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点甜》陪你去刷五三

63、帝后大婚

　　大概是已经定下了具体日期，拖无再拖，唐黎索性昭告天下，倒是让本来自信满满的大臣措手不及，一腔算计落了空。

　　帝后大婚是举国大事，不久便从京城一路传到边疆。还在路上的某人得知后气得狠狠喝了两口茶水压惊，“早不大婚晚不大婚，我们这才出来两天，他就急得不行要赶着结婚了？”

　　唐珺妍看得好笑：“再不立后，只怕整个京城都不得安生。”

　　就着手边的糕点递给纪云舒，唐珺妍神情稍稍严肃了些：“虽然对这位仙黎姑娘了解不多，不过想来不会是珞瑜那般的女子。平日里她与唐黎也少见亲近，恐怕没太多情分，再则她肯不声不响待在京城，应该所图不小，唐黎轻易安抚不住的，若她用出珞瑜一样的手段，只怕……越国如今不适合也经不起那样的动荡。”

　　“也罢，先回京吧，等下次在寻机会出来。”这次唐珺妍托病不见人，纪云舒便留书带着她一起往北关看看。可惜这才到半路就要折返，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唐珺妍心里也不免遗憾，却是好脾气安抚纪云舒。

　　纪云舒看了眼车窗外外一晃而过的风景，没再多说什么，就像她当初非要临危领兵一样，燕国的安稳同样是妍妍放不下的东西吧。

　　一路向北的马车又掉了个头往回走，正好入了冬月，一路上倒是各种年货不少，纪云舒很是用心买了些，回去就能理直气壮说自己绝不是溜出来玩，而是专门出来采买年货了。

　　回到京城已经是十一，离大典只剩七日，唐黎已经派人去过公主府两回，都被人用称病打发了。不过显然唐黎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唐珺妍才回府，宫里第三次来人便上府了。

　　“公主稍等，我去打发了。”

　　“等等。”唐珺妍叫住听风，“准备下，我们进宫。”

　　病弱的公主披着大氅，刚在宫门下了马车，便有轿辇接了直接行至皇帝寝宫。

　　寝殿里火盆烧的旺，只推开门便是一股热气扑来。唐珺妍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薄薄的脂粉底下透出一股异样的绯红。

　　“许久不见，皇妹身体可有好些？”

　　唐黎的声音从层层帷帐后传出来，唐珺妍走进去便见他悠然倚在斜塌上，颇为闲适的模样。

　　看来立仙黎为后，对他而言也不算糟心。

　　“皇妹来尝尝这养生茶，秋冬里喝最合适。”唐黎起身倒了杯茶摆在侧边的矮几上。

　　“如何？”

　　“确实不错。”

　　“那就好，待会儿朕命人给你府上多送些去。”

　　“多谢皇兄。”

　　这也算是是唐黎惯用的交流方式了，总喜欢先演足兄妹情深的戏码。不过若是真的兄妹情深，又何必让“病重”的妹妹顶着风雪进宫来。

　　唐珺妍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这茶还是不错的，喝起来还有种熟悉的味道，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喝过。

　　唐黎也端着杯子，却是没入口，只转动着杯子，眼神游离，不知道想着什么。

　　唐珺妍瞥了一眼便收回眼神，目不斜视，自顾自又提起茶盏添满茶水。袅袅水汽在空气中晕开，两人的面容近在咫尺却也有些模糊。

　　不得不说论沉得住气，唐黎胜过唐睿不知凡几。愣是等唐珺妍把一壶茶都喝光了，唐黎才刚刚回神的模样。

　　“让皇妹看笑话了，朕如今大婚在即，却是高兴不起来，生怕因此给越国带来灾祸。”

　　“皇兄何出此言？”唐珺妍颇为诧异，难道这是要跟她摊牌。她确实无惧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也一直看不明白唐黎到底想做什么，兢兢业业扮演着补位的皇帝，也不掩饰自己曾经的野心。

　　大抵上位者都是这样，有恃无恐，连她自己也不能免俗，只是两世的差距，让她审视唐黎时有种割裂的违和，不知是前世淡泊名利的学者掩盖了野心，还是这一世的皇帝顺势而为不得不走向这个位置。

　　“皇妹或许不知道，朕将要娶的皇后是个什么人！她曾是漠河氏的圣女。”

　　“如今漠河氏已经归附，但时日尚短，难保有人仍有不臣之心。若朕还是那个闲散王爷也就罢了，当初她有恩于朕，许她个王妃之位无妨，但这后位……”

