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皇帝蒸包子》绯叶

32、032 娃娃亲

　　“快再给我一杯水。”

　　高衍看萧和就像要渴死似地模样有些不解，迟疑道：“你有那么渴吗，再喝都五杯了。”’

　　萧和嗯嗯嗯，咕嘟咕嘟。在喝完第六杯水，萧五郎终于心满意足拍拍湿淋淋的心口，哎呦一声道：“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就没命了呢？”跟着又埋怨道：“我说陛下你也太会说笑了，能瞒得了太后一时瞒得了一世吗？皇家子嗣的事情哪能随便就说，万一太后查下来臣能有几条命来担啊？”

　　原来他还是没有彻底接受有孕这个事实，依旧觉得刚刚那不过是皇帝的缓兵之计。

　　可惜高衍再次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确是有孕了，朕何必来诳你。原是早间何太医为你诊脉之后发现胎象不太稳，所以先去禀了朕。”

　　萧和一摸肚子：“不稳？”忽然嘻嘻坏笑，笑得高衍直发毛，问他笑什么。萧和眼睛一翻：“不稳的好哇！我这就动了胎气，你说太后会不会觉得是自己伤了龙胎？”

　　萧和口出妄语，皇帝直接斥道：“胡闹！这种事也敢想，简直无法无天！”

　　萧和很无辜：“还不是为你着想。”

　　皇帝心里嘿呦，你还有理了！然后就让萧和说出个理来，不然等着挨罚吧！

　　“这不是明摆着呢吧，太后谋子，臣不过是捎带手解决的。不管陛下今天用什么办法保住微臣，太后都不会甘心，总会再想其他办法。与其让她老人家谋划，还不如我走在前面彻底断了太后的路。如今胎象不稳正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想必能令太后沉寂一段日子。在这深宫大院里，有什么事比失了龙子更大的？至于外面怎么传自然不是咱们该想的，那是太后的顾忌才是。”

　　说得看似头头是道，可惜高衍直接用了“一派胡言”做了总结。

　　“你以为太后那么好骗？今天若非是你真的是喜脉朕才敢那般有恃无恐，不然我也得要好好找些理由把你救下来。如你所说，太后就是谋子，但是话你说我说皆可，只要太后不这么说谁又能怎样？你啊，还是太嫩了！”

　　“那你说怎么办？”

　　萧和也泄气了，莫非我这条小命真就剩十个月的寿数了？

　　皇帝一笑：“你也无需担心。朕既然敢祭出你有孕这张牌，自然就有接下来应对的办法。你且安心养胎，这个皇子再平安落了地，你的护身符又多了一枚，到时只怕没人再能动你。”

　　萧和嘴一撇：“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那就借皇上吉言，等着他瓜熟蒂落。”

　　“你大可放心，朕会小心呵护你们父子的。太医虽然报胎象不是很稳，也只是稍微有一些沉，并无大碍的。这段日子仔细保养就是，朕不会让你再去做事，留下高福守着你和霖儿朕也放心。”

　　“哎，陛下怎么说都好。臣也没有别的可多说的，反正身家性命都系陛下一人身上。”

　　皇帝对他这个认知表示很满意，在他鼻尖刮了刮，笑道：“真乖！”

　　侍中萧和再次有孕如同鼎沸的油锅再被滴进一滴冰水，这次不止宫里，就连各位世妇的娘家都炸了锅。这还了得，一个小小的侍中诞下皇长子就已经够荒诞的了，现在接连有孕，这还有她们的出头之日吗？

　　大人们多方打听查探，也没探听出这位侍中的家世，只是听说出身不高。于是就同时产生了一个直击心灵的疑问，能侍奉在皇帝身边的世妇就算身份再低也得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子，为什么就查不出来呢？

　　于是有人就将这个疑问带到了太后面前，太后也不好多说。她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个机会打算把大的小的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惜被那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坏了好事。事后太后也单独召见过乔太医仔细问话有没有误诊的可能性，乔太医胡子都白了再有一年半载就可告老了也没有必要重新站队来得罪太后，就说喜脉是错不了了。虽然那滑脉很弱，但却真真实实是有孕了。

　　如此一来太后很失望，也就不好再抓着那点小辫子不放。毕竟全天下都看着呢，自己一个皇家大长辈真要是把龙子给折腾掉了，虽然皇帝孝行天下表率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无疑会导致他们如今已经名存实亡的母子关系雪上加霜。她的下一步棋还没部署好，这会夺子行不通，就只能再缓一缓等萧和这一胎落了地再做计较。

　　于是当大臣哭诉皇帝雨露不均时，太后依旧还是那副慈祥的面容，和那日固执传廷杖的决绝简直判若两人。老人家就说各花入各眼，你姑娘实在叫皇上看不上我又能怎么样？我不能把皇帝绑着送你姑娘绣床上去吧？这都是个人的造化，回去好生安慰安慰你姑娘，就和她说皇帝就好欢实闹腾那一口，你姑娘要是学得来呢不妨可以试一试，说不定能博取圣心呢！要是学不来，也别瞧着人家肚子大了一次又一次自己眼馋！

