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打击》天道酬勤

5、第5章

　　下午和简澄打了三局，输了三局。

　　其中有一局他们开头打得挺好的，经济差拉得挺大。结果简澄在全队聊天框里，追着言轲让他保护他，被另一个刺客以为简澄是个女的，便调戏起来，说了半天情话，结果发现是个男人，便炸了，开启了送人头模式，果然又输了一局。

　　再后来高禹他们完了，说晚上出去吃，言轲便退了。

　　晚上酒喝得比中午厉害，言轲没敢碰，说是要开车回家，白升芮劝了一会儿说可以在高禹家睡，但言轲没同意。

　　“他不想喝就算了，本来他酒量也不好。”高禹解围道。

　　白升芮没再劝了，等到吃完饭，已经八点过了，天色都黑了，其他几个人叫了代驾，只有言轲跟着高禹回车库取车。

　　走了大半路，都没说话，快到小区的时候，高禹忽然道：“我有时候在想，我当时都不应该出国的。”

　　言轲被这话吓了一跳，这不像是高禹这种意气风发的人能说出口的话。

　　“怎么会，你现在挺好的呀。”

　　“是吗？”高禹看着言轲，他皮肤偏深，眉框非常深邃，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迷失在那双眸子里。

　　言轲有些闪躲，他不习惯和人直视，特别是高禹。

　　对方叹息一声，道：“我在那边过得没那么顺心，我经常想到以前国内的生活，有几次我做梦还梦到你了。”

　　“啊？”言轲的诧异显然无法轻易掩盖了，他没想到高禹会有这些情绪，并不是指对方梦见他，也许是思乡，也许是在外面压力也很大。他有点心痛对方，他甚至觉得自己当初还隐隐有点埋怨对方淡化两人的关系这件事，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那你现在回来啦，就可以好好在国内奋斗你的事业了。”言轲安慰道。

　　高禹淡淡笑了笑，好像有点悲伤的样子。他按了电梯，几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一只手挡住电梯门，一只手拉过言轲往里走，他说：“我有时候觉得挺孤独的。”

　　言轲觉得手掌都快抽筋了，对方的动作太不动声色太自然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如果甩开那只手，是不是显得太激烈而破坏现在这种失落到安静的氛围。

　　毕竟高禹看起来有那么点可怜，而裸露出伤口的男人总是会让人心生怜惜和爱护。

　　言轲迟疑了，他一迟疑就感觉那只牵住他手腕的手更加紧握。

　　“陪我回去再坐坐好吗？”

　　言轲张开嘴，他想拒绝的，他觉得他该回家了，但这样的场面太突然了，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所以他没说话。

　　高禹只按了自己家的楼层，地下车库的按钮没有人去按。

　　不过言轲的手机又响了。这给了他一个借口抽回手。

　　熟悉的视频通话音乐，言轲选了语音接通：“喂。”

　　“你没在开车吧？到家了吗？”

　　“我马上去取车，估计还要五十分钟吧。”言轲顺手按了负二楼的按钮。

　　电话那面沉默了片刻，让言轲心惊胆跳，他怕二十五楼一下把电话挂了，他实在装不出和空气通话的样子，但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高禹的邀请，自然的拒绝，而不是让人难堪的。

　　好在简澄没有挂电话，还给他送了一分：“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没有，我和朋友一起。”

　　“哦。”简澄又顿了顿，每沉默多一秒，言轲就觉得心慌更多一点，他迫不及待想和简澄打配合，豁出去道：“我要晚点才会到家，你需要久等一下咯。”

　　简澄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言轲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可以想象二十五楼男人笑的样子，而这个想象一旦发生，他就觉得害臊。好在简澄只笑了一下，就收敛了道：“那你快点回家吧，这会儿八点四十了，九点半该到家了吧。”

　　言轲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仿佛老板没布置任务就不知道该做啥，一定要对方指挥他做事了，他才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他就像得了圣令一般回头歉意的看着高禹道：“我九点半要赶回家，要不。。。。。。”

　　高禹微微笑着摇摇头，伸手拍了拍言轲肩膀道：“没事，你有事先回去吧，小心点，不着急。”

　　言轲终于松了一口气，脑袋乱糟糟的。

　　高禹送他到车库，等到要道别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似得道：“下周末和白升芮他们约了去爬山，之前他还说让我把你叫上一起，你下周有空吗？”

　　言轲依靠点头来缓解他的紧张，他挣扎着想要说谎，可是对着高禹他说不出口：“恩，应该没事。”

　　“那我下周提前和你联系。”

