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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   安和公主闺名景嘉柔,其父景宗越,是太.祖皇帝侄孙之后。因为早就出了五服,并没有机会承袭王爵。
      景宗越少年时便投身行伍,因为军事才华出众、杀敌勇猛,在军中升职颇快,三十岁便成为西境抵御西及人的副统帅。
      当今皇帝登基不久,西及人曾有一次大举进兵,意欲一袭而攻下楚京,入主中原。
      当时,先帝时便被派去做统军主帅的内监总管见西及人来势汹汹,竟吓得要弃城而逃,被景宗越一怒之下砍了脑袋。
      景宗越遂以副统帅的身份,指挥边境军民誓死抵御西及人。
      最终抵御住了西及人的近攻,守住了大楚的西境门户。

      那一战之后,景宗越被皇帝亲旨封赏嘉奖,成为西境的行军主管,总掌西境军事。
      因为有景宗越率兵镇守,西及人不敢造次,西境得了多年的安定。
      景宗越在西境的声名日盛,连楚京之中都能常常听到有人提及他的大名,赞誉他的军功。
      三年前,景宗越因病亡故,皇帝还亲自写了悼文,并特旨将景宗越及其早逝的夫人,一同葬入皇陵。

      景宗越的事,宁裔是知道的。
      宁裔也敬他是一位英雄。
      当年景宗越突然病死,不知引来多少人的扼腕叹息——
      这样的英雄人物,怎么就这样病死了呢?
      有人说景宗越是经年积劳成疾所致,还有人说他是被西及人的细作害死的……宁裔甚至听说,景宗越是被朝中嫉妒他的人害死的。
      诸般说法,随着岁月流逝,都渐渐地被淡忘了。
      连景宗越的后人,都不再有人提及。

      “听说,这位安和公主是景帅唯一的后人。因为父母皆亡故,当时她还年幼,就被她外祖母家接去了老家过活。近日不知什么缘故,皇帝突然将她从外祖母家接入京城,还特意破例封了公主,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温慕雨道。
      出行便前恭后拥,大批的随从,还有金甲卫士随行护卫……看起来是比亲生女儿都得疼爱。
      宁裔洞彻世事,可不觉得这事只是表面这般。
      “看来,这些日子,西及人很不老实,让咱们的皇帝陛下心里不踏实了。”宁裔冷呵道。

      景宗越过世之后,皇帝便派了身边的亲信内监王福远赴西境,带去了亲笔悼文,以及追封景宗越为王的特旨。
      也因此将西境守兵浮动的军心暂且按下。
      朝中有人对皇帝竟追封景宗越为王的旨意颇为不满——
      允许景宗越夫妇葬入皇陵已经是天大的恩旨,还追封为王算怎么回事呢?

      皇帝却毫无更改的打算,执意追封景宗越为“忠王”。
      虽然此举被一些保守的臣子大不认同,却真正赢得了人心军心。
      一时之间人人都说皇帝是明君,再也没有人说皇帝当初以宗室身份坐上那张龙椅,是因为“命好”了。

      追封一个死人,赢得大把的人心,这不失为帝王之术。
      若只是如此,倒也无可厚非。
      可是,还有多少人记得,王福传了皇帝旨意之后,就留在了西境?不过月余,景帅尸骨未寒,王福就被朝廷悄悄认命为了西境行军总管?
      这和当年先帝任命的那个做了行军主管,以丝毫不懂兵事却执掌了西境帅印的心腹内监,有什么区别?

      宁裔清楚记得这件事。
      所以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皇帝是如何的明君。说到底,姓景的都是一样,当年太.祖皇帝如何信不过武将,如今他的子孙就也如何信不过武将。
      只不过,太.祖好歹还算知人善用,而他的子孙则直接唯亲是用了。

      “安和公主对皇帝也极为孝敬。这应该是刚去护国寺为皇帝、太后祈福的。”温慕雨看着楼下渐渐走远的朱车仪仗,道。
      宁裔倒不觉得那位安和公主如何“孝敬”。
      父母亡故,寄人篱下,还是寄在皇家篱下。不知安和公主心中做何感想。

      宁裔站起身,告辞。
      温慕雨知道,因为李漱玉的事,宁裔的心情很不好。
      而眼下宁裔的处境也不安全。
      宁裔是个聪明人,断不至于因为李漱玉的事,而乱了阵脚。
      温慕雨心知劝不动什么,唯有心里想着,多替宁裔收集情报,好尽力护宁裔周全。

      宁裔确实心里很乱。
      她的身世犹是一团乱麻,李漱玉的离去更是雪上加霜。
      眼下,宁裔唯一能够做到的,大概也唯有护住老娘的周全了。

      迈步出了萱华楼,宁裔心事重重。
      不提防迎面有人笑嘻嘻地与她打招呼:“见过大官人!”
      是街面上的混混毛二。
      此人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在街面上混得极熟,普通人都巴不得绕着他走,生怕招惹了麻烦。
      宁裔却早与他有结交——
      毛二每日在街市上逛,各路消息都能知晓,宁裔需要他的消息,以弥补温慕雨的萱华楼顾及不到之处。