　　那些老家伙一听心说这是什么话？大家闺秀哪个不是言语有度矜持有礼的，一个大家族多年培养出来的淑女，莫非要去学那秦楼楚馆贱溜溜的货色行事？

　　其实他们显然误解了太后的意思，太后也不点破，心说就你们这资质，怕是家里的女儿也好不到哪去，估计这皇帝是甭惦记了。

　　但如此一来，萧和无疑沦为了太后代表的老勋贵与皇帝代表的新贵族直接角力的炮灰。

　　如今炮灰趁着身上还没什么明显的反应，继续张罗下个月闻人将军成婚时皇帝的赐礼。自从确定他又有身孕没人敢叫他干活，其实上一次也没人给他安排差事，但萧和实在闲不住，就说动动有利身心愉悦。皇帝试图阻止一下，萧和理由挺充分：“陛下啊，微臣用身子愉悦君王已经做到了。陛下不会那么小气，让咱干点力所能及的也乐一乐吧？”

　　话说到这份上，皇帝也没了词。也只能老调重弹，让他务必仔细身子，若是有不适一定及时传太医。萧和笑道这没问题，我肯定会叫的，不把他守住了，我可担心太后治我个二罪归一。结果被皇帝笑骂淘气，此事也就不再提了。

　　那日秦子衿奉诏来见萧和，这是皇帝给他安排了新身份之后首次正式见人。当然也是萧和一心要见一见他，毕竟他挑了一把宝剑闹了个大乌龙，总要把东西先送出去才行。

　　看秦子衿对宝剑爱不释手，萧和笑道：“喜欢吧？”

　　秦子衿猛点头：“喜欢，多谢侍中美意。”

　　萧和也笑了，然后就问题秦子衿身体如何。秦子衿疑惑道：“偶有不适，但大多吐不出来，我也不知是不是寻常妇人都如此？”

　　萧和嘴一撅，迟疑说：“我这次还没什么感觉。不过上一次不行，吐得只想把眼一闭什么都不管了。算了，不管如何，只要你和孩子都好，想来闻人将军一定很开心。”

　　“是啊。”秦子衿往日都是冷冷的，很少有显得有温度的时候。如今也许是有孕在身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不止有些圆润，浑身也散发出身为人父的光辉，从上到下都给人暖暖的感觉。他笑了笑：“将军待我是极好的。我也知道是我连累了将军，是将军不嫌弃还肯收我，此生只怕无以为报了。”

　　“啊呀别报不报的，说出来徒增伤感。我想闻人将军是真喜欢你，才会不顾一切赌上前程选择和你一起的。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更要好好的，才不辜负将军对你一片真心。”

　　秦子衿莞尔。

　　都说当今皇帝宠幸的这位侍中出身市井一身俗气，虽然对皇帝而言可能有救命之恩，但宠幸这样一个人多少有点换口味求新鲜的意味。但今日一言，秦子衿却完全颠覆了以往对他的看法。其实萧和也是通透人，只是隐藏的太深了。他虽然不知道萧和的故事，但他觉得完全可以和萧五郎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但是此刻秦子衿却把头向一旁转，大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萧和脑袋一歪：“谁来了？”

　　秦子衿但笑不语，然后二人就听到门口有人说笑，跟着皇帝和闻人雅就进来了。

　　刚刚的话明显是秦子衿说给闻人雅的，突然见到皇帝他才意识到皇帝怎么会不一同来，于是赶紧告罪：“陛下恕罪，草民失礼了。”

　　“无妨无妨！”

　　高衍连连摆手，就对一旁的小将军说：“朕说的没错吧，现在你可信了？”

　　闻人雅笑而不语，萧和一愣：“你们打什么哑谜？”

　　“不告诉你。”

　　萧和：“……”

　　从来没想过皇帝也有皮的时候，萧和无奈了，但皇帝就是不说他也没办法。

　　这时皇帝突然指了指秦子衿，又指了指萧和，问闻人雅：“定个儿女亲家，你可愿意？”

　　秦子衿一怔，却被闻人雅一拉袖子，二人忙跪地谢恩。萧和大张嘴，心说不会吧，这就把我儿子卖出去了？

　　等送走闻人夫夫，皇帝就拉过萧和解释说：“你也别怪朕这么早定了霖儿的婚事，我告诉你，朕就是要早早的为霖儿谋划。其实子雅也是不太情愿的，不过朕许他之女正位中宫母仪天下，子雅才勉强答应下来。”

　　萧和点头，这符合闻人小将军做事的风格。但突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就确定秦大郎腹内的孩子是女孩？”

　　皇帝哈哈哈。

　　“五郎也真是的，这一胎就算是男孩又何妨，他们也不会只生这一个，早晚会有女儿的。朕是有意和闻人家结亲，只要是闻人家嫡女皆可，朕还管他生几个不成？”

　　萧和撇嘴，你想的可真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