　　唐珺妍放下杯子，认同地点点头：“确实不妥。”

　　见唐黎一脸鼓励地看着自己，她又为难地摇摇头，“只是如今立后之事昭告天下，已成定局，只能皇兄日后严加防范了，咳——”

　　话没说完，便被自己的咳嗽打算，唐珺妍连忙掏出帕子，却仍掩不住接连咳嗽起来，好一阵才停下。

　　“皇妹这身体还不见好，不若朕拍个太医去府上伺候着。”

　　“不劳烦太医走这一遭，今年京城太冷了些，臣妹不过体弱不耐寒，将养着等开春天气天气好，自然也就好了。皇兄当真心疼我，就给公主府多送些炭，比太医好用。”

　　“好好，待会儿朕就让人同茶叶一道送去你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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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恩浩荡。

　　养生茶和上好的银丝炭大张旗鼓被送到公主府，声势浩大，生怕有人不知道当今皇帝如何看重这位从出生到现在便荣宠不断的公主。谁人不得感叹一句阜平公主当真好命，皇帝亲爹疼爱不算，后来同胞的兄弟做了皇帝依旧风光，如今换了异母所出的哥哥做皇帝，竟然还能荣宠不减。

　　“这茶配倒是不错，里面还添了几味防蛊的药，这皇帝也是有心了，难道怕他的皇后对你下手？”

　　“要是逼急了，也不是没可能。”

　　“也不知两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说是有恩于他，这话只怕除了两个当事人不假，其他每一个字是真的。”纪婉君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才放下，“过两日就是帝后大婚的典礼，到时我们必然不会太近，你须得自己小心些。”

　　帝后大婚，有些身份的臣子才能远远地观礼，而唐珺妍则会在最靠前的位置，从祭天到册封，全部流程都需要参与，也是不轻松。

　　天色不过微亮，宫里便派了人和马车过来接唐珺妍入宫，说是皇后娘娘不熟悉燕国礼节，让她去帮衬着些，也未尝没有帮着其他人的意思。毕竟规矩这个东西，按理说早该派人去教习过了，不过唐黎是不敢浪费这个力气的，两人的约定里也没有要求仙黎必须如何得体。

　　但都是两人暗地里的勾当，伺候的宫女嬷嬷可不知道，尤其是宗亲派来的几个老古板，只怕到时候惹了人不高兴，回头这些人就算白折损了。唐黎倒是不怎么在意几条无关紧要的人命，不过不想让仙黎以为这是自己故意让人去使绊子，给她个下马威。

　　唐珺妍这个被提点过的皇妹，自然只能去压着场子，一个荣宠威严样样不缺的公主，便是有不合规矩的地方，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不敢轻易指教。

　　唐珺妍到的时候，仙黎还没起，一众宫女嬷嬷捧了衣服和饰品在屋里等着，为首的两个老嬷嬷神色已经有些不太好看。一国之母非在帝后婚礼之日赖床，无疑是过于不合格了。

　　眼看着就要发作，唐珺妍连忙……止了脚步没有上前。

　　“皇后娘娘，您该起了，要是误了时辰，老奴可担待不起。”老嬷嬷嘴上恭敬，动作却是半点不含糊，上前便要直接抬走被子。见惯了宫里女人的起起落落，如今这皇后仗着年轻的宠才勉强留住了后位，前些日子要换后的消息可不少，没个得力的娘家支撑，自身也没点规矩，这皇后只怕也当不久。

　　两个老嬷嬷自恃有些资历和眼见，并不全把床上的未来皇后放在眼里。

　　也是胆大包天了。

　　唐珺妍并不喜欢这些老东西，尤其是管规矩的，若不是父皇的偏袒，她当年也得吃不少苦头。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到底没忍心两人直接奔着丧命去。

　　在两人抬起被子的前一刻，唐珺妍走进去开口：“是谁给了两位嬷嬷胆子这么对待未来国母？”

　　“老奴见过长公主。”比起未来皇后，积威已久的公主让她们害怕得多，两人伏在地上叫屈，“老奴也只是怕误了大典，皇上怪罪。”

　　“念在你等也是宫里老人，便不与你等计较。”走到两人跟前站定，唐珺妍抬手理了理衣袖，宽大的袖子边用金线勾勒花纹，在烛光下忽明忽暗，华贵而精美，晃动间逸出一股奇异的香气，“还跪着做什么，再不请皇后起床，误了时辰，你们谁担待的起！”

　　两个嬷嬷面面相觑：？？？

　　怎么请？还能掀被子不？

　　顶着唐珺妍的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两人战战兢兢又请了床上的人一遍，“皇后娘娘，该起床洗漱梳妆了。”