      只要遇上宁裔,提供近日街面上的新消息,就能得到宁裔的赏钱。
      这桩事毛二已经做的熟了,简直拿宁裔当大金主一般供奉。
      他把宁裔让到一边的茶寮,开始絮絮地说些最近的新闻。
      刚提了安和公主的事,就被宁裔岔开——
      宁裔刚听温慕雨说过,这事没什么新鲜的。没必要为之浪费光阴。

      毛二也是识趣,便又捡了旁的几件消息说了。
      宁裔的反应都淡淡的。
      毛二转了转眼珠儿,在宁裔俊白的小脸儿上转了一个来回,心里有了主意。
      “听说天香楼刚进了几位小倌,模样、性子都极好,花样儿也多……”毛二跃跃欲试地盯着宁裔,似乎只等宁裔一声令下。

      小倌?
      宁裔听得呆了呆。
      她自幼便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见得世面多了,怎么会不知道“小倌”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兔爷吗!

      天香楼是京中最大的妓.馆,据说背后极有势力,是连朝中大臣都招惹不起的那种。所以能在京中屹立多年,无人敢惹。
      等等!
      天香楼的兔爷,和她宁裔有什么关系?

      毛二见宁裔听了自己的话,先是露出不解困惑的表情,似是在疑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接着脸色便由白转红,又由转白,带了几分怒意。
      毛二嘴角抽了抽,心道莫非自己想错了?

      他原想着宁裔要钱有钱要样貌有样貌,出手又大方,人情交际更是畅达,京中多得是喜欢宁裔的女子。宁大官人将近弱冠之年,却未曾娶亲,大楚男子像这样的年纪,大多连爹都当上的,更别提有钱有势的早三妻四妾了。
      毛二一心讨好宁裔这个大金主,便猜测着莫非宁大官人有些旁的癖好?或者玩腻了女人,想尝尝新鲜也未可知。
      于是,他打听到天香楼的小倌干净又貌姣,且还懂得温柔小意体贴,这可不就最适合宁裔的?毛二便动了为宁裔举荐的心思。
      没成想,马屁似乎拍在了马腿上?

      原来,她女扮男装因此不能娶妻,却被旁人以为喜好兔爷!
      宁裔脸庞窘得涨红,又被气得泛白。
      “你想给我找兔爷?”宁裔冷飕飕地问。
      毛二禁不住“嘶”了一声,真被吓着了——
      宁大官人的眼神,能吓死个人!

      “我、我……我哪敢啊!”毛二磕绊着,好不容易说出一句顺溜话。
      打死他以后也不敢再对宁裔提兔爷的事儿了。
      宁裔好不好那口毛二不知道,宁裔能要了他的命,他可知道。
      “我、我就那么一说,大官人别误会我,嘿嘿!嘿嘿!”毛二拿出全副讨好本事,又毕恭毕敬地为宁裔添了茶。

      宁裔心口发堵,没心思再喝茶。
      她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丢给毛二:“没旁的事,你且去吧!”
      毛二接到那五十两银票,登时觉得浑身骨头大轻,又觉得没给宁裔提供什么有用的讯息,还害得宁裔添了堵,心里挺对不住宁裔的。
      小心翼翼地收了银票,毛二没走,而是凑近了些:“倒真有个特大的消息。”

      宁裔因为他的靠近,不自然地向后躲了躲。
      往常,宁裔多与人打交道,因为性子不大拘小节,并不在意对方是男子女子。
      可是因着方才小倌的话头儿,宁裔便有些膈应,好似自己真成了一个喜欢玩弄俊俏男子的男子。

      毛二自来熟地凑过来,宁裔第一件想到的,就是扒走他的脑袋。
      心里想着若是毛二说的消息不是什么“特大”的,就揍毛二一顿解气。
      反正宁裔现在正一肚子憋闷,无处发泄呢。
      “你说。”宁裔闷声应道。
      身体又朝旁边躲了躲。

      毛二一心想着这消息“骇人听闻”,再一想到要分享给宁裔,心脏都激动得抖了起来。哪儿还顾得上注意宁裔嫌弃的表情?
      “天香楼里的王蕴王姑娘,有个相好的,大官人知道吧?”毛二激动得声音都是颤的。
      宁裔斜眉睨他——
      天香楼里的头牌王蕴,相好的何止一个?爱慕她的权贵,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毛二兴奋地搓搓手:“王蕴姑娘那个相好的是……”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
      宁裔蹙眉细听。
      好不容易从毛二几乎是气息的声音中辨出了四个字:当今天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宁裔:你才喜欢男人!你全家都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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