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一枝梅衍生《娑婆》主严应+离应》舅少爷

9、第二章3

　　那是九年前的春天，刚过惊蛰，天气开始变暖，阳光也变得温煦了许多。
　　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面摊的生意也渐渐地好起来。
　　告状失败之后，包来硬和如忆落脚在离京城不远的村子，在屋前的空地支起雨棚，用离歌笑留下的钱买了桌椅炉灶，开了个小小的面摊。
　　包来硬不止一次地想，其实生活就是这样，并非一定要去到南方，只要如忆在旁，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幸福的。
　　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直到遇上离歌笑。
　　这天天气不错，如忆早早地做起了生意，包来硬则去了市场，一来余存的面已经不多，二来，今天是如忆的生辰。
　　包来硬计划了很久，也想过很多种令如忆惊喜的方法，最终还是决定为她种一些梅树。
　　在市场寻了一圈，终于找到售卖树种的店铺，包来硬欢喜地买了整整一包。接着买了些面粉和菜肉，回去的时候路过酒馆，便又带了一坛酒。
　　如忆一定会很高兴。
　　当包来硬满载而归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如忆与离歌笑相视而笑的情景。
　　世界果真是小的很，我们都已离开京城，竟还是被你找到了。
　　包来硬正愤愤不平着，离歌笑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地转过头来，正撞上他的不善目光。包来硬像是被抓到痛脚般地眼波一转，低下头去。
　　离歌笑岂会看不出包来硬的意思，只是不知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了他，当着如忆的面也不便多问。他在心底微微叹气，站起身走到包来硬身前，伸手托住酒坛底，面带微笑地招呼道：“来硬兄，好久不见。”
　　是啊，已经半年多没见，过了这么久，为什么你没把我们忘了？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们？
　　这句话几乎已经涌到包来硬嘴边，他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
　　说了又有什么用，包来硬知道，自他们在山中被救的那一刻开始，“离歌笑”这三个字就成了他永世都挥之不去的影子。
　　离歌笑见包来硬没有反应，只好继续说道：“你这一路抱这么大个坛子一定累了，我帮你拿去放好。”说着，手上使力想要把坛子接过来，却被包来硬后退一步避开了。
　　包来硬绕过离歌笑，将坛子放在桌上，然后将菜肉放在灶边。
　　尴尬地笑着，离歌笑转过头去问如忆：“怎么买了酒，今天是什么日子？”
　　“哦，今天是我的生辰，来硬哥定是买酒来替我庆祝的。”
　　“是吗？今天是你生日？看我，什么都没准备。”离歌笑说着，解下系于腰间的玉坠递到如忆面前，“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把这个坠子送你吧。”
　　如忆连忙推托：“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恩公还是收起来吧。”
　　“收下吧，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见离歌笑如此坚决，如忆只好笑着谢过，将那玉坠小心翼翼地放好。
　　站在一边的包来硬有点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如忆，该做饭了。”
　　如忆应了一声，随即看向离歌笑：“恩公，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方便吗？”离歌笑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的是包来硬，他知道不欢迎自己的只有那个人。
　　“当然方便了。”没等包来硬说话如忆便接了下去，“说起来，如果没有恩公当日相救，我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好吧。”离歌笑推辞不过，坐了下来。
　　如忆开始动起手来，洗菜切菜忙的不亦乐乎，包来硬想上去帮忙也被她轰了下来。
　　不知所措地站着，包来硬不知该做些什么，总觉得尴尬得很。拿张椅子坐下，顿时变得更加不自在了。
　　离歌笑看他这副样子，只觉好笑，待他抬眼与他对视的时候，绽开了一个十分好看的笑容。
　　包来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离歌笑那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厌恶的很，好似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肮脏不堪的乞丐。
　　如忆很快做好了三菜一汤端上桌，虽然简单，但也不难看出是花了心思的。
