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16章 ...
-
简少爷别说眼皮,连眼睫毛都不会抖一下。
他不是刻意要诓骗言轲什么,他只是善于维护自己的形象,并且对过往的不相干的事情做了少许的修饰和美化。
那肯定得呀,他在言轲眼中现在可是完美的,怎么可以有个追人一两年还没追到手这种硕大无比的污点?何况追得还是贺知这种头上草原茂盛的绿帽哥。那也太TM丢分了吧。
“说话呀。”简澄对贺知扬扬下巴,他真的不是过来看大眼瞪小眼的,就贺知和池晓钊两人间的破事,他根本不想掺和。他今天之所以来,还不是考虑到这次撇个干净清楚明白,以后别来再找他麻烦。他就纳闷贺知这脑袋进水的,居然带了那么大顶绿帽子了还能和平共处的同池晓钊坐一张沙发上,也是挺能干了。
贺知干咳两声,他早后悔把简澄叫来了。说什么呀说,他是中了邪才被池晓钊搅和进来了,如果真要说点什么,这一切跟简澄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他活该,被人戴绿帽子还有点放不下。
证明什么呢?就算证明了他和简澄之间毫无关系,又能怎么样呢?池晓钊就心满意足了?他和池晓钊就能冰释前嫌了吗?怎么可能。
池晓钊见贺知迟迟不开口,冷笑一声,道:“你没话说了是吗?你不敢说你喜欢简澄了是吗?你两这么好你两怎么不早在一起呢?祸害别人算什么事呢?”
贺知紧闭着嘴,没吭声。他难道还能当着简澄的面说,搞清楚不是老子喜欢简澄,是简澄追的我?我对简澄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不能。他欠简澄挺多的,就算不欠人情,单单是做兄弟,那也没敢这样当面涮简澄的脸。
他只能悻悻的看了眼简澄,寄最后一丝希望,希望简澄有点自觉,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主动站出来承认之前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他眉目寒星春水一样泛着一层潋色波光,带了点祈求和无奈的投降简澄的位置,看得旁边坐着的言轲跟着一阵心慌,替贺知有点惋惜,喜欢上个直男确实挺痛苦的。
言轲觉得这痛苦他多少还是懂点,那么多年他都当高禹是直男呢。
简澄打量眼贺知,也装模作样的清清喉咙,不负众望的打算开口了。
他以前呀,从来没和池晓钊正面说过话,他又不喜欢池晓钊,又是情敌,干嘛要正眼看他。但这会儿简澄的目光直视着池晓钊的脸庞,他第一次觉得池晓钊长得还真不赖,以前都没瞧清楚过。
池晓钊被他看得心慌,他惯来觉得简澄是不怀好意的,并且极度不愿意他出现在贺知身边,也从没给他任何好脸色看过,仅有的几次不得已的交道,基本都被对方当空气给漠视了。
而现在正被这样的一个人打量着,说不紧张才奇怪。
“你刚刚说我和贺知要在一起对吧。”简澄合十手指,撑在双腿上,不紧不慢的问池晓钊道。语气稀松平常,不算是质问,也不是激烈的反问,更像是闲话家常或者疏导者的开场白。
池晓钊愣了一下,只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简澄也附和着点点头:“但是我们没什么理由在一起呀。我想你可能有些误解,我也不知道这些误解是哪里来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喜欢贺知。贺知喜不喜欢我,我解释不了,我也不是当事人。你可以问贺知本人,或者说,说不定你更清楚贺知喜欢的是谁?我就单说我吧,我不喜欢贺知,我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和贺知在一起。你觉得我需要勉强自己吗?”
池晓钊懵住了。
贺知也懵住了。
卢云飞也懵住了。
但简澄没给他们时间缓和,继续道:“所以你这话说得很无厘头。你和贺知的感情肯定出问题了,这一点没有疑问吧。但是我大半年没和你们两人任何一个碰过面,你两感情出问题还非竖个假想敌把我扯进去,这太不应该了吧。”
说到这,他突然转向贺知,开始发难:“咱两兄弟多少年了?你掰着指头数数,这么多年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倒是你每次闯祸,哪次不是我给你收拾的烂摊子。你摸着良心说,我怎么你了我,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我也还清了吧。结果你呢?除了让我给你擦屁股,你还干过什么事?和池晓钊的关系是因为我?不是,贺知,是你自己处理得不好,是你让池晓钊感觉不到信任。你不去反省自己的问题,反而把我拉来替你解脱,有用吗?我说和你没关系,池晓钊就一定信吗?”
