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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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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浅即深是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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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居所已是夜半。
未开灯的房间门敞了半分,露出滚滚的黑暗。他犹疑了几秒,终还是伸手推开门,没入那浓稠深重的黑色中去。
房间无人,诺大的室内仅黄姜花有暗香浅动,阳台的玻璃门大敞着,风送花香更多。他一直不喜欢这味道,觉得香味刺骨,便今夜,这味道也掀将出飕飕的凉来。他想,她可能不在,又想起广播说今夜将有暴雨,于是大踏步上前欲拉上玻璃门。玻璃上覆着的白纱被风撩动得迷惑人眼,他伸出手把白纱笼在身后,这才看见竹木躺椅上的一个人来。
阳台外,一重又一重的灯火阑珊。
阑珊中有他,有她,还有一杯酒,一个倒了的酒瓶……那晚的一幕就这么一瞬而过,与往日的相处情景毫无二致。他想,是的,毫无二致。所以当她仍然晨时不见人影暮时不归的一日又一日之后的某一日,他看到了书桌上的一枚银色指环,指环下,是白底黑字的几张纸。
“离婚协议书”五个字沉沉霭霭。
掏出打火机,抽出烟,点燃,深吸……动作与往时毫无二致。他走到书桌旁的大落地玻窗前,看着一重又一重的阑珊灯火。
是夜,他用跟了她八年的女人送的一支万宝龙墨水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结束了跟他似乎有一年半载婚姻的另一个女人的关系。
男人的心思,非浅即深。
女人呢?
他把文件搁在她房间内,一如既往的嗅到黄姜花的味道。抬眼搜索了一圈,于她书房前的地上瞄到一个落地黑瓷花瓶。瓶内,两三支只花无叶的黄姜正对着他。他暗笑了一声。他笑他再也不用闻这该死的味道,不用再面对欢愉不露的一张脸,不用再费力地去讨好老子及亲娘,不用再在人前牵着她的手维持一段只有名实则隔距千百里的一段无意义政治联姻。
几步跨出房门,陡然撞上正上楼而来的一双眼睛。眼睛的主人很快两眼看地,顺带着用晴朗难分阴晴不辨的声音说:“协议书我昨日放在你书桌上。”
“我已经签了字。”他在她的话还未完全收口时街上。
她“哦”了一声,浅浅淡淡,不辨阴晴。
然后他下楼,她上楼,两人一如既往的擦身,一如既往的保持应该保持的距离……直到他似乎嗅到点点的腥味,转身见她已经是身影全无,接着是长长的关门声。
时间翻书一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