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怎么样 ...
-
陶秀莹冲道喜的人道谢，一转身看到祝嘉歅满脸严肃，特意走过来问：“大爷，哪不对？”她就怕匆忙把铺子开起来，遗漏了什么。
祝嘉歅低下头，视线在陶秀莹的脸上转了一圈，掉转身往院里走了。
“大爷……”陶秀莹把幌子和铺子审视了，没觉得哪里不妥，也不再问，猜着是祝嘉歅可能哪不舒服了；还是开这店他不高兴了？
男人都不喜欢女人做生意吧。前世杨江顺，喜欢她做生意赚的银子，却她做生意各种鄙视，好像她做了伤风败俗的事。
可要是不喜欢她做生意，为什么还要给她本钱？
陶秀莹想不明白。
也许就是身体不舒服？
“奶奶，可来了好多的客人呢。”张妈笑着跑了过来。
“那赶紧招呼呀。”陶秀莹把祝嘉歅那点事抛下，忙着去店里张罗了。
来店里的人，原本是瞧热闹，也没打算真坐下来吃。张妈瞧着没一个点菜，就光看，前面的兴奋劲下去了，想跟陶秀莹说，就不该这么急着开铺子。
有过前世开店经验的陶秀莹倒不觉得匆忙。想好了，干就是了。准备得久了，那股劲怕也下去了。
“张妈，把米粉端出来，让大伙儿尝尝。”陶秀莹邀请看热闹的坐下。
有几个妇人就怕这是要强卖：“不了，不了，早饭才吃没多久，不饿。”
“这都快晌午了，吃了再走吧。今日开业，我请客，图个热闹。”聊秀莹对赵天磊喊了声，“把炮仗再放几个。”
赵天磊爽快地答应去了。
听到是请客，要走的妇人不走了。那些看热闹的男人更是坐了下来，不等张怒把碗从托盘上拿下来，先就动手拿起开始吃。
“呜呼，我仔这味道……牛掰！”
有人叫了起来。后面跟着一片叫好声。那些没吃到的，更急着从张妈那里拿。张妈都来不急从厨房往外端。
“你们可不能这样。既然料足、味道好，也得给老板娘添些彩头。人家可是头天开张，不能一个铜板都没有。”王掌柜跨进门槛走了进来。
已经在厨房的陶秀莹听张妈讲了，把手擦了擦：“我出去看看。”
陶秀莹到了外面，果然看到有些在付钱，还有的不乐意在嘀咕：“明明老板娘说请客，怎么吃了又要付钱。”
她知道王掌柜是好心，怕她吃亏。可让这种习惯占便宜的掏银子也不容易。前面免费是为了先把人气弄起来，如今当然不能为了这点银子就落下个说话不算话的名声。
“王掌柜，你也来了，快尝尝我的手艺。”陶秀莹冲着王掌柜说。
“好，好。”王掌柜笑着让跟着的伙计把个提篮拿了过来，“这是些贺礼。”
“你还带这个，太客气了。那就更应该坐下来尝尝我的手艺。”陶秀莹又对张妈说，“来，把王掌柜家的松糕切了装盘。我跟你们说，王掌柜家的松糕可是远近闻名，多少人跑几十里路就是为了来买这个。”
“我是来贺喜开张的，你却帮我宣传，这怎么好意思。”王掌柜不好意思。
陶秀莹大方地说：“这有什么，你的东西好，我不说，他们也知道。”
“你家的米粉味道那也是天下一绝。我不说，他们也知道。”王掌柜笑了起来，“吃了这么好的，不付钱那就体现不出了。”
王掌柜把几个钢板放在桌上。
陶秀莹看王掌柜没多付，也没再推辞。
有些吃了一碗还想再吃白食的，见王掌柜带了礼还付钱，也不好意思，跟着付了钱。一时间，生意兴隆，不停有人进来吃。
========
祝嘉歅在门廊的竹椅上坐着，可以听到饭铺里的热闹劲。
“也真是的，拿了大爷的银子，就不管大爷了。这都晌午了，都不给大爷送饭了。”冯凯往饭铺那瞅，希望出点什么事，饭铺就不能再继续开。
祝嘉歅没理这句，却听着生气。早晨对陶秀莹的疑心这会儿已经没了，但却有了另一种情绪，跟冯凯说的有些相似，但不是拿了他的银子就忽视他了，而是前面的说话声、笑声都与他无关。
明明就在他不远处，但跟他就是两个世界。
祝嘉歅把头转向另一处，没一会儿又转回来继续望着前面的饭铺。
陶秀莹端着个托盘走了过来：“今天早上，你没好好吃，中午特意给你做了些清淡滋补的，你尝尝。”
祝嘉歅瞧了眼，托盘里切成丝的黄瓜搭配着红色的辣椒丝，再配上白色的清汤面，颜色倒是艳丽。
她卖的是米粉，这面看来是单为自己做的。祝嘉歅没吃，食欲已经有了，原来不畅的胸口也舒畅了。