　　好在没等她们有多的动作，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慢悠悠起身坐到了床边，“那就给我……本宫更衣吧。”

　　眼神从低着头的两个老嬷嬷身上划过，仙黎抬头一脸笑意看着唐珺妍：“过了今日，公主便是本宫的妹妹，得闲了再一起说说话，现在招待不周还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这番急于表现女主人姿态的模样，让唐珺妍难得又想起了付清月，不过眼前这个恐怕要难对付得多。

　　不过这样的人会干的蠢事也少的多，理解起来不会太过于困扰。

　　唐珺妍示意身后的人把盒子放到桌上，“那就不打扰皇嫂梳妆了，这是我给皇嫂的添妆，婚期安排的紧，昨日刚准备好，这才赶着一大早过来，还好在大典前送到了。”

　　“多谢皇妹。”

　　“皇嫂客气。”

　　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脸上客套的浅笑竟有七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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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后大婚进行得十分顺利，老天爷似乎都格外给脸，在冬日里难得有个大晴天，浅橘色的太阳散发着舒适温度和光芒。

　　也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除了某些大臣面色稍有不虞，这一天所有事算是皆大欢喜，宫里上下宫人得了赏钱，四海大赦，牢狱里罪刑不重的囚犯从轻发落，流放的一些人也允许返乡……

　　“是不是太平静了，这种大场面，竟然一点意外没发生。”秋裳端着从宫宴打包回来的糕点，一面吃一面叹气，“话本子里这种大事上一定会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真是枉费我期待那么久。”

　　纪云舒拿瓜子壳扔她：“你还记得皇后是你姐姐吗，期待发生什么？”

　　这才是她比较疑惑的地方，仙黎巴巴掳了人过去，特地洗脑两人是姐妹，总不可能就是为了好玩。但秋裳被她们强行带回来，仙黎也没再有动作，反而让她们不安起来，总觉得身边放了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毕竟大家也是这么久的战友了，也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就当养个会吃饭的炸弹……哦，不就这的是特能吃的炸药桶。

　　纪云舒瞄了眼秋裳依然纤细的腰身，一边感叹这可能是天赋异禀，一边回想曾经的秋裳是不是就这么能吃，但不知为什么，几乎过目不忘的脑子在用来回忆过去的时候，许多事情开始模糊起来，只记得一些大事，旁枝末节的却是怎么回忆都只有个大概。

　　纪云舒有些晃神，片刻后又摇了摇头。用进废退，可能是回京以后用脑子的时候越来越少，记忆力有所下降也是正常的。

　　大概是正常的吧……

　　“当今皇后是我姐姐，那我也算皇亲国戚了吧，话本子里那可都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不过我怎么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你想捞什么好处？”

　　“当个大官什么的，最好有油水的部门，我可知道，前朝可是有女官的。”

　　“你拿前朝来……”

　　两人在这边一边吃一边扯些有的没的，另一边唐珺妍和纪婉君坐在房间里说话。

　　“蛊王应该就在她手里，如今距离这么近，云舒身上的蛊虫恐怕会逐渐失控，还有秋裳……”纪婉君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她拿到手后便没有悉心培养过，所以才那么容易中了招，短时间是指望不上的。”

　　“好在看样子仙黎暂时不会有大动作，甚至除了之前府里伺候的几个下人，她都没对其他人主动出手。”唐珺妍捧着茶杯喝了两口，“虽不知她和唐黎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不过唐黎顺利坐上皇位，又拖了这么久才立后，肯定是有了别的心思，倒是可以考虑合作。”

　　“与虎谋皮，当皇帝的哪里是能和人合作的，兔死狗烹。本来他就忌惮你，你若是真帮他除了仙黎，只怕他恨不得马上对你下手。”

　　唐珺妍不以为意，“如今他不敢，以后他若是敢，那尽可以动手试试。如今还肯装兄妹情深，帮他也算帮越国。”毕竟是自小生长的地方，本就放不下，另外也权当是还了先皇一片爱护之心，当初他把影卫交给自己，未尝没有别的考虑。

　　“也好，等这件事了了，我便去边关，这京城里也没什么好留念的，整日里尔虞我诈还不如军中过得舒心。”

　　“你……”

　　“公主的心思我也能看出几分，您如今权势在手，又是智慧通天之辈，我纪家若是没有两分底气，只怕她将来有些不舒心不如意的地方，也不敢发作。”

　　“无须我现在多少保证，将军且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