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打击》天道酬勤

26、第26章

　　“十，九，八，七。”简澄抱着手臂站在电梯门口等着，手指有些无聊的在臂膀上打着拍子。

　　“诶，简老师，正好正好，有个文件要你签字。”柳之易抱着快递箱朝这边走过来，心里还奇怪他记得今天下午简澄不是有个项目招标要去吗？怎么这会儿还在公司门口呢。

　　“好，去我办公室等会儿，我一会儿过来。”简澄扬扬手，“还有，下午那个投标，我让吴学去了，你让他那边完了回来一趟，我有点事交代给他。”

　　“好的。”柳之意一边朝里面走，一边回头瞅简澄站在电梯门口干啥。

　　简澄和柳之意一聊完，就忘了数到几了，抬头一看电梯，已经又从二十楼升到二十四楼了。

　　他挑挑眉，如果言轲没追上来，他真的要弄死那死娘炮。

　　言轲深呼吸两口，电梯刚刚落在二十五楼，他还从没上来过，只知道上面这几层楼都是简澄他们公司的。电梯门缓缓打开，言轲试探性的往外瞅了瞅，有点摸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上来能不能找到简澄。

　　他先往左边看，简澄站在右边，清了清嗓子。

　　言轲脸先红，然后才慢吞吞的，跟个被老师逮个正着的逃课学生转过身。

　　简澄也没说话，就冷着脸敛着眼皮，从他头顶看到脚下，又从脚下盯到头顶，那眼神冷漠黯淡，寡恩无情。言轲觉得开口就仿佛是要跳进万丈深渊，与自杀无异。

　　他张张嘴，嗯叽了半天没说出话。

　　简澄咬了咬牙，“没话说就算了。”作势就要走。

　　言轲急了，连忙上前拉了他一下，“对不起。”

　　“哈？”

　　“对不起。”

　　“你就说这？”

　　言轲声音小下去，偃旗息鼓像个被漏气的皮球：“我做错了，对不起简澄，你不要生气了。”

　　“哪儿错了。”

　　言轲脑袋嗡嗡响，像个破烂收音机，勉强听到简澄的话，却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哪儿错了？他不该说不联系？不该不考虑简澄的心情？不该见色忘友？

　　“说呀，哪儿错了。你不是来认错的吗？”

　　言轲确实不知道哪个答案是简澄想听的答案，但是潜意识的趋利避害性还是让他觉得不能原原本本的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一字不漏的讲出来。他仅有的那点脸皮，都用来想着怎么先把眼前这个大炸弹给哄开心了。

　　所以言轲也不能算撒谎，但确实也没老实交代。

　　“我，我不该乱说话，还不当回事，没好好考虑你的感受。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是没考虑周全，一时冲动。”他说着抬头看了眼简澄的脸色，还好，于是言轲赶紧补充了一句：“你不要生气了，你原谅我吧。”

　　简澄舔舔嘴唇，好像在考虑言轲这套说辞能不能过关。

　　“原谅你。”他朝言轲走了一步，“你值得被原谅吗？”

　　言轲大概是把这辈子最厚的脸皮都全用上了，也没敢看简澄，侧着脸涨红脸回道：“值得。”

　　简澄冷冷的笑了一声，一伸手一把捏住言轲红透了的脸颊，用力扭了扭，弹了一下，“放屁，一点都不诚恳。”

　　言轲有点吃痛，捂住半边脸朝后退了点，瞄着简澄瞪他那样子，又悻悻的把手拿下来，温声道：“你不生气了好吗？我知道我做错了。”

　　简澄半勾着嘴角，淡淡哼了声，抬手又要捏他脸。

　　言轲回避了一下，简澄手就停在那没动，不咸不淡的看着他。

　　言轲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硬着脖子把脸凑过去，这一次简澄下手要轻那么一点点。

　　他捏完了，转身就走。

　　言轲抿抿嘴，小声追问道：“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看你表现够不够诚恳咯。先把我带上王者再说。”

　　“我都还不是王者呢。”言轲小声嘀咕道：“怎么带你上呀。”

　　“你要和我讲条件呀？”

　　言轲赶紧闭了嘴，“没有，好嘛。我会想办法的。”

　　“这还差不多。”

　　言轲看着简澄走进玻璃门后，心情有点复杂，但是再复杂都无法掩饰某种喜悦，像是悬崖上破开的兰花，一张开花瓣，香气就浓浓袭来。

　　他摸了摸耳朵，又挠挠头发，咬着嘴唇走进电梯里，耶是。

　　他的心情早已不知不觉攀上顶峰，那种喜悦里掺杂的一丝丝不可名状的快感，就仿佛是钓鱼收杆的一瞬间，看着鱼儿随线勾摇摆着跳出水面。

　　言轲感受到了巨大的鼓舞和成功的惬意。

　　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充实的满足感，从巨大荒芜的世界里，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他竟然因为认错而找到了被在乎的错觉。那么真实，那么踏实，一点不似在云端，他几乎能感受到那种被在乎的结实，如同脚下的大地一样厚重而坚实。

