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笑》琉璃刘璃

7、凤落梧桐

　　阮落桐故事的空白，是罗远帮我填补的。
　　事情要从一场车祸说起。
　　6月13日是阮落桐的生日，也是王栖梧的忌日。
　　晚上上完课，王栖梧赶去找阮落桐，碰巧她的两位学生和她顺路，彼此有个伴，走夜路也不至于太怕。
　　但是……灾难不是寒冷，抱团取暖就可以抵御，而是黑暗，不期而至。
　　醉酒的官员，横冲直撞的车，三条陨落的年轻的生命。

　　作为王栖梧的父亲，王昕却选择私下里解决。
　　用女儿的命，去换升职的机会。
　　无论多讨厌王栖梧，不可否认，阮落桐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新闻上说，王栖梧因为违规横穿而死亡，她不信。
　　她一边学习，一边寻找真相。
　　她终于找到了，也终于崩溃了。

　　叶子澄身边的另一个死者，就是肇事的官员。
　　三年前，经受不住良心的谴责，他进入源山修行。捐出所有的财产，扶助不幸者，企图减少内心的罪恶感。
　　但他还没有熬到可以继续若无其事地活下去的时候，就获得了彻底的解脱。
　　“活该。”罗远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罗晨问他：“如果你不了解这件事，有人告诉你一个颇有政绩的官员，因误伤了一个与自己生父关系不和的社会人士，虽不用偿命，却自愿散尽家财，入山修行，乐善好施，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他微怔。
　　罗晨说：“我们不是警察，所以我们没有能力还死者一个公道；我们不是亲历者，所以我们没有办法体会当事人的痛苦。但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旁观者，我们最应该关注的，是杀人却免去处罚和逼死一个人本身的正确与否以及应对措施，而非幸灾乐祸，随波逐流。”

　　回到家，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何，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王栖梧被车撞死……叶子澄遇到阮落桐……阮落桐查清真相……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桥段，有点莫名地违和？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我只得万般不情愿地将手一寸一寸挪向床头柜上闹得正欢的手机。
　　是罗远。我听见，他说：“我哥讲，警方发现了阮落桐的尸体。”
　　然后，耳畔传来肥肥似是讥笑似是严肃的声音：
　　“一切，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