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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药苦 ...


  •   日头正盛又逢饭点,兽人大多都在家中乘凉吃饭,还在街道上走动的很是少见,因此路上两人不像早晨时那样需要停下和人寒暄,没多久便到了门口。

      一人一兽进到院子时,狼姐正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她瞧见院门口的两人后停下脚步,对着小狼说了几句话才转身走进正屋。

      柴乐把帽子举在脸前偷偷翻个白眼,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狼姐在转身前特意用饱含嫌弃的眼神瞥了自己一眼。

      小狼在她身后关院门,要让柴乐来说这门根本没必要存在,狼姐妹的院子单在木门旁有两堵窄墙,其余院落的边缘只是用矮小的木篱笆简单围着,就算关了院门也能让人翻进来,这举动和自欺欺人差不离。

      当然这些腹诽小狼无从得知,当下关好门后兽人就像屋内走去,柴乐跟走身后一同进屋,看到小狼把帽子挂到墙壁上,好奇的从兽人身后走上前凑近脑袋去看。

      原来墙壁上有些细长的小钩子用来挂衣物,她有样学样也去挂帽子,然而踮着脚尖又伸直了胳膊还是够不到那钩子。

      那我跳着总能挂上了吧?

      结果柴乐在原地蹦跶几回帽子依旧没挂上,这衣钩邪门得很,总是帽子挂上后手一松原来弯曲的钩子就会变直,然后在墙壁上缩成个小圆点,奇了怪了。

      但她还不信这帽子挂不上了,正欲再蹦跳个几回,脑袋就被人按住轻轻揉了揉,柴乐侧过头正好对上那双含笑的碧绿色眸子,脸上莫名一烫,不知不觉举起的胳膊就收了回来,捏着帽子的手紧了紧。

      她正打算说点什么就感受到头顶的爪子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滑,柴乐被这动作激的身子一颤,刚皱起眉没来得及有动作,整个人就突然被狼崽托了起来。

      “啊!”随着一声惊呼柴乐被兽人单手托举起来,她紧抱着毛茸茸的狼脖子不敢多动。

      思绪混乱中想起除了小狼还有一头狼,她赶紧转头向桌子处看过去,发现狼姐没在屋内,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毛发扎到脸上的触感将柴乐的注意力拉回来,柴乐皱着眉瞪过去,对方却吐吐舌头示意她看帽子,她这才发现狼崽不知何时从自己手中把帽子拿走了,现在正往衣钩上挂。

      只见那爪子在帽子挂上衣钩后并未立即松开,又往下重重拉了一下才卸力,这么一操作那衣钩便没有缩成圆点而是向上一弯,顿时就将帽子牢牢扣在了墙壁之上。

      在兽人几次重复后柴乐懂了,原来关键点是突然的重力拉扯,她点点头后轻轻拍打狼崽肩膀,示意兽人赶紧把自己放下地面,却被对方托举着径直转身。

      “行吧,省得自己走路也挺好的。”被放到凳子上的柴乐如此想到,顺手脱了外套递给狼崽,那就能者多劳吧。

      等狼崽挂好外套也在凳子上坐好时,狼姐才端着几个碗姗姗来迟,摆好饭便各自开吃,两只兽人不时交谈着什么,柴乐听了一阵子发现全都是“呜呜呜呜”,没有一句是她能听懂的,只好闷头吃饭。

      用的依旧是早上那套木质的餐具,她夹起一筷子肉|丝放进嘴里,嚼嚼觉得有点像鸡肉,这午饭大概算是凉拌面吧,面又细又长比起昨天的口感要更劲道,而酱料不知是什么制作而成的略带些辣,弥补了她昨天吃饭时候的遗憾。

      吃完后柴乐满意的放下筷子打个饱嗝,任由小狼拿走面前的光盘子,她端起手边的杯子捧着慢悠悠喝起淡紫色的果汁,同时抬眼偷瞄那两只狼人离开的方向。

      待兽人出去后屋内很是安静,把杯子放回桌面等了一会儿见兽人还没回来,柴乐便跳下凳子小跑到门口半探出身子去瞧,只见院落里空荡荡毫无狼影,倒是那树丛间传来的蝉鸣吵的人心生烦躁。

      柴乐放下心来原路返回观察起桌旁的花,这些花细看过去六分像牡丹七分似山茶,浅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的堆积在一起,蓬松的就像一个大棉花糖,从花托处向上抚摸,手感细腻柔滑。

      低头一嗅,花蕊处有些极淡的香气,柴乐闻够了收回双手,站直身子学着兽人的做法揪掉了一片花瓣,只见先是整个花盘轻轻颤动起来,柔软而弯曲的花瓣逐渐伸展开,随后发出一阵“啪嗒”声响后便开始转动。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清风,背手而立的女孩后退几步绕着花盆转了一圈,之前面对小狼她怕引起怀疑,不敢表现出惊讶只能在心里好奇,现在趁着没人,尽情的惊叹道“真是神奇的世界啊!”

