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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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瞳从未想过自己会回来——
现在，她扛着行李，一口气爬八楼，气喘吁吁，然后在门口的消防箱里摸索半天，终于找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钥匙。幸好，她当年只是把钥匙扔进消防箱，而不是垃圾桶。
擦掉锈迹，还能用。
推开门，灰尘铺面而来。
简瞳猛然打了个喷嚏，如果不是在监狱里糙过了，这会儿恐怕眼泪都要被呛出来了。狭小逼仄的老式经济户型本来就舒适欠佳，又是多年无人居住，停水停电，肮脏混乱。
这可真是一个大工程。
简瞳上楼之前，在物业补交了水费和电费，物业大姐阴阳怪气地挤兑了她几句，最终也是看小姑娘孤身一人，没逼迫她非得今天把三年欠缴的物业费补齐。简瞳还在楼下的手机店买了个二手手机，刚插了卡，就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是新短信。
[恭喜出狱，开始新生活！]
[走之前都不跟我告别真的太过分了！]
[对啦，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制作新游戏啊。]
来电显示号码是777。
这个号码，这种口吻，只可能是狱友梅克尔了。
简瞳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在输入框写：[谢谢，走的时候没有在隔壁看到你，目前还没有制作新游戏的计划。]她生活还一团麻乱，哪里能挤得出时间开始新征途。
她还没有将这条短信发送出去，手机嗡鸣一声，收到新短信。
[哇喔，明明你脑子里有好多好玩的游戏，为什么不做呢？]
简瞳：“……”
这该死的黑客就没有隐私的观念吗？
她拿到这个手机才多久，对方就把它黑了？
简瞳把二手手机扔到床上，任凭它嗡嗡响个不停。
她可没空理这个二货黑客。
她很忙。
——至少要把这个房间收拾得像个人类能住的。
……
……
三个小时之后——
简瞳宛如没有骨头的腔肠生物滑到沙发上，顺手将手机捞回手里，随手解锁屏锁，一看短信记录：99+
“……”简直了，他哪儿来这么持之以恒的毅力？
她刚想看看梅克尔都说了些什么，被百般骚扰过的手机就嘟了一声，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简瞳：“……”
行吧，乖乖给手机充电。
重新开机后，简瞳浏览短信：
[不要放弃啊，人生因梦想而美丽！！！]
[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构思。]
……
……
[为什么不理我？]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我中文不是很好如果用错了什么词，一定要和我说，这样我才能纠正错误。]
……
……
[为什么要放弃做游戏啊？]
这是最后一条短信。
仅仅几个字，简瞳都能想象出红发混血青年困惑的模样，明明是个超出常理的天才黑客，但对社会的理解，甚至还比不上刚出校园的小年轻们。
[我没有放弃。]
简瞳刚把这句话敲出来，手机又嗡嗡嗡了一下。
[？？？]
这家伙是没有事做，守着她手机吗？
简瞳认真想了想，很不情愿地承认，梅克尔还真的没事可做。啧，蹲监狱的竟然过的比监狱外的还有滋润，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既然已经开了头，后面的话就很好说了。
简瞳直接开了手机录音，反正那家伙有本事黑进她手机，估计文字和语音的效果也差不多，她清了清喉咙：“制作游戏没有那么简单的，有个好想法，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虽然游戏界总有一人单打独斗成传奇的传说，但现在，基本上都是团队了……当然，精简人员，我一个人可以担负策划和剧情编辑，同样，选择独立游戏发行，也可以避免宣发和渠道的人员……”
她顿了一下，聊到游戏制作相关的事项，简瞳就有些收不住了，手机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嗡嗡嗡了，可能被她这么一大堆话砸懵逼了吧。
简瞳叹了口气，尽量言简意赅：“我一个人搞不定。”
梅克尔反应过来了——
[你需要协助者。]
“对。”简瞳点点头，“我至少需要美术和程序开发。”
当然，她这个回答放在哪一家游戏开发商面前，都是非常搞笑的答复。归根到底，是她没有钱，只要有钱，简瞳所说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但简瞳不会告诉梅克尔这一点。
