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打击》天道酬勤

31、第31章

　　车里氛围沉默，言轲盯着自己的手指，都快烧出个洞了。

　　他本来有点愧疚，也觉得羞耻，简澄那句真TMsao，让他更加抬不起头。

　　但对方的一并沉默，却更令他慌乱，因为他根本无法从对方的沉默里获得一丝鼓励和勇气。他有点害怕这样的简澄，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这个不够名正言顺的吻忽然间撕掉了中间的阴影地带，把所有言轲想过的，没想过的都通通推向了明晃晃的灯光下，逼着言轲睁开眼去看。

　　“要开车吗？来的时候说你要开来着。”简澄也没回头看他，淡淡的问了句。

　　“不了。”

　　简澄扬了扬眉，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哭完了吗？”

　　言轲微微一抽气，脸都白完了，从喉咙底发出轻微的一声：“嗯。”

　　“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言轲感觉被人提着脑袋扔进了炸锅，只能听见周围都是油水翻腾噼里啪啦的声音，什么想法？他什么想法都还没来得及想呢！他都快被那个吻给炸成痴呆了！他一路上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不走呢？

　　“说呀。”

　　“我，我没想到什么。。。。。。”言轲结结巴巴的回道。

　　简澄笑了笑，笑得挺敷衍又冷淡。

　　“那你哭什么？亲你亲错了？”

　　言轲懵了一下，刚吐了个不字，又稍觉不妥，这是出轨呀，难道还是对的？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让我亲吗？”

　　言轲攥紧拳头，越发觉得羞耻。是，他刚刚就是等着简澄亲上来的。正因为如此，他才难堪。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简澄一甩方向盘，将车停上路边的街沿，滑下车窗，点上烟猛吸两口，斟酌了片刻盯上言轲道：“那你舒服吗？”

　　言轲呼吸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眼皮一颤，脑子里全是之前对方舌头探进来的触感。

　　只有那么一小会儿是虚幻的回忆。

　　简澄唇齿再一次凑了上来，多了一丝烟味，一瞬间便灌进了言轲的口腔。他全身发麻，犹如冷水过敏，整个身子都串起红斑，头顶仿佛凉水倒灌，哗啦啦啦各种各样的感觉五彩斑斓全冲向了言轲。

　　等那一趟激动全冲过了，他才隐隐意识到一件事，简澄在亲他。

　　是简澄！在亲他。

　　尽管这个事实刚刚已经发生了一次了，但言轲这个时候才好像真的清楚了。

　　这个清楚不过是淋上来的另一桶水，浇得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舌头，鼻子，嘴唇，肩膀，手臂，心窝，屁股，腿，一下子都软了。

　　一波言轲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暗流，只要一个触点，就泄洪一般冲毁了下游的所有。

　　那双唇离开了他嘴边，手还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刮了刮：“口水流出来了，舒服吗。”

　　言轲抬起手，拽着简澄的手腕掰下来，他没太用劲，是简澄自己松了手，伸出指头帮他刮了刮鬓边被汗水打湿的绒发。

　　“言轲？”

　　“嗯。”

　　“我。”

　　“别说！”言轲蹭的一下蹦起来，头撞上车顶，只听咚的一声，他疼得叫起来，却没来得及用手去揉揉，飞快的打开车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拔腿就跑。

　　八月下旬，天气正炎热。

　　言轲接到之前面试的新公司的offer，找张洁提了辞职。

　　张洁颇感意外，大约是没能料想到言轲竟然真的会主动离开，其实她不多太想言轲走，走了谁来做事呀？于芊芊和周璇吗？一个上层的关系户，喊不动，另一个勾搭上太子爷了，能不能长久不知道，但是张洁也不敢随随便便像指挥言轲一样指挥这两个牙尖的小姑娘干活吧？

　　当初安排言轲去C市，她本来是找了个人来顶替言轲这位置的，结果言轲不愿意，她好说歹说把那个顶替的人给送过去了，现在言轲要走，一时半会儿她哪里去抓个人来用？

　　“哪家公司呀？待遇怎么样？”张洁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并不待言轲回答：“没必要，知道吗？言轲，我一再说你还年轻，要多考虑事业。你觉得我在苛责你，但我真的是从过来人的角度帮你分析。对你严格，有严格的好处。”

　　言轲点点头，“我知道，谢谢张姐这么多年的照顾了。”

　　张洁又瞄他一眼，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真要走？走了这个坑儿就真的找不回来了哈。”

