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打击》天道酬勤

7、第7章

　　周一，言轲顶着两个黑眼圈勉勉强强挣扎着去了公司。昨天晚上一直和简澄游戏到凌晨三点，他困得不行，沙发上就直接睡死了过去。

　　早上听到简澄的响动才醒了，对方说要回家换衣服，先走一步。

　　他又打了会儿盹，闹钟响了几遍才急急忙忙的收拾好出了门，路上买了两个包子，进电梯的时候正好又遇到了简澄。

　　对方应该是从停车场上来的，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半挽着袖口，单手插在裤袋里，正和旁边一个中年人低声说着什么，没注意到他。

　　言轲想打招呼，但是电梯里人挺多，他和简澄站在对角线上，得声音很大估计对方才会注意到。但这不是他犹豫的主要原因，尽管他脑子里对昨天的一切印象都还十分清晰，他甚至记得两个人靠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时候，简澄腿太长，还老是搁到他身上，连那份重量他都还记得。

　　可换到光天白日下的人群里，言轲就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妥了。

　　他犹豫着，电梯已经到了二十一楼，言轲装死的想到，干脆就当没看见吧，踏步便要出电梯。

　　“中午一起吃饭。”简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对方听得清楚。他注意到言轲已经有一会儿了，对方一进电梯他的余光就扫到了，只是那时候王光正在和他谈工作上的问题，他没好打断，他也想看看言轲会不会主动招呼他，果然如他所料，对方如同藏头不藏尾的小孩子一样，自欺欺人的假装没看到他。

　　二十一层呀，那么多机会，言轲倒是挺能忍的，还真两眼一闭就当过了。

　　简澄恨不得拿跟竹竿朝着言轲屁股狠狠捅两下，让你藏头不藏尾。

　　这样的无视让简澄有一点点郁闷，就算他知道是言轲性格使然，蠢得跟头驴一样，还是有点不爽。毕竟这样的待遇，简大少爷可很少遇到。况且，他还已经下了一番功夫，整了一圈周到殷勤人见人爱的铺垫，还屈尊淤贵又是出卖色相又是出卖厨艺，不说要言轲贴心贴肝儿，神魂颠倒的扑上来，但连招呼都不打，就太落他面子了。

　　伤了点小小的脸面，还不至于让简澄放弃解馋这回事。

　　脸面算什么，等他把人薅到手吃了，什么面儿都赚回来了。藏头不藏尾就不藏尾呗，反正他也不需要头，屁股亮出来不是更好。

　　言轲进到办公室时，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消退，简澄那句话妥妥的就是在讽刺他装看不见。

　　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也真心实意觉得自己挺糟糕，挺不对，实在不该连个招呼都不打。事已至此，他只能谋求对方的谅解，中午他请客好了。

　　开完早会，言轲想给简澄发消息，问他想吃什么。

　　不过高禹倒是先给他来了一条消息：上周把背心忘我家了，晚上下班过来取？

　　言轲一想，是忘了，他当时用背心擦了水，临时挂在浴室门后面，晚上离开就给忘了，但高禹家离他有些远，他便回道：要不我周末开车过来拿？你周末空吗？

　　高禹：不着急的话，周末我带给你吧。之前说这周去爬山，还记得吗？我今天订房间了，晚上还可以泡泡温泉。

　　言轲咧咧嘴，他倒是挺想和高禹去爬山，但他不想泡温泉，就几个大男人坐在温泉池里，想想那场面言轲就尴尬。

　　但他也不好扫兴，只回道：你决定就好，我都可以。费用是等总的算完再AA还是我现在先交呢？

　　高禹：之后再说吧。

　　“言轲，你进来一下。”

　　行政办的经理叫张洁，不到四十，人挺和气的，不过平常除了公事，和下面的人打交道不多，她有两个孩子，一心围着孩子转，一般还没下班就见不到影儿了。但她属于那种不太深入员工，也不太找茬的人，在公司资历很深，也没人特别找她麻烦。

　　言轲推门进了她办公室，张洁笑了笑，请他坐下，先是闲聊了几句不着边的生活情况，然后便问道：“言轲，我记得你是C市人吧？”

　　“嗯。”言轲揣测着对方怎么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是大学毕业留在A市的对不？还打算回C市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言轲顿了顿，还是问道：“张姐，有什么事吗？”

　　张洁扫了眼屏幕，清清嗓子道：“公司现在的业务做得挺好的，这两年在C市落地的项目也挺多 ，今年会在那边新成立一家分公司，上面呢希望行政后勤这一块由我们这边去一两个老员工带一下，我呢，觉得你挺不错，工作还是很得力，家又是C市的，就想推荐你过去做分公司的行政经理，你觉得可以吗？”

