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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37 毛骨悚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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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女儿,闻人小将军的脸越来越有温度。萧和就说看吧,果然是有女万事足。
皇帝哈哈哈哈:“也别羡慕人家,想要女儿还不容易,自己生一个就是。”跟着目光在他腹部流连,萧和吓的一捂肚子,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的身家性命还在他身上呢,生了女儿万一被太后知罪怎么办?”
然后皇帝抱着他很有一种到时凉拌的架势,信誓旦旦许愿,到时朕看谁敢动我儿子的父亲?
萧和眨眨眼睛没了脾气。
但皇帝夫夫不知道的是,身为女儿奴也有女儿奴的烦恼,不过这都是幸福的烦恼。
那天秦子衿大怒:“闻人雅,你是怎么当爹的?你到底会不会啊,他怎么还是哭个不停?”
闻人小将军很无辜,两只无措的手一摊:“我确实不会啊!”
秦子衿险些气晕过去。
给两位新晋爹解决了难题的是皇帝,一队宫中老嬷嬷在同心带领下分乘几辆马车整齐排在闻人府。这些老嬷嬷都有些来历,有负责照顾婴孩的,有专门伺候月子人起居的,也有负责膳食的,还有专门为乳母配餐的,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经验老到,方方面面总之照顾周全。
终于能喘口气的小将军就对皇帝说:“陛下您这个儿媳妇可真是不好养啊!”
皇帝挑眉,看他两眼深陷,就知道昨晚又没睡好。天子心里偷着乐,但表面不动声色,又给小将军讲了一通道理,无外乎孩子闹未必是坏事,再说谁规定女娃娃就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她醒了你们就多哄一哄,没准哄多了她自然就不哭了。
小将军说好吧,那就借陛下吉言了。
皇帝这么打发走闻人小将军,萧和看不下去了。
“陛下您没有感同身受,可真是敢说。”
其实就是嘲讽皇帝站着说话不腰疼,皇帝也不恼。如今萧和孕事渐重,身子越发的沉了,皇帝可不敢刺激他,很担心万一动了胎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皇帝整天就守着有孕的侍中,自然引起后宫的不满。但她们不敢背地里议论皇帝,只能再次把脏水泼到萧和头上。
太后一早上接二连三收到美人控诉,心里也有些烦躁,但又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老人家确定皇帝多半对自己起了疑,只是不清楚皇帝对当年的真相掌握多少。当年为了保住曹家外戚的势力,太后听从了娘家的建议,向先帝吹了耳边风。不过这耳边风吹得时机很巧妙,正是先帝对兰陵郡王一脉起了疑心的时候。
先帝膝下无子,太医证实已经不能人道,如若不把选好的过继嗣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对他的皇权会有致命的威胁。曹家也很看中这一点,毕竟当今新后出自他曹家一族,只有扶稳了那把龙椅才能守住他曹家世世代代的荣耀。
至于兰陵郡王,如果说他们有错,那绝不是在国丧期间燕舞笙歌,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还不是刀笔小吏的一支笔一张纸嘛!当年兰陵事发,太傅萧缜就曾提出质疑,希望能将兰陵郡王一家押入大理寺审理。
这当然触动了曹氏和新君的忌讳。他们念着太傅为他们选了一个好儿子的好没有赶尽杀绝,但萧氏也因此案一夜败落。若非祖上传下来的丹书铁券,只怕太傅一脉再无活口。
萧氏后人流落何方太后并不知道,只是对萧氏这个姓多少存些顾忌。所以当听说皇帝宠幸了一个姓萧的侍中,心里总是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再后来那侍中怀孕了,太后的不安更强烈了。
可是自从皇帝宠幸这个人,仿佛和他有关的各种指责就没断过。太后自然清楚原因,不过后宫里的世妇也不全是她的人,所以皇帝一碗水端平谁也没宠幸,太后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庆幸。当那些美人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没事在她面前告状,太后就觉得这个结果也不错,总比万一看不住宠幸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要好。
送走今天最后一波告状的,太后疲惫地长出口气,命人传了太医。
来的正是乔太医,太后开门见山就问:“那萧和的日子快了吧?”
乔太医回答正是,太后又问:“你瞧着像皇子还是公主?”
太医低头,犹豫道:“从孕相看,臣觉得很像一位公主。”
太后脸色一松,渐渐扯出一抹古怪的笑。然后又问太医:“听说南方闹水患,现在有的地方开始流行瘟疫了是吗?”
太医不敢抬头,小声道:“传闻是这么说。”
太后不言语了。
“太后就问了乔太医这些?”
晚些时候,皇帝问来人,来人道:“正是。”
高衍陷入沉思。
他一直都知道太后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慈爱,甘心接受颐养天年的结果,不然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惨祸。这位曾经也是一个颇有手腕的权斗高手,只是自己多年韬光养晦避其锋芒,才没有给她找到下手的机会。上次魏王叛乱,太后明明有参与,却能在最后全身而退,这足以说明这位皇家大长辈绝不是空有皮囊的吉祥物。
“怎么了?”
