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农夫与小娇娘》红烧季鱼

8、第八章

　　美人岭地处南诏国的南疆，此地湿热，终年多雨水，冬天能冷到结冰上冻的日子不多。
　　山林中大型猛兽并不多见，但蛇虫鼠蚁数量惊人，且毒物居多。
　　刘雷雨从小在双峰山中长大，被毒蛇毒虫咬伤蜇伤的次数多到数不胜数。
　　幸而万物相生相克，双峰山中驱虫解毒的草药也是种类繁多。
　　因此自从立下种草药“发家致富”的目标后，刘雷雨第一想要种的，就是膝仗草。
　　膝仗草喜阴，一般生长在避光靠水的山石背面，全株只有巴掌来高，丛生，叶片狭长尖锐，叶尖还生有尖刺。
　　膝仗草本身是有毒的，被那锋利的叶片划伤或是被叶尖刺伤，伤处会红肿溃烂，难以痊愈；山中更有一种毒蝎常与膝仗草伴生。
　　膝杖草的茎叶晒干后点燃熏烟，可驱蚊虫，效用与艾草类似，但膝杖草烟气无色无味，不似艾草有独特的艾叶清香。
　　黑瓮城里的制香行，每年都会收晒干的膝杖草茎叶，磨成细粉添加到各色夏日用的熏香里头，既能驱蚊虫，又不会串了熏香的气味，卖到爱用香的大户人家最是畅销。
　　但膝杖草更大的用处是它的根。
　　普通膝杖草的根系发达，根须众多，最长的主根能钻到土里一尺有余。
　　通常成片丛生的膝杖草，根须互相纠结缠绕，常在地下牵连成网。
　　但每片膝杖草从中，常有一到两株的膝杖草，会长出膨大的块根，形状像萝卜，表皮是土黄色，切开里头是纯白的，流淌出的汁液粘稠透明。
　　这种变异的块根不能食用，气味苦涩难以入口，却对于去腐生肌，祛疤护肤有奇效。
　　山里人暑热时节在山中行走，常常容易沾染山林瘴气，落在手脚上变作腐烂的疮口，奇痒流脓。
　　这时若能寻到新鲜的膝杖草块根，捣烂成粘稠的糊状，直接湿敷在疮口上，不出两日疮口就能收敛干燥，等到腐肉脱落伤口痊愈时，疮口处新生的皮肤更连一丝疤痕都不会留下。
　　黑瓮城里的各大小医馆，常年高价向山民收购膝杖草的块根，用于制成护肤养颜膏。
　　那家黑瓮城最大的陈家医馆所制的养颜膏更是声名在外，人人皆知陈家族中前朝曾出过太医，就是靠着这养颜膏得了宫中某位宠妃的赏识。
　　刘雷雨先前找陈爷爷打听过价钱，陈家医馆算是比较公道的，膝杖草块根寻常大小的二十文一两，短于一指长的不收，若是能挖到特别大的，价钱另议。
　　光是这价钱就动人心啊！
　　从前刘雷雨与母亲住的双峰山瀑布附近，因为靠水背阴，恰好是膝杖草爱生的环境，她便打算去碰碰运气。
　　谁知一连寻了两天都一无所获，倒叫刘雷雨有些失望焦急了。
　　到了第三天，山里下起雨来。
　　刘雷雨醒来还不等睁开眼，就听见了唰啦啦的雨声。
　　她与母亲还住在虎窝里，这几天因为有了买回来的粮食，母亲便没有出去捕猎，而是收拾起了虎窝外头的空地。
　　先将空地上大块的山石挪走，再将小块的石头石子全都捡出来，堆在空地外围，沿着空地的轮廓圈出一个圈。
　　刘雷雨从山下扛了锄头、铁锨等农具进山，母亲初步拾捡过后，她又用锄头将地面都浅浅翻了一层。
　　这深山中的土地上都积攒了厚厚的枯枝落叶，经过经年的腐败发酵，都变成了深黑色，母亲教刘雷雨说，这样松散翻过的土，种菜是最好的。
　　经过两天的翻整，空地已经初步有了菜田的雏形。
　　原本母亲还担心这里距离水源太远，种菜浇水麻烦，有了这么一场及时雨的冲刷，吸饱了水分的土地冒着一股肥沃的土腥气。
　　等到雨一停，刘雷雨也不去找膝杖草了，而是准备先把口粮种起来。
　　赚钱是要紧，但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啊。
　　种子种到田里，从播种到发芽到能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最少也得几个月。
　　但刘雷雨有灵田啊。
　　她从母亲那里要来了她们从西集买来的所有稻种，便向着双峰山巅进发。
　　母亲放心不下，要跟刘雷雨同去，但刘雷雨把她劝住了：“娘，咱们不是买了布，说要给我做衣裳穿，趁着这会儿天光大亮，你就做做针线吧，反正跟我去了你也进不了灵田，我很快就回来了。”
　　母亲还是不肯，但刘雷雨坚持，最终也只得随她。
　　其实刘雷雨自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这灵田她虽说上辈子也种了不少，但实际并没摸索出什么规律来，只知道种灵田要消耗她自身的精气神。
