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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见到路口这边站着的二人,那沐立春风中的少年唇角噙笑走了上前,唤道,“深深。”皇甫深深粉面羞意未褪,却已然绽开笑容,“徽墨哥哥。”赫连徽墨温和一笑,“深深今儿怎会来此?想来这会儿该是你家做月结的日子。”皇甫深深正是听了这话不敢瞧面前少年的眼,好在赫连徽墨也未曾追究,倒是望着立于皇甫深深身侧的青衣少年。“白将军,岁狩一别,好些时日不见了。”
      那少年听了这话便是想起旧日受辱,面色更不自在,只得勉强施了礼,“微臣见过十一王爷!”那少年正是白倏羽,岁狩时与这传闻中的病秧子王爷比试骑射功夫,竟被他连连羞辱,此刻又怎得好兴致与他闲话?
      赫连徽墨似笑非笑,说道,“白将军今儿是陪深深过来进香?”女子进香多是祈福求签,也多有一些女儿家的心思要言明,因此若有男子相伴而来,叫旁人看了便自是妾意郎情。此刻赫连徽墨问来,白倏羽尚未答言,却是皇甫深深急道,“不是的,我跟小白哥哥只是碰巧遇到了。”
      赫连徽墨瞧见白倏羽面色一暗,便是了然,却也只微微一笑,“这个姑且不论,你这衣衫头发怎会这般模样?”听他说了,皇甫深深才惊觉自己的衣衫沾了许多尘土,挽起的发亦是松散,便是眼眶一红,又是懊恼非常,只不得说出那时之事,便捺了泪低头拂灰。
      白倏羽瞧了心头又是怒意陡起,才好容易哄了她不哭的,此刻却又被这个十一王爷招出了泪,便是要说话。孰料赫连徽墨却眉头轻蹙,问道,“深深被欺负了?”他伸手抬起皇甫深深的脸,见她泪珠子在眼中打转,便是柔柔说道,“别哭了,这么着像个小花猫了。深深也是将及笄的大姑娘了,老是哭鼻子可不行啊。”
      皇甫深深五月生辰,恰是及笄之年,因是家中长女,皇甫家便早从三月起开始张罗筹备大小姐的及笄之礼,更特特包定了临了都城清流“玉漱泉”的“风致雅阁”作为行礼所在。传闻亲为皇甫深深梳髻带簪的会是尊贵的八王妃,届时亦会有许多皇亲贵族前来观礼,可谓是荣耀无限。
      听他这般柔声说来,皇甫深深却是更见委屈,眼泪落了下来,“徽墨哥哥!”唤了来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却是赫连徽墨语气更柔,“深深不哭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个丫头打小淘气非常,轻易也不示弱,此刻如此委屈落泪必是大事。
      白倏羽正是瞧了二人如此,心头闷了起来,将走又不得走,便是烦躁甩袖回身,却不意瞧见那林中有五六个小厮抬着一人过来。其中一个小厮瞧见白倏羽,立时面色大变,惊呼道,“六爷,就是他,就是那个人打死了咱们公子!”
      这话呼来,周遭之人纷纷盯着那一行人,待到走近了才瞧见这几人抬着的恰是方才非礼于皇甫深深的登徒子。
      但见那登徒子竟是面色青紫,身子软趴趴的,叫人生了怖色的是他的眼,瞪得眼角呲裂,裂缝的地方血挂成了细细一道线。
      这无声无息的便确是一个死人了。
      白倏羽一怔,才他确是用了力丢他出去,只那也有限,绝不至于要了人命,莫非此人生得比旁人要弱?他正凝神瞧那死状有异的尸首,却是方才的小厮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嚷嚷道,“六爷,就是这个人!方才公子进了林子,我便跟了过去,确是这人一手将公子甩出几丈远!那力道极大,莫说咱们公子素来身子弱,便是个练家子也得没了命啊!”见他说得失实,白倏羽皱了眉,“要丢人出去几丈远怕是放眼天瑞也无人能为吧?”那小厮听来更是恼怒生急,挥拳便要上去。
      “无喜!退下!”轻声一叱,那群人中站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看那衣饰形容倒是管家一流的人物,怕就是小厮口中那位六爷。那人相貌倒甚是儒雅温和,出言亦是谦恭有礼,“白将军,在下楼太尉府上总管张忘川!”白倏羽乍听此人名姓不由一怔,那楼太尉身边第一得意的人便是这张忘川。其人并非天瑞本土人士,而是从隔海的纵烈帝国而来,听闻此人博古通今,出身寒微的楼太尉得以在朝堂上与三位亲王八大将军抗衡自有他在后运筹帷幄,然此人却是十年来甘居人下,只做得楼太尉手下一个小小的府内总管。
      只是这张忘川此时露面却叫人略有无措,白倏羽纳罕道,“张总管,以你来看,你家公子也是亡于我手?”张忘川仍是满面谦和,“白将军,在下并非习武之人,并不能断定我家公子的死因。只是我家公子亡故前确与白将军有过争执,还望白将军到咱们府上略坐坐,待仵作查明了公子死因,去了惑,在下定当亲向白将军赔罪!”
      白倏羽皱了眉,这太尉府上是定不能去的,楼太尉其人阴损狡诈,去了他的地方该遇上什么却真是不能预料,虽这张忘川其人温文尔雅,但自传闻辨来,他又该是何等厉害的角色。
      “张总管。”正自沉吟,却听赫连徽墨淡淡说道,“便是白将军失手将人打死了,想来也该是交由刑廷尉研判,怎么楼太尉府上已然可以度人刑狱了?”张忘川闻声而望,便是即刻行了跪拜之礼,“十一王爷万福金安,小人张忘川叩见十一王爷。”随行小厮见他这般也慌忙跪下见礼。
      赫连徽墨笑道,“张总管这是要逼着本王回宫呢,只是微服出来罢了,何必见如此大礼?快起来吧。”明明是说笑一般,却是叫人亲近不得,但见他笑靥明洁自不比一般,便多少人瞧得痴了。只那张忘川万年不变一副温和模样,起身道,“十一王爷,小人只是想请白将军去府上小坐,喝杯茶,到底白将军是当事者,公子亡故的情形最清楚的莫过于他了。”这便又说的在情在理了。
      赫连徽墨瞧了这张忘川低眉敛目,又见白倏羽容色阴沉,便走上前立于白倏羽身侧,说道,“张总管这么说也是有理。既然本王今日也在这边,不如陪白将军去太尉府走一遭。”言语淡漠说来,连带面色亦是淡淡的,却是不容人驳。
      白倏羽心头更是别扭,也不得多言,只盯着他的侧面压低了声,说道,“无须十一王爷劳动了,我自去便是!”赫连徽墨扭头瞧他,便是凑近了些许,轻声说道,“你一个人去了就别想活着出太尉府了!”顿了顿,又道,“我也大约知道来龙去脉了,你莫不是要再说下去叫人揭了方才之事毁了深深闺誉?”
      这话在耳畔一起,白倏羽却是泄气了,仍是一丝恼意,却不得推脱于他。张忘川倒罢了,那些小厮口舌之快却是料不到会怎样夸大污蔑了来。眼睛望了皇甫深深去,却见她的眼神只落在他身边这位十一王爷身上,心中便又是挥之不去的涩。
      “十一王爷既有此意,倒是更好,也免得旁人误会太尉府要挟制了白将军。”张忘川抬头望着面前的两个华服少年,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挂在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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