皇帝一看是萧和,忙问他怎么起来了,萧和看了眼窗外天色:“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高衍受宠若惊:“五郎这是关心朕?”
萧和没脾气了。
“好吧,你觉得这就是关心,那就算是吧。”但心里则不以为然,你点灯晃得我睡不着好不好!
一会身后窸窸窣窣,皇帝把自己钻了进来。萧和拍掉摸到前面来的爪子,不耐道:“睡吧,我困了。”
“好好。”
皇帝嘴上应了,可手上却没停。萧和烦躁道:“你到底睡不睡啊,我想睡啊!”
“那你睡。”
“可是你在干嘛?”
皇帝一笑:“一晚上没碰过你了,想念得紧。好侍中,好歹让朕过过手瘾嘛!”
再次拍开身上的爪子,萧和心说我可不想。
“你睡你的,我摸我的。”
萧和:“……”
这还有天理吗?你摸来摸去谁能踏实睡?孕夫愤怒捶床,皇帝忙攥住他腕子:“你这捶床的毛病怎么改不掉呢?用力大了甩了腕子,难道疼的会是我吗?”
黑暗中,萧侍中恶声恶气道:“只要陛下不来招惹臣,臣万万不会甩了腕子。”
皇帝只好松开他,准备再恶劣一把就收手,结果这个时候出了意外。萧和愤怒之下还真就没掌握好力道,顿时一声惨叫。
“啊!”
皇帝顿时慌了。
“来人,传太医!”
三更半夜的,天子寝宫传了太医,太医接到旨意吓一哆嗦。这个时候来传,除非身怀六甲的侍中出了状况。而且看侍卫连番催促,心说不会要生吧?可是又觉得不会,真要生了就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传了。
太医一口气跑到寝宫,到了才发现自己的猜测很准,不过侍中并不是要生了,而是扭到了手腕。这位在太医院当差近十二年的太医就不明白了,皇帝夫夫大半夜的不睡觉莫非上演全武行不成,好好的怎么就会伤到手腕呢?
不过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太医这么多年早就修炼成精,就说请皇帝放心,不是大问题,等下老臣为侍中正下骨,马上就不疼了。
萧和疼得满头大汗:“真的吗?正过骨就不疼了?”
“正是。侍中不必紧张,老臣手法很稳的,只疼一下就好。”
此刻萧和早就疼得没有判断力了,刚刚也不过强撑着,反正在宫里有皇帝在,他们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只不过就是现在还很疼,让他坐卧难安,只盼着太医快点地动手,结果……
“啊!”
萧和这声惨叫比刚才听起来还凄厉,萧五郎眼睛一瞪,就连皇帝都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查看情况。心说要是这太医黑了心胆敢去做伤害皇嗣的事,朕保证让他一家为皇子陪葬。
正想着,就听太医道:“侍中动下手。”
萧和一愣,马上晃了一下手腕,突然眼睛一亮。
“不疼了。”
如此皇帝松口气,上前小声道:“知道厉害了吧,以后可不能任性为之了。”
萧和撇嘴,这次理亏没敢出声。
因为有孕的缘故,太医没有再用活血的药,就用布带在他腕子上绑了两圈,帮他控制活动力道。做好一切,太医还不放心,又把了一次脉,发现萧和可能紧张过度,导致有些胸闷气促但问题不大。幸好皇子没受影响,这次众人才完全放下心来。然后太医又嘱咐一番,让萧和这两天尽可能别用伤过的腕子,萧和一一答应了,太医这才功成身退。
“都记下来了?”
萧和不满地瞪回去,不满道:“臣原本好好的,还不是陛下给臣招来这等无妄之灾。”
“好啦好啦,都是朕的不是。”
皇帝一通把人哄,终于满意抱着人睡了。
经此此事皇帝也长了教训,以后再也不敢没事就探爪子。萧和心说这还差不多,然后就用他那只伤腕子搭在高高隆起的腹部画圈圈,嘴里不知哼着哪里的调子。
萧和在廊下晒太阳,远处宫墙一角露出一只小脑袋,那孩子看了又看,发现廊下一群人,旁人甬路却没有人把手,悄悄挪了过去。
此时正是午后,天气还有些热,大家都尽可能在阴凉处待着。
偏殿里,摇篮里睡着正是当今皇帝的长子高霖。此刻乳母去倒水,小皇子显然已经睡了有一会了,所以它才放心去。却不知一个不速之客就此打破了偏殿里的宁静,等她回来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因为紧张几乎连呼吸都要忘了。
但见一个不大的孩子正用一只布老虎逗着摇篮里的皇长子,但问题是这个孩子是谁?然后那孩子突然转头,冲乳母笑了笑,乳母顿时魂都要吓掉了。
但见那孩子一只眼乃是双瞳,虽然笑得很天真,可看着却令人毛骨悚然。
“啊!”
“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