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打击》天道酬勤

63、第63章

　　这声亲家，喊得言大青脸都要绿了。

　　他瞟了一眼简明敏示意的位置，再看一眼简明敏那身打扮，给他一千万个胆子，他都不敢走过去。

　　唯一庆幸的是，还好今天姜英没在这里。

　　简澄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隔开他妈和言大青，拉开旁边的位置请人坐下。

　　简明敏对此不甚在意，转头打量起言轲：“简澄儿，这是小言吧。”

　　言轲脸有点发红，眼睛笔直的盯着桌面，一点都不敢让视线乱飘，生怕一不小心就飘到简夫人的胸口了。

　　“我叫言轲，你好。简阿姨。”

　　“坐呀，站着干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简澄咳嗽两声，安排言轲坐下来，才回过头埋怨的看了简明敏两眼，干巴巴的插话道：“言叔，这位是我母亲，简明敏女士。我家的情况呢，稍微比较复杂，算是单亲家庭，我从小是我母亲抚养长大的。”

　　言大青本来是有想法要挑点刺的，但是一想到挺着胸脯妖娆万分的坐在那边的简明敏，他就泄了大半的气。这个好男不和女斗，他再怎么也不好意思搞得跟欺负孤儿寡母似的，特别是这么美艳一个老母亲，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应付。言轲一样，连眼神儿往哪里放都还没找到合适的位置呢。

　　何况，他更怕从简明敏嘴里听到亲家两个字，真是吓得他脚指头都抓紧了，这怎么就成亲家了呢？

　　言大青含含糊糊应道：“简明敏女士，你好。鄙姓言，言大青，这是我儿子，家中独子，言轲。”

　　“哦，独子。可惜了。”简明敏露出一丝遗憾，“就没想过结婚生孩子吗？”

　　“妈！”简澄手都攥紧了，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咱在家里说好的呢？”

　　简明敏抿抿嘴，小声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简澄没理他，站起来传服务员上菜，又亲自给言轲两父子掺好茶，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妈她性格比较直接，讲话稍微跳脱了点。但我和言轲的事情，我已经给她说过了，她也没有意见，还是比较支持我们的决定。所以今天我妈来，主要也是替我这边表一下态，再次也是想和言轲见见面，了解了解。”

　　简明敏撇了儿子一眼，虽然对对方频频压制她发言有点不满，但到底看简澄挺认真的，便顺着他的话道：“是，年轻人的事嘛，我也管不了。但简澄儿这孩子，从小就挺靠谱的，没让我操过什么心。”

　　她一边说，一边用她那双珠光宝气的手从提包里摸出个厚厚的红包，踩着高跟鞋，哐哐走到言轲旁边，牵起对方的手，把红包拍到言轲手掌上：“先收着啊。”

　　她这么一弄，把言大青搞得坐如针毯。他没想发展这么快呀，怎么莫名其妙一下就进展到发红包了？礼尚往来来说，他也没准备呀。

　　关键是这是唱的哪出戏，他是一点准备没有呀。

　　简明敏硬塞了红包，便朝着言大青走过去，她倒是一点不怵，挨着言大青坐下来，淡淡笑了声道：“我一看言轲这孩子，就知道言家家风教养都极好。我们简家这一脉，也是独子，虽然有点遗憾吧，但谁叫孩子们喜欢呢？”

　　“你说是吧，言大哥。”

　　言大青没敢转头，脖子都显得有几分僵硬：“是，是吧。”

　　“这么看，你们家也都是开明人。两个孩子喜欢，就让他们自己处处，你说呢，言大哥？”

　　“啊。”言大青额头有点汗，简明敏身上的香味飘过来，让他鼻子发痒：“是，我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既然，既然要处，就正经处处。别藏着掖着的。”

　　简明敏坐回去之前，给简澄递了话，让他好好陪言大青喝几杯。

　　言大青没好意思拒绝，脸色憋得有点红。

　　这顿饭，吃得有点尴尬，尽管简少爷服务得很周到。

　　送简明敏回家的时候，简夫人抽了支烟，看着开车的简澄良久，倒是正经说了一句：“叶老头那边你还是悠着点吧？到底是你爹不是，你现在也是定下来的人了，我劝你一句，没必要弄得太乌烟瘴气。我反正已经早就放下了。”

　　“我没有放不下。他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找他麻烦。”

　　“你还恨他吗？”

　　“麻木了，可能有些东西都是注定的。”

　　“呵。”简明敏抬手顺着简澄鬓角刮下来：“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这么说。好像心软了一点点。这样子挺好的。”