　　言轲开出小区，神经才略微松弛下来，他就是再傻，这个时候了也明白高禹并不是单纯想要聊聊大学回忆的。

　　这是一个机会，就像于芊芊说的。

　　但这个机会显得格外局促，言轲什么准备都没有，什么铺垫都没有，等于硬是要踢个新兵蛋子上战场，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原本应该是长久的期望得偿所愿的事情，却是连欢喜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就要解决一堆言轲完全不擅长的东西，太难了。

　　他正好是九点半到的家，到家就接到简澄的电话。

　　“到家了吗？”

　　“到了。”言轲看到通话请求的那刻，脑子终于活络起来，为啥活络起来了呢？因为他猛的想到，他该找个什么说辞来解释刚刚那么明显的拿简澄来打掩护的事情呢？可能是简澄打游戏着实菜了一些，言轲对他没有那么强烈的畏惧感，脑筋也变得好使了一些，虽然没想到完美的借口，但是学会了一招先发制人：“那个，我没有其他不好的意思，就是我觉得你今天是不是特别闲呀，时间卡得好准。”

　　简澄没什么难堪，坦然道：“是呀，我今天挺无聊的，睡了一早上，下午也没出门，刚刚晚饭去附近散了会儿步。”

　　这回答衬托得言轲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坏坏的，他决心对人更好更真诚一点：“那还是别玩游戏了吧，休息会儿，我要是一天都窝在家里玩游戏，时间久了头疼得不行。”

　　“嗯。你明天干什么？”

　　“我吗？打扫一下卫生，下午去超市屯点食物。”

　　“你会做饭吗？”

　　“会，不过手艺一般啦。”

　　“我有几道菜做得挺好的。”

　　“不会吧，你会做菜？”言轲语气里充满怀疑，怎么看简澄都不像是个会做菜的人。

　　“你不信？”

　　“也不是啦，就是没想到。”

　　“你要不要试一试。”简澄提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建议。“我可以明天下午来找你，或者你来我这边也可以，然后我们一起去超市买材料，我要是做出来的菜，你觉得还成，这顿你付钱。要是你觉得不行，那就我付钱。”

　　言轲其实跃跃欲试，非常渴望自己的好奇心得到满足。

　　“真的吗？你明天没事吗？”

　　“没有呀，就是挺无聊的。”简澄道：“你觉得OK吗？我去你那边方便吗？”

　　“可以。”言轲又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不妥便问：“那你大概什么时间过来呢？”

　　“两点吧，你可以睡会儿午觉。”

　　事情很快就定下来，等言轲洗完澡爬上床，安安静静的准备睡觉，回想起来又觉得有点怪怪的，简澄未免也太自来熟了点吧。也不是说自来熟有什么不好，就是顶着简澄那副皮囊的家伙，竟然是个自来熟，就觉得真是奇幻呀。

　　他甚至觉得也许明天一大早，简澄就会主动取消这个事情，或者到了下午放他鸽子。

　　可是人家简澄似乎压根儿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一大早还专门发了个消息提醒他不要忘了下午他要过来的事。

　　言轲给人发了定位，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他妈有洁癖，总是把家里打扫得一层不染，有一点灰尘就急躁得不行，言轲倒是没洁癖，但久了习惯了干净的环境，加之他一个人生活也简单，家里倒是一直保持得很整洁。

　　下午两点整，真是一分都不差，敲门声就来了。

　　言轲喝了口水，还是稍微有点紧张，他家很少有男人来，女孩子倒是有时候会来。

　　开门之前，他还稍微在心里默念了一下，欢迎欢迎。

　　一开门，他就舌头打结了。

　　怎么说呢，网络和现实总是有差别的，在游戏里面他觉得简澄就是那个狗头的样子，笑眯眯的，但是现实里那差别可大了，二十五楼的男人就是最能给言轲压力的那种类型，比啥都觉得比别人差那种，偷看都只能偷偷看鞋，连脸都不敢正面看。

　　他低着头，拉开门，努力提高声音：“进来吧，先喝口水，我泡了茶。你喝茶吗？你要是不喝茶，我也准备了可乐还有咖啡，对了，也有苏打水。”

　　“我喝什么都可以，有什么喝什么。”

　　言轲这才抬头看他，看清了不由得愣了愣：“你把胡子剃了？”

　　简澄摸了摸下巴，好像在回忆有胡子的时候是什么触感：“胡子剃了是不是显得年轻点？”

　　言轲点点头：“不过你有胡子也挺好看的，剃光的话，看着要。。。。。。”

　　简澄勾起一丝笑：“要温柔点？没那么凶。”

　　言轲咬了咬嘴唇，其实简澄蓄着胡子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