　　他觉得不敢置信，又不可思议，甚至毫无逻辑可言。

　　他单纯得近乎荒芜的世界，好像忽然之间就打开了无数道门和窗，每道门和窗里面都传来声音：来呀，撒欢呀，快活呀。

　　言轲心窝子一热，哪怕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也害臊起来。

　　他又想起简澄那句有意无意的话，他真的有勾引简澄吗？

　　言轲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才没有勾引简澄这个恶魔。

　　王虹拿着文件去找简澄签字，完了之后随口说了句：“简老师今天心情很好嘛。”

　　简澄笑了笑：“你看得出来呀？”

　　“怎么看不出来，一进门就看着你满脸喜色，我还以为我们又搞定个大项目呢。”

　　“那我心情好你不是该更开心呀。”

　　王虹笑笑道：“那也得等年终奖拿到手头才知道开心不开心嘛。”

　　简澄点点头：“吴学那边完了吗？”

　　“还没有，刚刚打了电话没接，估计还在现场。”王虹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早上有个电话找你，小许接的电话，他说那人姓高，上午开会忘了给你说了，他留了电话。”

　　“知道了。发我一下。”

　　简澄很快收到了号码，姓高的动作真快，他捉摸了一下高禹联系他的用意是不是和他想的差不多。

　　他拨过去，果然是高禹。

　　客套了两句话之后，高禹问：“今天晚上有空吗？把你那天说那个朋友叫上一起呗，我请吃个饭，可以聊聊看看有没有机会嘛。”

　　“可以呀。”简澄停了几秒钟，笑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今天晚上有点事，你可以先和于文莱见个面，我一会儿帮你约他出来。他应该对你们系统很了解，有机会的话，他会考虑做不做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迟疑的嗯了声后才缓缓问道：“你刚刚说的是国科的于总吗？”

　　“是，你认识是吗？他在你们系统应该做过不少大项目吧。”

　　“哦，听说过，没见过。于总很厉害，我知道的而言，听说他能量挺大的。”

　　简澄笑了笑：“他不错，人不错，没什么官架子，也爱提携有才华的后辈。你可以见见他，对你应该有好处。”

　　“当然。”电话那头又顿了顿，显露出一丝迟疑：“你真的不来吗？老实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于总级别比我高太多了，我一个人去见他的话，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于文莱那肯定得有想法呀，大佬级的人物，面子摆着呢，他简澄能随便让人去见谁的吗？他压根不可能去约于文莱，他就是说说，给自己抬抬面子。

　　“也是。而且我还忘了，有可能现在约他都迟了，他好像周一固定要去打网球。”

　　“那算了吧。要不改个你空的时间，这样也不会太突兀。”

　　简澄却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道：“我可以帮你约他助理张旻昊，明天我要去出差，回来的时间还不定。张助理也好像马上要去N市做调研，他们时间一般比较紧。你今晚要不要？”

　　“要。”

　　简澄淡淡笑了一声：“抓紧机会是对的。我约好了给你说。”

　　高禹在他挂电话前叫了他名字，顿了顿似乎还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嗯，简澄，谢谢你了。等你回来，给个机会我请你一次吧。”

　　“不用客气。”简澄挂了电话，给张旻昊拨过去。

　　“晚上帮你约了个人，替我去见见。”

　　“哈？我还在输液呢。谁呀，这么大面子。”

　　“凑合见一下咯。二十五所的。你怎么了在输液。”

　　“感冒，拖了半个月了。我下周要走呀，不想带病上场。”

　　“哦，那就可以去嘛。”

　　“澄哥，你怎么老给我安排这么麻烦的事。”

　　简澄呵呵一笑，“因为你能力强呀，会做人呀，能者多劳。张助理，于总可是很器重你的，你不要让他失望了。”

　　“行吧，你都开口了。我能不去吗？不过什么人呀，提前说一下呗，我也好应对嘛。”

　　“情敌。”

　　“啊？啊？啊？那是要让我怎么搞？”

　　“不怎么呀，就随便聊聊吧。他估计想找你看看有没有生意机会吧。”

　　“你这么大方呀？给情敌开绿灯？”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他想搞什么。知己知彼嘛。”

　　张旻昊在那头傻笑两声：“呵呵，干嘛弄得这么多此一举的。”

　　简澄愣了愣，吹了口气，没好气的道：“因为老子还没追到手。”

　　“哎，我的妈，我没听错吧。你现在走的路子野哦，尽干挖墙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