对于这位相当天真不谙世事的天才黑客，所有银行的防护系统都对他敞开大门。但有些事情，不做是原则问题。梅克尔法律意识淡薄，她就更不能暗示或引导对方做出违法犯罪的行为。
然而梅克尔回答说：[我可以做程序开发吗？]
简瞳还没来得及回答，第二条短信又到了。
[我知道一个人，他可以做美术。]
……
……
简瞳一晚上没休息好。
第二天早上，简瞳盯着洗漱台里的自己，忍无可忍地继续用毛巾包冰敷脸，尽量使得自己的黑眼圈消掉一点。她就不应该在监狱里和梅克尔说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以至于现在被拉上贼船……
梅克尔打算怎么做游戏程序？
在监狱里用收音机的播放、暂停、停止、快进、录音五个键敲出一款几个G的庞然大物吗？
她肯定疯了。
如果梅克尔还真的做到了，她可能是世界上最黑心的游戏包工头了吧？不，那家伙更有可能是一头热，但比一头热更可怕的是……
简瞳有点当真了。
手机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简瞳没看短信，她直接点开录音：“别在逗我了啦，真的别逗我了，我可是很可怕的老女人，你再这么逗我——我会当真的，想想看，万一下半辈子我都缠上你要你做我程序怎么办？”她开玩笑地说。
梅克尔再次脱节：[哈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
“……”
怎么讲呢？
在中文语境里，这句话有非常多的理解方式。
[快看电脑！快点！我都折腾了一晚上了！]
这间旧屋子里的电脑，当然也是非常老旧的电脑。简瞳记得，那还是她上小学时，获得了小学生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家里人专门给她买的奖励。那时候，显示屏还是个四四方方的正方体，机箱横放，上头可以插软驱。简瞳在上面制作了第一款游戏，用PASIC语言编写的，很简单的五子跳棋，代码甚至才过百。
这种垃圾机器当然没能跟上时代潮流。
事实上，在简瞳上大学之前，它就已经坏过好几次了，换了主板换内存，换了显卡换显示器，到最后，已经完全和原本的台式机不是一回事了。但换来换去，也没能改变它是台已经被淘汰的计算机的事实。
别说是制作游戏了，就连开机都困难。
这台老旧台式机正在开机。
屏幕上的背景不再是Windows的旗子，而是一个缓慢旋转的星空，任务栏和快捷方式全都消失不见，唯独暗淡的星空缓缓旋转，苍茫之意扑面而来。
简瞳晃了晃鼠标，如丝般顺滑。
[我稍微优化了一下运行系统。]梅克尔解释。
简瞳：“……行吧。”
你这不是优化了系统吧？
你这是半夜三更跑到我家来直接换了台机子吧？
梅克尔继续介绍：[毕竟从垃圾桶里捡东西是你爱好，]对此，简瞳有一万句话想解释，但认真想想却又觉得无懈可击无法反驳，[我把你电脑内容备份了，然后格式化，毕竟Windows相当臃肿而且漏洞非常多，比起修补阉割还是重做来的更快……]
相信她，你是唯一一个能说出重做操作系统更快的人。
简瞳不知道鼠标戳到了哪个星球，银河猛然高速旋转，朝向使用者冲撞而来，拟真效果让简瞳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可下一秒，她眼睛就不自觉地亮了下。
这个动态效果做的相当巧妙啊。
现在，屏幕上是一张星座图。
每一颗星星都是一级菜单，刚开始，简瞳还不太适应这种3D星座图的结构的操作系统，但很快，她就发觉这比死板的树状结构要优秀的多，她无论做什么，都有相链接的选项来到她面前——甚至不需要点击鼠标，单纯的上下左右键就能完成操作。
模式非常傻瓜。
简瞳很快就察觉到，这是一款游戏引擎，她先试着新建项目，发现它兼容网页、手机、电脑和各种游戏机，再试着打开了它的模型库，内容非常丰富，光影效果逼真；接着，简瞳又实验了一下游戏的物理系统——这完全就是简瞳见过的最变态的物理系统，她只需要简单地键入一个跑字，这个引擎就可以流线化生成上百个跑步动作，不重复，就在刚刚，她成功让一团草飞奔起来。
……有点可怕。
简瞳不觉得三年间断，技术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不，再给三十年也不一定。
“只是这款引擎，就能比其他游戏开发节约一半以上的工作量了吧。”
简瞳下意识喃喃自语，最可怕的是，而且，这一切都是在她老旧的淘汰机器上完成的——与其说，这只是一款新型引擎，倒不如说，它完全可以掀起游戏时代的变革。
简瞳的三观都在摇摇欲坠。
其实，他是真的半夜三更潜入屋内，除了外面这个老旧的壳子，剩下的全部换成黑科技的产物了吧？
不，不对，她想感慨的不是这个——
“……你真的是人类吗？”
简瞳竟然下意识地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她以为，那家伙又要将自己奇怪的笑点拿出来哈哈哈了，罕见地，梅克尔竟然接住了这个梗：[啊？竟然被你发现了(*/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