　　饭虽然吃得尴尬，可言大青在简明敏的注视下，酒没少喝，回到家还有几分上头。他还挺憋屈的，教训简澄没教训到，反而赶上门去送分了。回头看着言轲放茶几上的红包，就是一阵的来气。

　　谁TM是做亲家来的。

　　再一想到，简明敏饭桌上可把简澄一顿好夸的。

　　言大青就更是憋气，他倒是努力搜刮了满肚子夸言轲的词，但话都到喉咙了，每每简明敏盯着他悠悠一笑，他就吐不出话了。还真不是看人漂亮，说不出几句磕碜话，他都这岁数了，谁在意这些。主要是一来嘴笨，二来同样的东西，他就跨不出言轲比人家好呀，强说出来，反而落人笑话了。

　　要是他老婆姜英在，那可就好太多了。

　　只是姜英没在，言大青又拿不下话头，憋到快下桌了，实在没忍住，自爆了家里几十套房产的事来给言轲称场面。回来的路上，还被言轲给说了一顿：没必要。

　　怎么就没必要了。言大青想：咱家又不是上赶着巴着，谁稀罕和他家结亲家了。

　　只是这话他不好再当着言轲说出口，这几天他也没少说，但言轲那拧巴脾气，认死理的劲儿，让言大青也没招儿。不管他怎么给言轲分析简澄这小子心机深沉，不适合他，言轲只认一件事，两个人现在挺好的，并且对方没有做过任何对双方感情不好的事。

　　再多说一点，言轲就红着眼，拒绝交流了。一句话把言大青打发得远远得：爸，这是我自己得事情，我知道怎么处理。

　　到最后，言大青也只好闭了嘴。多说无益，比犟，言轲在这方面还挺擅长得。

　　所以，这会儿言大青纵有诸多不满，也只是窝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红包一遍又一遍的叹气罢了。

　　“爸。我再给你倒杯水吧。”言轲垂着眼，那叹气声无孔不入，他心慌。

　　言大青刚刚接过水杯，门铃便响了。

　　言轲打开门，愣了下，还没说话，就听到他爸招呼道：“小高呀，你怎么想起过来了？快进来坐。”

　　高禹送过来两箱羊排，说是已经吃过了，品质很高，顺路就带了两箱过来。

　　言大青挺热情的招呼着，言轲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寒暄了几句，高禹说是还有事，准备走了。

　　言轲垂着头说：“我送你吧。”

　　两个人静默的下了电梯，知道走出小区，快到车边了，言轲先开了口：“以后还是别送了。白拿你的我也不好意思。”

　　“就送点羊肉也不行了？作为朋友送一点也挺正常吧。你不至于一点东西都和我计较的那么清楚吧。”

　　言轲沉默许久，忽的抬起头，路灯下，眼下有点发红的：“其实以前也没送过。也做了那么久的朋友。现在就更不用送了。我和你年纪一般，都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有选择，也从来没后悔过。我们都得往前看，往前走。”

　　话，说得有点重。

　　高禹背在身后的手，攥成了拳头，他盯着言轲看了会儿，对方眼睛仍旧一贯的透着点红，像是快要哭了的样子，刚刚说出来话大概是花了他太多的力气去克制情绪，连表情都显得有几分颤抖。明明好像连说出口都抗拒得不行，害怕得不行得样子，却真是连一丝情面都不留得全部说了出来。

　　他有几分愤怒，又渐渐转变成了诧异，然后慢慢消散在了对方微微颤抖得薄唇之间。

　　他想起来快毕业得那个晚上，有点久了，他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言轲喝醉了，他抱着对方躺在床上，借着窗外得光，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嘴唇。

　　他想亲，他没亲。

　　他觉得言轲挺傻的，不值得那样偷偷的亲上去，仿佛真的跟情窦初开时一样那么美好又易碎。

　　“随便你。”高禹松开攥紧的手指，摆了摆，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门。

　　言轲在弄早餐，言大青开的门。

　　一看是简澄，转身关了门，甩下一句，“走错门了”留给对方。

　　简少爷搓了搓脸，不敢有怨言，只能默默的增加脸皮厚度，又按了门铃。

　　这次是言轲来开的了。

　　“你带这么多东西来干啥？”

　　简澄朝屋里努努嘴：“孝敬你爸的。”

　　言轲没好意思吭声，里面的言大青听到了，一盆冷水浇下来：“受不起。”

　　简澄朝言轲瘪瘪嘴，瞧着可怜的。

　　言轲回头看了眼他爸，瞧着也可怜的。

　　言大青干咳两声：“杵门口是想左邻右舍都知道你们两个男的在处对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