      如此纯天然的风扇可真是太环保了,还是可再生的,关键现实世界的犄角旮旯如果也藏有这种花儿,搞到手后不知道能省多少空调费啊。

      闭眼沉浸在幻想之中的柴乐,要不是小狼把一个木碗伸到鼻尖,那浓浓的药味被转动的花盘吹过来,苦的人把脸皱成一团,她都没发现狼来了,

      默契的一同躲开随风花转动所能吹到的范围后,柴乐和小狼手边各自放着个木碗,相对而立,都用眼神暗示对方快喝药,然而谁也不想先下口。

      “赶紧的,等会儿还睡不睡了?”爱莉靠着门框提醒那傻愣愣站着的两人。

      被自家姐姐催促的艾尔娜一声叹息,看来又得她先苦着,低头看了几秒后利落的端起碗一饮而尽。

      柴乐瞅着小狼喝完药后一脸痛苦,却在含了桌上果脯后表情放松,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尖扫过嘴角,满脸回味的模样,心想莫非那果脯能把苦味给压下去?

      她比划着询问小狼,得到肯定回答后心下大为放松,也端起碗捏着鼻子把汤药一口闷后就赶紧去拿果脯。

      靠!滑头鬼!大辣鸡!

      这果脯还没有早上的蜂蜜效果好!苦死了!

      柴乐嚼吧嚼吧吞下满嘴的果脯还是觉得苦到心坎里,目光瞥到旁边那咧着大嘴的狼崽子,心中瞬间怒火冲天,抬手又往嘴里狠狠塞了几块。

      艾尔娜轻咳几声,端起盛着糖浆的木碗凑过去,眼疾手快把一大勺糖浆塞进了正炸毛的亚兽嘴里,接连喂了小半碗亚兽的脸才没那么皱巴。

      当满嘴苦味终于被甘甜所替代,柴乐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流了满脸的泪水,门口的狼姐盯过来,让她尴尬的直想钻进地缝。

      艾尔娜递过去手帕,感同身受般叹气,这才第二碗就苦到落泪,等喝第三碗、第四碗谁晓得会苦成什么样。

      “喝完了就睡觉去。”靠着门框的狼人突然凉凉的开口。

      艾尔娜听到这声催促再次叹气,在亚兽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小声示意对方出门,一边和自家姐姐商量:“你看这确实很苦,不单单我喝着苦,我感觉真的可以找威斯特改进下方子。”

      菲丽娜扶额思考片刻后,接过碗狠敲了妹妹脑袋一下后说:“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后面不许再偷偷倒掉。”

      艾尔娜摸着还痛的脑门吐槽:“那肯定不会倒的,我早晚要被你敲傻。”

      “你命中缺智,五行欠慧,生来就是个傻的,快回屋睡你的觉去吧,晚上不是还有聚会吗?”收拾着汤药碗的狼姐头也不回的赶人。

      艾尔娜随口嗯一声作为回应,就跟在亚兽身后跨过门槛,右转回了自己屋子,而屋内的狼姐垂眸看着手中木碗里残留的汤药,想到即将到来的选拔,眼角静静落下一滴泪,这样苦的药再喝两日便不必喝,但是同样苦的离别要多久才能习惯呢?

      与这屋压抑沉闷的气氛不同,艾尔娜与柴乐那边算得上温馨和谐,一人一兽摆好随风花后在床上并排躺下。

      现在兽人正伸腿踢着木床上空用绳子吊着的草球,而旁边的柴乐则侧躺着在把玩兽人的爪子,捏来捏去玩的不亦乐乎。

      悬挂着的草球里放满了安神的清息花花瓣,因为艾尔娜有一搭没一搭的踢过去,掉落下来不少,当她侧头时刚好有一瓣飘落在对面亚兽的脸上,浅红色的花瓣衬着白皙的肤色倒是挺漂亮,虽然没有毛。

      大抵是觉得散落的发丝有点碍事,亚兽抬手将其都拨到耳后,那一抹淡红也随之从脸颊上滑落,艾尔娜的视线从亚兽撩动发丝的指尖移到眼角,不禁轻声说道“姐姐,她的眼睛就像父亲最喜欢吃的醉果一样好看呢。”

      被夸赞的水灵灵黑眼睛恰好在艾尔娜语音刚落时望过来,她干脆翻动身体面向亚兽躺着,抬起右手虚虚搭在亚兽胳膊上,也不管对方能否听懂自顾自说起晚上要参加的聚会来。

      那是上午与杰斯一同狩猎时聊出来的,这傻大个磨蹭半天才说什么大家好久不见该聚聚了,屁话,每天一同听老巫教导的同窗哪来的好久不见?

      一向直来直去的豹子突然扭捏,她心中明了这是杰斯背后的帕特在问自己是否要认下那亚兽做伴侣,于是当场揉揉眉头便爽快应了。

      帕特虽然懒散但心思细腻,收到杰斯的回话后估计已经发动其他人备好给亚兽的见面礼了,偏偏亚兽听不到他们讲话,到时交流难免尴尬,往长远看假如后天的选拔成功当选游使离家,免不得需要留在部落里的伙伴们照看亚兽。

      到时还是语言不通就成了个不小的问题,如果跟随自己一起走,这家伙又太弱了,唉,真令狼头大。

      心烦的艾尔娜磨磨牙瞥向亚兽,却发现对方已然闭着眼睛睡过去了,真是小没良心的,她瞧了会儿亚兽脖颈上露着的标记,收回搭在亚兽胳膊上的爪子后轻轻翻个身,再次抬腿踢起了草球。

      没踢多久暗夜木为主料熬制而成的稳定剂就逐渐起了效果,艾尔娜抬腿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在一次落下后便没了动静,如果此时有人进屋就会发现,床上的一人一兽都微张着嘴巴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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