　　言轲着实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张洁的想法没什么问题，正常人都会优先考虑老家就在C市的他，但是他并不想回C市，他和他妈关系不太好，他留在A市的原因就是不想和她妈一起生活，离得远远的最好了。

　　“张姐，那个，真的感谢你考虑我了，我之前一直没想过要回C市。”

　　张洁笑笑道：“没想过回去陪父母吗？打算在A市安家了？女朋友哪里的人？”

　　言轲摇摇头：“没有女朋友呢。”

　　“言轲，是这样的，这件事呢，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办公室其他姑娘，都是A市人，我在想如果是找她们谈，她们会不会以为我是在变相赶人走。你说是不是？”张洁顿了顿，换了个坐姿，继续道：“我是真的觉得言轲你可以在事业上再努努力，毕竟男孩子嘛，不比姑娘家，有份工作干着就行了。你还得考虑成家立业的事情，所以这个机会下来，我是首先考虑你，当然也是公司需要你们年轻人去奋斗。”

　　她停下来，看着言轲。

　　言轲心里多少明白了，这个事情对张洁来说其实有点棘手，一方面公司想要老人去C市把关，但张洁自己不可能去，她家两个娃，她是不会离开A市的。办公室其他姑娘估计也够呛，说不定张洁已经找她们了解过意向了。另一方面，这确实也是升职了，当真有事业心的，说不定还高兴呢，本来C市也不比A市建设差，又是新公司，老员工过去话语权是很大的，指不定能多折腾点什么出来。

　　可是他真的没太多事业心，最主要的是，他压根不想回C市，如果是其他城市，他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毕竟这里就他一个人无牵无挂，他不走谁走？

　　张洁的难处摆在那里，言轲也不好当场就拒绝，毕竟是他的领导。

　　“张姐，我想一下好吗？”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找你来呢，也是想和你沟通一下，不过我原来以为你肯定会同意的，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张洁微微蹙了下眉，继续道：“你想一下，下周一咱两再谈谈。我也找领导再问问，看看有没有其他可能。”

　　言轲感谢了一番，抿着嘴退出房间。

　　周璇见他出来了，指了指茶水间给他递了个眼色。

　　言轲跟着她屁股追过去。

　　“她是不是找你说去C市的事情？”周璇一脸的果然如此，眼睛转得溜圆。

　　“你知道？”

　　周璇警惕的瞄了眼四周，见没人，才拽着言轲走到窗户边，小声道：“别答应她。”

　　“怎么了？”

　　“你知道前端时间市场部人事调整的事情吧？就是那个赵珲雨不是被董事长儿子给提拔起来了吗？现在当了市场部头那个，他本来业务能力就强，公司之前好多单子都是要经他手的，他和张洁有过节，听说是以前赵总还没那么发达的时候，张洁给人挑过事，穿过小鞋吧。然后两个人就一直不太对付，现在人家赵总不是起来了吗？听说这次调职，就是点名了要让张洁过去当行政总，就是要弄她的。她肯定假装不知道，然后戳窜我们下面的人去顶上呀。这样她就有话说，给上面一个交代，面子上赵总也不好拿她怎么办。”

　　言轲听着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大致明白了，虽然知道周璇一贯消息灵通，但他还是挺好奇：“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张洁找你谈过了？”

　　“嗨。”周璇一拍手，“没有，怎么可能找我，资历也不够呀。”

　　她一撅嘴，小声叨念着言轲还比她大两岁，结果还总是要她来指导对方这些办公室政治问题，一点眼色也没有。之前她就和言轲说过，张洁这人挺一般，之所以没作七作八的，是因为她年纪挺大了，重心都放孩子身上了，才不是什么人比较和善。结果言轲还觉得她多心了，她也懒得多说，道：“我当然有我的渠道打听消息咯，反正你别答应她，你答应她了就等于是给赵总找麻烦。别人赵总能给你好脸色看嘛，就算你去了C市，那边的业务口还不是都在赵总手里面，能是谁说了算，你想想你日子能好过不？”

　　言轲看到有人进来了，连忙搭住周璇的嘴，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我本来也没想去。”

　　“那就好，算你还长了脑子。”周璇挽着他的手，问道：“中午吃什么？我突然想吃寿司了，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好不好，叫上芊芊一起。”

　　“我。”言轲顿了顿还是道：“我中午约了其他人，要不明天？”

　　周璇眯了眯眼，像只嗅到肉味的鬣狗，目光在言轲脸上肆无忌惮的扫来扫去：“哈哈，你约了谁？”

　　言轲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不出口，二十五楼的男人曾经是他们办公室的共同话题，就跟聊明星差不多，但突然抛出他和对方认识了，总感觉有点意外。

　　“就是那个二十五楼那个。”

　　“不是吧。“周璇捂住嘴，”他是gay？不可能吧，那么帅！那么MA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