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真香定律》王琅之

13、第十三章

　　纪由心刚刚回到酒店，就被导演叫过去自己房间，他进门的时候,看到喻少闲也在，杨念兹一见到他就热情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小纪啊，今天的事情我有必要给你一个解释，关于剧本改动的问题，实在不是我的本意，你不要误会。”

　　他是昨晚突然接到电视台购片部门电话，和他商量苏桉戏份的问题，告诉他如果不同意戏份调整，《一流律师》可能会面临电视台退片，甚至后面审片环节也有可能出问题，希望他能够分得清轻重，杨念兹只好做缓兵处理，没有想到今天一早苏桉就带着编剧进了组。

　　《一流律师》这部剧在招商阶段就被本市电视台买走，冲的是杨念兹的金字招牌，没想到竟然因为一个苏桉当场不认人，他做了这么多年导演，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威胁，当场撂挑子走人，没给一点面子。

　　这会儿他看看纪由心，又看了一眼喻少闲：“我和少闲商量了一些对策，需要你这边的配合，就是有没有可能，你那边的广告商听到这个消息可能会想要撤资呢？”

　　纪由心瞬间挺直脊背，认真道：“杨导，你放心，虽然我对苏桉很生气，但我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让广告商撤资，您是一个很好的导演，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杨念兹心头一暖，语气又迂回了一些：“不不，我不是说要真的撤资，而是可能，可能你明白吗？”

　　“不！”纪由心大义凛然，“我向您保证不会这样，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威胁您，我和苏桉是不一样的！大不了我不演了，把位置让给他就是！”

　　“杨导，我建议这个问题你直接和夏经纪人沟通。”

　　喻少闲悠悠地看了这边一眼，给出了建议。

　　“对啊。”杨念兹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她了！”

　　他话音刚落，夏鸥便打过了电话来，周捷刚刚得知消息之后立刻联系了她，夏鸥气得不轻，她带了纪由心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欺负到头上来，两个人一拍即合边骂边谈，纪由心看了喻少闲一眼，面露茫然，后者示意他坐下听着就好。

　　十五分钟后，杨念兹放下电话双手叉腰：“那就这样，夏鸥去联系广告商，我去联系之前其他两家有意向的电视台，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购片。”

　　“至于少闲。”他扭过头去，“审片的那边你去联系一下，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喻少闲点了点头。

　　大导演一拍桌子：“我就不信了！老子这么多年，还没为卖片发愁过，有你们两个在就更不是问题，什么玩意儿，也敢来威胁我！”

　　纪由心终于明白了喻少闲和杨念兹在商量什么，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导演你太厉害了。”

　　杨念兹先是有些得意，又拍拍喻少闲的肩膀：“你喻老师也出很大力的。”

　　纪由心看看喻少闲，后者恍若不觉般起身：“走吧，请你们两个吃饭。”

　　夏鸥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去联系了广告商，对面都同意配合，他们原本就是冲着纪由心来的，如果纪由心这边出了问题，就意味着他们最终的目标可能没有办法实现，就是夏鸥不说，也会考虑撤资。

　　夏鸥又找了几个合作的媒体，写好稿件之后统一将这件事情曝光到了网上，几乎立刻就上了热门，围观群众纷纷下场吃瓜。

　　—本以为纪由心是这个剧组最大的资源咖，没想到另有其人啊。

　　—纪由心算什么资源咖，他的资源都是冲着人气来的，哪里比得上人家后台咖啊。

　　—emmmmm，我对这件事情存疑，真的有人连顶级流量的戏份都敢抢吗？不会是剧组炒作吧。

　　—这么说吧，苏桉背后如果真是那位，这还真不算什么。

　　网友本就对特权问题敏感，虽然媒体没有明说是谁，但还是给了不少暗示信息，而且很快就被删帖，更激起了群众的逆反心理，自发在网络上传播声讨，甚至还有人顺藤摸瓜扒到了苏桉背后的人是谁，声称要写举报材料到相关部门。

　　声势够了，杨念兹打了电话去向之前联系他的电视台购片部门卖惨，他长吁短叹：“你看看，一边是舆论和广告商，一边是电视台，我也很为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之前有两家其它的电视台倒是给我打了电话，其中一家还明说愿意支付违约金，你说说，是不是很好？”

　　“你。”购片部主任气得不轻却只能自己忍着，扔下一句：“等等我们开个会商量一下。”

　　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杨念兹嘿嘿一笑：“还开会，我看你们能开出什么来？跟我斗？呵！”

　　这样一来，那边虽然没有立刻松口，事情却僵持了下来，杨念兹一拍板，明天按原剧本正常拍摄，无论怎样，先拍着再说。

　　第二天纪由心等戏的间隙一边和夏鸥通话一边恨恨的拔着地上的草，他方才在剧组看到了苏桉，对方看都没多看他一眼，气得他头顶冒烟。

　　夏鸥耐心地安慰他，末了柔声道：“宝宝，你现在明白了吧，其实在整个产业里，演员是很弱势的，如果你不能靠自己的本事站稳脚跟，就会更加弱势，随时都有可能被吞了的。这次是我们幸运，我们背靠广告商，还碰上了杨导这样的好导演，如果不是呢，如果只有我们一边努力的话，我真的没有把握。”

　　纪由心点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才发现身边不知道身边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人，许颂蹲在一旁唉声叹气：“我现在才发现，你竟然还算个好人。”

　　虽然带资进组，但好歹不抢人戏份改人人设。

　　这件事情除了纪由心，许颂才是最惨的，为了节奏和篇幅考虑，有人加戏就要有人删戏，按照陈编的剧本，他原本比苏桉还多一些的戏份被删掉了三分之一。

　　听他这样说，纪由心翻了个白眼：“现在才发现，你是智商有问题。”

　　许颂指着自己：“我智商有问题？是谁听了两句好话，收了个破手帕就把人家当好朋友一样，那叫一个掏心掏肺？”

　　纪由心不服气：“你没有吗？”

　　“对，我有，我也傻。”许颂痛心疾首，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智商问题。

　　他看看纪由心，伸出了手：“握手言和吧。”

　　纪由心想了想，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很快抽离，嫌弃地甩了甩。

　　许颂也不计较，拖着下巴想了半天：“我还是觉得你智商更低一点。”

　　“你智商低。”

　　“你智商最低。”

　　“你……”

　　这一幕落到不远处的杨念兹眼中，没想到两个之前吵翻天的人竟然有冰释前嫌的一天，他觉得有趣，感叹道：“年轻人啊，就是爱憎分明情感简单。”

　　又斜了喻少闲一眼：“我倒是想问一句，我是导演就算了，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敢动到你头上去吧。”

　　喻少闲眼都不抬：“飞页的剧本太烂了。”

　　“我觉得不止吧。”他冲纪由心的方向抬抬下巴，“你是对那个傻孩子不忍心了吧。”

　　喻少闲抬起头来看了某处一眼，又低下头去：“我只能认同你一个字，他的智商确实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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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小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