　　上回种止血草算是她头一次尝试。
　　这次种菜她心里也没准，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有母亲在她不好解释。
　　母亲买的菜种，种类真不少。
　　青菜萝卜油麦菜菠菜，菜种倒都长得差不多，一颗颗的小粒粒。
　　每种一小把，用树叶包裹着，刘雷雨抓在手心里颠了颠，也感觉不出分量来。
　　往常刘雷雨种灵田，根本没有章法，不管什么种子，扔进灵田里就算完。
　　但重生后刘雷雨因为有种灵田的计划，便用心向母亲请教了种田的章程，这才知道原来种田也是有门道的。
　　有些作物耐旱，有些作物好水，有些作物需要打垄，有些作物还要搭架子，种种不同。
　　这一回刘雷雨打算用灵田给菜种“育苗”，她便特地扛了农具，一起带进了灵田里来。
　　灵田里只有四四方方一块黑土地，田中除了泥土之外没有其他生灵，什么蚯蚓、土虫之类反正上辈子刘雷雨种了五六年都没在灵田里见到过。
　　刘雷雨根据母亲教导的方法，先用钉耙将灵田简单梳拢。
　　灵田的土质疏松暄软，刘雷雨从没浇过水，也不见灵田里有水井或是河流，但灵田从来没有干涸的迹象。
　　梳理平整后，刘雷雨用锄头在灵田里刨出田垄，大致将灵田分成了四块。
　　随后她拿出菜种，洒进了田里。
　　菜种小小一颗，落到土里便滚进泥土之中，细看都找不到踪迹。
　　刘雷雨谨记着母亲的吩咐，撒种要“均匀”，不能有多有少，回头种子发芽了，多的地方太密集菜长不好，少的地方又秃一块，还得费工夫去移栽。
　　母亲教导的一点都没错，种菜确实是这样的。
　　菜种播种下去，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发芽率的问题。因为菜种本身有好有坏，不可能每一颗菜种都能萌芽。
　　再者田里还有蚂蚁啊土虫等小虫子，菜种对它们来说是天然的食物；等到发芽后，鲜嫩可口的嫩芽对小虫子来说吸引力就更大。
　　幼苗还容易得病，黄叶病枯死病等等，并不容易能长成成株。
　　母亲买菜种时，是根据实际情况买的数量，还考虑到山里新开垦的荒地贫瘠，菜长不好，种子特地多买了些。
　　但灵田不一样啊！
　　对于灵田来说，种子种进去，幼苗长出来，有多少种子就长多少幼苗。
　　病虫害？根本不存在的。
　　那卖菜种的铺子掌柜也是实在的良心，菜种都是精挑细选的，颗颗饱满圆润，都是好种。
　　只见刘雷雨播完种之后，灵田上空大约半人高的地方突然凝聚出一团白色的雾气，随后化作一片淅沥沥的小雨，洒进了灵田之中。
　　刘雷雨看得呆住了，她往常也看过灵田中作物生长，但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随着小雨不断低落，雾气逐渐变得稀薄透明，雨滴也越来越小。
　　就在这时，刘雷雨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凉意从自己胸口传来，而且这凉意越发的明显，很快就像是一块冰贴在了胸口一样，皮肤上传来了刺痛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灵田上空的白雾又凝聚了起来，原本稀薄的小雨也恢复成了绵密的牛毛细雨的模样。
　　随着雨水的浇灌，灵田黑色的土里很快有星星点点的绿意冒头，竟然是播种下去的菜种开始萌芽了。
　　熟悉的疲倦感也朝着刘雷雨袭来。
　　她脚下一软，竟然要站立不住了。
　　她一只手按住胸口冰凉刺痛的位置，脑中猛然想起，这似乎是她佩戴灵玉的地方。
　　那灵玉每次在她进入灵田时就会消失，但位置是在胸口没错。
　　刘雷雨直接钻出了灵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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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重点提示：本故事纯属虚构。
作者君非医药相关人士，为避免误人子弟，文中一切医药相关内容，全部是我瞎掰的。
全部是我瞎掰的。
瞎掰的。
作者君叉会儿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