　　言轲再次点头，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受张洁的刺，也不算撕破脸的给穿小鞋，就是是不是爆发一下，侧面讽刺敲打言轲几句。他脸皮薄，也不会回击，每次被说了，就尴尬得很，时间一久难免觉得不舒服。

　　一开始言轲也想的是忍忍就过去了，但上次在茶水间碰上张洁，张洁忽然开口问言轲是不是gay，他就有点怵了。觉得事情有点过，触到了爆发的点，便找了之前联系过的猎头给推了个职位。

　　职位要求挺高，言轲也没啥信心。

　　结果倒是挺意外，人家还满中意他的，面试过程异常顺利，公司是个新公司，成立时间不过两年，但氛围挺好，都是年轻人，可能因为属于互联网的范畴，开的薪水还不错。

　　对于言轲来说，不亚于是天上掉馅饼，赶紧接了offer和张洁谈离职。

　　其实这件事，不能完全说是言轲运气好，功劳最大的是简澄。当时他看了那任职要求，基本掉了一半信心，本来想找高禹问问，征求一下意见，结果高禹加班，匆匆说了几句建议他最好留在原公司，稳定嘛。

　　后来言轲打游戏的时候和简澄聊了这事，对方就说帮他看看简历，改了一晚上扔给他，第二天又把攻略过的新公司的一些消息发给了他，谈了些那个新公司的业务痛点和流程痛点，帮着他又梳理了一遍面试的脉络。

　　就因为这样，言轲去面试的时候好多东西都挺轻松就对接上了，自然互相看对眼儿了。

　　完事之后，那边说等通知。又过了两周多，言轲都以为没戏了，结果正式offer过来了。

　　所以他拿到offer最该感谢的人就是简澄。

　　但言轲不敢找简澄呀。

　　他这个不敢说实在的有点微妙。

　　连着三天，每天晚上言轲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呐，一闭上眼就看到简澄硕大的面孔印在脑海里，用力挤用力挤都挤不出去。他只好死撑着眼皮瞪着天花板，看得眼花了，才稍稍合上眼皮。

　　也没见得好哪儿去，合上眼就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两个吻。

　　言轲不知道他是因为被对方风残云卷一吞山河的攻势所震惊而印象深刻，还是他喵的简澄实在是太完美的床上对象，所以一撩惊人。

　　那晚上的吻，几乎一下子就打开了言轲所有可以想象和颠覆的认知通道。在这以前，他从来没有，也没敢试着往其他地方瞎想过。

　　但现在思绪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狂浪。

　　越是夜深人静，言轲就越躁动不安。他再佛系，再木讷，再娘炮，他也是个男人呀。

　　他哪里经得住简澄一上来就这样搞他这种连青春期都没安排上的处？

　　用刀逼言轲脖子上让他说感受，那就是腿软，软到掉渣。

　　除了软，还有大片大片的空虚，好像被那舌头撬开了大门一样，咕噜噜的全涌出来了。

　　言轲觉得自己太猥琐了，猥琐到他没脸去见简澄。

　　他不想当天看见简澄，当晚上简澄就出现在自己的春梦里。

　　处男的可悲就是不但毫无经验，还有大把大把的幻想等待着救赎。以前他幻想过高禹，后来等得都麻木了，长啥样都快记不清细节了，多少年了，谁还能继续这样。

　　但是同高禹在一起之后，这方面也还好，言轲就觉得是认认真真谈恋爱吧，顺其自然就好了，倒是没有刻意去想过这些。

　　因此，这意淫就更显龌龊。

　　言轲没脸主动去找简澄，但是有人比他主动。

　　就在见完张旻昊之后，隔了一天，高禹联系了简澄，说请他吃晚饭。

　　简澄很郁闷，郁闷到什么话都不想说的地步。

　　他没想到亲了言轲之后，对方居然跳下车跑了。不说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那好歹也差不多扭扭捏捏等他表白完然后再半推半就接受呗。

　　总之无论是什么状况，什么反应，都绝对比连话都不想听他说完就跑来的好得多。

　　说明言轲对他的吻没多大兴趣呗，或者就是简澄最不想揣测的一点，言轲就是钻牛角尖认死高禹这个人了。

　　那他真的是无力回天。

　　他不但无力回天，他还感觉自己有点点力不从心。

　　对言轲，他有那么一点点拿不准了。比如他亲了言轲，本来该高兴的，毕竟又近了一步呗。甭管用啥手段。

　　可他亲完了，却多少有点无法控制的生气，因为言轲没有给他他想要的反应。

　　这已经走得有点深了，简澄想，他有点心理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