贺知被他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寄予最后一丝希望的简澄,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调转枪头指向他。他绝对连一丝风声的准备都没有做,因为他从未被简澄这样拆台过。
他有几分茫然无措的望着简澄,目光紧紧的锁在简澄的面庞上,期待从那上面找出蛛丝马迹的转折或者暗示。
但简澄只是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道:“你觉得我这话说重了是吗?我承认话不太好听,但这锅确实是你自己的。之前吧,种种原因我没有这么直截了当的说过你,可是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你和池晓钊是互相喜欢才走到一起的吧,那么怎么就搞成现在这样了,你们两个人都不好好想想吗?都不找找自己的错误吗?难道就只因为我简澄?行呀,我单身,我给你们当挡箭牌没问题,我有对象了呢?我有喜欢的人了呢?我还得和你俩扯不清楚吗?再说拿我当了挡箭牌有用吗?都是成年人了,自己为自己负责行不行。”
贺知没吭声,瞥了眼卢云飞,他当然是首先觉得丢脸,再后就是觉得简澄这TM是发哪门子的疯,他是请他来帮忙的,不是搁着捅篓子顺便把自己摘干净。
卢云飞到底是个旁观者,没那么情绪化,他这会儿多少摸清简澄的意思了。
哎哟喂,不得了。人家简少爷今天来压根就不是帮贺知擦屁股的,是来把自己身上的泥巴洗干净的。
这些话,可能有那么一丢丢是说给贺知听的,但那不过是顺带,大半这戏是演给旁边那个小脑袋看的。
人不是说了吗,人家简少爷有新对象了,你们这些狗屎烂事就别一天到晚拿来烦他了。就是简澄还挺狠心的,光摘干净不说,还要演,还要把自己正派踏实理智重情的好男人形象树立起来。
多光辉呀,找自己的原因,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口号喊得真是比天响。
说了半天,原来今天简澄是要在座的都来给他抬轿子。
不过简澄说得不无道理,贺知就挑也挑不出毛病,只有受着挨骂的份儿。乖乖被训了老半天,最后不服气的冒了一句:“行,我反省,我TM带着绿帽子反省。”
他说这话还是有点苦闷的,但言轲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出口了赶紧收声也来不及了。
贺知马上把目光扫像言轲,就看到笑他的人脸跟猪肝一样马上就烧红了,往沙发上退坐了两分,结结巴巴万千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句话有点好笑。”
说完又觉得不妥,挠了挠脑袋一脸不好意的望着贺知。
贺知心头一跳,总算绕过了弯儿来。
得,他说简澄怎么抬手拿他开刀的,还黑白颠倒一口咬死不喜欢他这回事儿。敢情就为了在这小娘们面前赚个讨喜?
他死盯着言轲瞅,言轲哪有过这样的待遇,那么好看一个人老盯着他看,看得他心慌。贺知长得好看,眉眼弯弯的,倒是不凌厉,就是盯着他看,目光也散漫得很。
没落几眼,池晓钊就从沙发上站起来,骂了句傻逼,绕过贺知便走了。
他一走,简澄也说要走,两手一摊对贺知道:“好了吧,人都帮你骂走了。我任务完了。”
贺知淡淡的剜了他一眼,往沙发上一躺,望着屋顶,听不出来那语气是不是带了点什么情绪,他道:“走吧,走吧。欠你的迟早要还你不是。今天算一次吧?”
简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贺知,半响没吭声,最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你就是不欠我,难道就不该帮我了?”
“快走吧。”
贺知彻底躺倒在沙发上,他看着简澄卢云飞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听着对方关上门的声音,一时间屋里空寂得很。他确实对简澄没太大兴趣,但真的说走就走了,又有那么点别扭。
三个人出了门,简澄说要去吃宵夜。
言轲作息规律,和夜猫子无缘,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他坐在烧烤摊的时候眼皮都在打架,后来索性撑在桌子上打盹,一听见吆喝响动就闪一下脑袋,睁开迷蒙的眼睛假装看一看,马上又合过去。
简澄见他那样子傻得冒泡,伸手揪了下他鼻子,言轲马上就醒了,跟上课偷睡被发现的小学生一样,坐得笔直,双手置腿,只有眼睛还没来得及聚焦。
他听到简澄在笑他,才努力睁大眼,抿抿嘴道:“困了。”
“走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