“生意怎么样？”祝嘉歅淡淡地问，拿起了筷子。
“头天开业，捧场的多。如今还不好，就看下面的几天。”
祝嘉歅用余光看了眼陶秀莹，倒还清醒。若真是叔王派来的，那就是个极危险。不过，叔王要派人来，怕也是派那种王府里莺莺燕燕那种，不会派这种。
早晨是自己太多疑了。
“头天不错，后面不会差的。你该考虑多顾几个人。总不能客来了，没人招待，也没吃的。”
陶秀莹的眼睛睁大，有些吃惊，这么个病怏怏的公子哥般的人物，居然还知道这个，看来也不是全不通人情世故。
“可不是。昨晚我特意多备了汤料这些，可今天还是不够。张妈一个人顾不过来，连大磊都都帮着招呼，可还是让人等。”
“眼下就得先找人，别的先放放。”
“是。这找到合适的人是最不容易的。”陶秀莹摸起了头。按她前世招到的那些伙计，眼下还没逃难到大圩镇呢，她总不能去那些伙计的老家把人挖过来吧。
祝嘉歅猜陶秀莹是刚嫁来，人生地不熟的，一时不知去哪找人。
“冯凯，你帮着大奶奶找找人。条件倒也不用太高，只要人老实、勤快、肯做事就成。”
陶秀莹笑了，病秧子正说到她的心坎上：“不会的，只要肯学，来了，我教就是了。”
“别把你那汤料的秘方都教了。”
“这个可不会教的。大爷，放心好了。”陶秀莹拍了拍祝嘉歅的左肩，把碗筷收拾好，轻快地往饭铺走去。
祝嘉歅的视线往自己的肩膀瞧去，长这么大，不管是在王府给关在小屋里，还是发落到这里，都没人敢拍他的肩膀。
不对，是没人想到去拍他的肩膀。
他需要有人这么拍拍他的肩膀，是认可，是关心，是……
祝嘉歅不敢想是温情。
“温情”这两个字在他的世界里是不该出现的。
祝嘉歅的右手往左肩摸去，那里似乎还有陶秀莹手上的余温。
“大爷，真要小的去找人？”冯凯问。前面他顾着主奴身份，当着陶秀莹的面没表示什么，现在就希望祝嘉歅刚才不是认真的。
“刚才爷的话，你没听到？”
“听到了。”
“那还要问？”
冯凯听出了祝嘉歅语气里的生气，没敢把肚子里的那些话说出来。一个王子居然跟一个妇人谈这种开个小饭铺的事。要是大爷对这种事有了兴趣，那日后还怎么能恢复王位，救出娘娘。
唉呀，这可不行。
想到这，冯凯又要说了：“大爷，为了前面的王爷，王府里的娘娘，奴婢有句话不能不说……”
祝嘉歅闭上眼睛，冯凯怎么就不明白，他越对郡王的身份不在意，叔王才越不会盯着他，他才越能干事情。
大圩镇上不知道有多少叔王的眼线。他让冯凯去替陶秀莹找人，也就是怕陶秀莹糊里糊涂招几个眼线进来。
等冯凯啰嗦完了。祝嘉歅才说了句：“你想让我再不自在些？那日跟你说过的话算是白说了。你若是觉得在我这委屈，你就回王府吧。”
冯凯扑通跪了下来：“奴婢就算是死在大爷跟前，也断不会回去的。”
“既然这样，你就去找人吧。”祝嘉歅站了起来，似乎累了。
冯凯赶紧站起，扶着祝嘉歅往屋里走。
远处楼上一扇窗后，一个人影闪去……
……
几日后，不情不愿的冯凯还是找了几个，即有帮厨的，也有前面跑堂的。陶秀莹把人都仔细看了，又问了些话，扭身对冯凯说：“这几个我都留下了。你辛苦了，张妈给冯管事拿点喝酒的钱。”
冯凯要冷笑，一个来当药引子的乡下女子居然要给他赏钱，也不看配不配。
“大奶奶给的还不赶紧接了，谢赏。”祝嘉歅说了句。
陶秀莹笑了：“不用磕头，不用磕头。日后要冯管事办得差事还多着呢。”
冯凯胸口翻涌，居然还要他磕头，这乡下女子太过分了。
“你是大奶奶，他应该磕头施恩。咱们家小，规矩却不能乱，不然白给人看笑话。”祝嘉歅冷冷地说。
陶秀莹瞧了眼祝嘉歅，冯凯一直没把她放眼里，刚才说不用磕头，那是知道冯凯不会跪，先给圆了场子。但是这回纵容，以后再要摆奶奶的谱，还得再找机会。病秧子却帮她立了威。
病秧子是真的不想乱规矩，还是动了别的心思？
看着冯凯慢慢跪下，陶秀莹的脸慢慢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怎么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