“……”准备咬肉的嘴顿住……幽怨的小狗状眼神看向佐助，“你说清楚好不好……让我把在山里过夜的东西准备好啊……你不知道我从山上下来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差点就冻死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在山里过夜……太恐怖了……”
　　一想起那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夜晚，鸣人真是后悔死了——顺便心里再把九尾骂一遍！
　　“最近三天之内不会下雨。”佐助看了一眼天空，橙黄色的白云悠悠。
　　鸣人也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点头道，“厉害，师父虽然提过看云就知道要不要下雨，结果我偷懒……就忘记了。你这家伙，果然厉害的可疑。”
　　佐助挑眉，“可疑？是你吧。”
　　大力摇头，鸣人理直气壮道，“只告诉我名字不告诉我你姓什么的‘宇智波佐助’，你有什么权利说我可疑嗯？还是说……”
　　佐助猛地想起我爱罗叫他全名了，心里暗啐了一口，“这个姓氏。我不喜欢。但是……我必须要重振宇智波一族的荣耀。”
　　鸣人心里一笑——啊哈哈，果然中计了。
　　“嘿？荣耀？宇智波以前很厉害吗？”鸣人一边咬着兔肉一边装作不经意问。
　　“哼……火之国第一代皇帝千手，封了宇智波为异姓王。从此，宇智波一族保护着火之国镇国之剑‘草雉剑’。在三代初期达到鼎盛……”佐助停止了吃东西，回忆起自己在宇智波一族留下来的族谱里看到的。眼神有些向往，也有些落寞。
　　鸣人看了看与普通的铁剑一般无二，却能简单的斩断竹子的东西，心里暗暗盘算着哪天把剑卖了算了——铁定值钱的很啊……“哦……可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突然销声匿迹了？草雉剑又为什么在你手里。”
　　佐助利目射过来，“想知道？”
　　鸣人一愣，本来以为佐助已经不会怀疑自己，谁知道这下麻烦了。
　　“是啊，我什么都不懂，以后要是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缘由。死的不明不白不是我的作风。”鸣人自以为伟大地拿着啃得乱七八糟的剩下骨头的兔子腿左右比划。
　　“那你的作风是什么？”佐助好笑的问——哪有人用死来说自己的作风的？
　　“哼哼。”鸣人再靠近佐助一点，坏笑道，“想知道？”
　　佐助挑眉又一次，“你有什么条件？”
　　鸣人顺手把骨头扔掉，“嘿嘿，你告诉我宇智波一族发生了什么我就告诉你我的作风。”
　　佐助看着顽皮的鸣人的表情，无奈的伸手，一下捏住鸣人的鼻子，向后一推，“别离我这么近，白痴，尤其是你那满是油腻的手。”
　　被推开，鸣人磨牙，“你到底说不说？”
　　佐助抬高下颚，笑道，“你的作风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说又能怎么样？”
　　鸣人差点被气死了……自己花了半天力气，结果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某人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佐助觉得真是开心啊。“怎么？生气了？”
　　“本大爷可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家伙！”抱胸，鸣人扭头道，“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本大爷才不会求你，你别妄想本大爷会求你！本大爷……”
　　“……”看着自称“本大爷”一直很嚣张的某人，佐助摇头道，“不是我不说。有些事情……还尚待查证。……回我家也是这个目的。等我知道了全部，就告诉你吧。”
　　闻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鸣人高兴道,“佐助你不许赖皮啊！一定要告诉我嗯！”
　　“这就是你所谓的作风吗？翻脸比翻书还快。”调笑着看鸣人。
　　嘟嘴。“本大爷的作风优良。你以为如何？”
　　“好好，不跟你争，我睡觉了。”佐助抱住草雉剑，说着就要闭眼。
　　鸣人这才惊觉天色已经变黑。甚至星星和月亮都出来了。
　　晚风一阵，树影有些婆娑。
　　啧……好冷啊……
　　添了几根木柴，鸣人抱着包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瞟了一眼佐助……看看地面……又瞟了一眼……又看看地面……双手抓紧包袱……咽口水……小小声……
　　“那个……佐助……你睡着了吗……”
　　堪比蚊子的细微声响，靠在树干上的某人却完全没反应。
　　“咳……佐助。”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点——不过效果欠佳。
　　“宇智波佐助你这个混蛋再敢装睡我就……”果不其然，被叫了名字的家伙睁开一只眼睛，嘴角挂着笑，“呵，又怎么了？”
　　“……我冷。”好半晌鸣人才挤出半个字，后来又脸红的转过去。“……”
　　“……你不是有衣服嘛？盖上不就好了。”不以为意，佐助准备闭眼。
　　“不行……晚上还是会很冷的……”因为下雨的那个夜晚给鸣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自己解决。”佐助转过脸，继续睡。
　　“你……”鸣人咬牙——又说不出“我们一起睡”这么羞耻的话。只能瞪着愤怒的目光不情愿的抱住包袱。看了看一轮凄冷的皓月……哀叹下……转身便飞身上树，躺在树干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