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老祖今天也在拯救世界（穿书）》一大只泡面精

41、下下策

　　“主人，主人？”迟迟得不到她回应的小器灵们不安地叫着她，生怕刚才惹了她生气再不理他们。

　　听到了这些小家伙的声音，楚越心思一下子安定下来，作为求道者，看到自己的道途终将被斩断，她又何尝会不难过，何尝不迷茫？程教授这些物理学家只是几十年的理想没了着落都那样难过，又何况挣扎求索于道途上三百多年的楚越呢？

　　比死亡更绝望的是迷茫，雾蒙蒙暗沉沉再看不见前路的迷茫，一生所求终究沦为泡沫，其中滋味，也真是一言难尽。

　　可楚越会放弃么？放弃修炼，半步渡劫的修为足以横扫众人，而终点又注定是死路一条，她似乎没有其他强有力的理由继续修炼下去。

　　不顾后果是少年人的通病，一往直前却又是少年人的优点，楚越已不是少年人了，但她好像又是个不讲道理的少年郎，
　　她不怕死，死在渡劫之日，死在求道之路上，虽死无惧，亦往矣！

　　不忍心再让这些小家伙们担心，楚越赶紧回应他们，她脸上挂着笑容，和声道：“嗯，好棒呀，小一、小二……还有小十二，大家都好棒，都很乖，我真的太感谢你们了。”她温柔的安抚着小器灵们，单从声音丝毫听不出来她本人的糟糕心情。

　　“哦，对了，再过一阵子，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喽。”

　　算算日子，太平洋镇压大阵中的极品灵石的灵气差不多也要消耗殆尽了吧，该换新的了。

　　楚越感叹一声真是吃钱的大黑洞，极品灵石何其珍贵，灵气蕴藏何其之多，真是比钱还值钱。

　　毕竟是能够镇压吞噬位面的空间漩涡的封禁大阵，阵心更又设有一整套上品通天灵宝吞心旗阵，所需要的灵气自然不是一个小数目，极品灵石更换的勤也实属正常。

　　封禁大阵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偏偏不填它又不行，新生文明的平安诞生需要一定的孕育时间来支撑。可楚越的芥子空间毕竟不是个无穷无尽的。这也是为什么楚越甘愿冒着被戳穿的危险也要向国家献上灵石制造秘方的原因。

　　不求助于国家，单靠她自己的库存怕是坚持个两三月就不行了，这还是楚越自己是个杂学大师的原因，不然哪里能撑得到两三个月？杂学家们由于炼制需要，随身的芥子空间中总是会有着数不清的奇奇怪怪的宝物和材料的，楚越这个杂学大师又更甚。

　　而楚越献出秘方当真是担了极大的风险了，甚至比献出修真功夫还要危险。灵石这东西，不管在哪个位面都是保值的战略物资，在修真界，制造灵石的方法可是被死死握在庞然大物仙盟手中的，绝不容许外传。

　　楚越也是因着归一剑宗曾做过一段时间仙盟外门供奉才能知晓一二，又因其在杂学领域乃天纵奇才，自行推导完善才得出了这个秘法，哪怕只比得上仙盟官方流通灵石的三分之一效果，却也让人瞠目结舌了。

　　而有如此才能的人，在修真界还真数不出来几个，换而言之，一旦被仙盟的人发现地球这个落后的位面竟然拥有“土造法”灵石，那么新鲜出炉的万物道第一人楚越必定会被怀疑。

　　来自修真界四门两派组成的仙盟的怀疑，除非楚越已成道君，否则哪怕是举归一剑宗全宗之力也救不得她。

　　想到此处，楚越唯有苦笑，而今她即将业力缠身，成道君之日便是她楚越身陨之时，这真是条条大路，全给堵上了，称得上是无计可施。然而形势所迫，便是无计可施，也只能以身硬抗了。

　　但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如今暂且不作考虑。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超凡社会秩序建立的问题，唯有解决这个，全民修真时代才能正式掀起，才能与修真界有一战之力。……到那时，她楚越便是身死道消，也是死得其所了。

　　楚越又躺下了，她躺在住所的沙发上，静静的注视着蓝色的天花板，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事，还有什么事没有做？

　　直播已经暂停很久了，还收到了很多粉丝的来信，大多数是催更私信，担心“楚大少”跑路了。也有不少担心主播安危的，还有迷迷糊糊什么都没意识到，犹自在感叹“梦好奇怪”“浑身热腾腾的”“特效真不错”。

　　这其中不乏有聪明人，敏锐的注意到了直播的特殊性，因为超凡者楚宁也就是主播“楚大少”在特事处任职的消息已经在一定范围传开了，这类人自然也就变得多了些。

　　有人来信试探楚宁身份，自觉戳破了什么大阴谋，洞察了主播“楚大少”的险恶用心，这类人是决计不肯相信有人尤其是已经觉醒的超凡者，愿意大公无私去传播可以使普通人变成超凡者的功法的。

　　在他们看来这是不合理的，不合理的自然是有问题的，自然便是有阴谋。

　　甚至这类人中还有的私底下想要加入或者邀请“楚大少”加入他们成立超凡者势力的，稍微一想也知道不是什么靠谱的好去处。

　　还有的明显是被楚越直播上说的那一套洗了脑，一门心思的想要拜“楚大少”为师，学习更深层次的功法，成为更强悍的超凡者。

　　这类人得知楚宁任职于国家后，有一部分人退却了，认为国家不是什么好去处，必然会威胁到他们自身利益。

　　还有一部分则是更为狂热，他们认为楚宁这是受到了国家的指示，接到了国家的命令，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门功法是绝对安全无误，没有隐患的。他们便更想拜楚宁为师了。

　　每每翻到这些私信，楚越感慨人类同胞脑补能力之强的同时，也会暗自欣喜。她不在乎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怀有什么想法去修行功法的，她只知道修行功法的人越来越多就是了。

　　这些人越是意识到功法的不一般，野心越强，就越想在这风起云涌的大变之世抢占一席之地，反过来他们也就越会努力用心去修炼功法。

　　于她而言，没什么损失，用句不恰当的话来形容就是，她只管打江山，可不管怎么治江山。她又不需要也不会管理国家，这是专业人士的活计，她只需要让地球位面的人们在有限时间内尽可能变得强大就好了。

　　此计是无可奈何之举，实为下下策，强壮了人的肌肉，却没有充盈人的大脑，强大人的内心，这必然不得长久。稍稍长远的一思量，便能预见到日后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可人一旦身在局中，就往往看不清全貌，眼前的尚且不能全顾虑到，更谈何日后？

　　但这里不全是人，楚越看到了么？她怎么可能看不到，可她依旧这样做了。

　　细细想来，甚至有些残忍，许是楚越修道日久，也染上了几分绝情的味道。
　　也许是修道路被断绝，颇有些心灰意冷。
　　也许真的是无可奈何。

　　也许是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