　　“恩公，你先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如忆将一双筷子递给离歌笑，又将菜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离歌笑夹起一块豆腐尝了尝，笑着夸赞了几句，说的如忆心花怒放，掩口而笑。
　　包来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不便发作，只得大口扒饭，把碗敲得叮当作响。
　　如忆一心扑在离歌笑身上，自然是注意不到这些。她解开酒坛的封口，倒了些在三人的碗里，端起一碗敬向离歌笑：“恩公，这一碗是敬你的，多谢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次。”
　　“哪的话，这都是应该的。”离歌笑赶紧端起酒，还不忘提醒如忆，“荆姑娘，饮酒伤身，你还是少喝为妙。”
　　如忆点点头，与离歌笑轻轻碰碗，呷了一小口，离歌笑则是豪爽地一口喝光。
　　将碗填满，离歌笑捧着碗举到包来硬面前：“来硬兄，我们也喝一碗。”
　　包来硬看看离歌笑又看看如忆，放下筷子端起酒，也与离歌笑的碗一碰。
　　酒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碗里的液体微微荡漾，浓香散发出来，使包来硬微微愣了神。
　　他很少喝酒，一般都是在喜庆的日子，而且因着年少不曾喝多，也从未醉过。这是第一次，让他有了借酒浇愁的念头。
　　既然如此，就醉一次。
　　包来硬闭上眼，将碗里的酒一气喝下。浓烈的酒香一下子钻进喉咙，随即而来的是疼痛和灼辣，直呛得他眼泪都涌了上来。
　　不适感很快散去，清甜的酒香萦绕在唇齿之间，胃里也渐渐暖了起来。
　　难怪别人都爱喝酒，包来硬恍惚觉得，也许醉一次也不错，也许真的可以浇熄愁绪。
　　包来硬又倒了一碗酒，一边吃饭一边喝，全然不管离歌笑和如忆在一旁说什么。
　　当坛子里再倒不出酒的时候，包来硬终于意识到这顿饭他们已经吃了很久。环顾四周，如忆许是喝得多了些，早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至于离歌笑，他正悠闲地将碗里剩下的酒倒进嘴里。
　　包来硬顾不上理他，起身抱起如忆，送回房之后去拧了条帕子，细心地替她擦去汗水，又小心地盖好被子，这才出了房间。
　　别说，在这天气喝点酒真的可以起到御寒的效果，包来硬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冷，只是走路有点晕乎。
　　恐怕是喝多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喝这么多酒。
　　还是把面摊收拾一下吧，今天看来是做不成生意了。
　　包来硬走到门口，发现离歌笑还坐在那，而且看着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无奈地伸手捏捏眉头，包来硬走过去，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走吧。”
　　下一刻，手腕便被离歌笑攥住，包来硬停下动作垂眼看去，一脸“你还想怎么样”的表情。
　　“你从未对我说过话，第一句便是要赶我走吗？”离歌笑问道。
　　离歌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么烦躁，甚至有点委屈，他帮了他们那么多次，从来都是不计报酬，可为什么就是听不到他一句感谢的话，反而是这么的讨厌他。
　　包来硬有点惊诧离歌笑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如忆。
　　思考了很久，包来硬决定开门见山。
　　“是，我很想你走。”包来硬将手抽回，继续收拾。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离歌笑不知自己怎么了，竟因为包来硬的一句话而变得疾言厉色起来。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全都是因为如忆。”包来硬不想再隐瞒什么，那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荆姑娘？关她什么事？”
　　“你别装了，如忆对你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什么？你是说，荆姑娘对我……”离歌笑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如忆对他只有感激之情，所以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而且，包来硬对如忆，似乎也是存了心思的。
　　也难怪他会讨厌自己了。
　　离歌笑摆摆手，笑着解释：“我想你误会了，我对荆姑娘没有任何的想法，你大可放心。”
　　其实包来硬岂会不知道离歌笑的想法，只是再和他相处下去，难免是有风险的。况且如忆知书达理温婉天成，男人都会把持不住的。
　　“既然没有想法，就走吧。”包来硬将摞好的碗碟放进木盆，倒了半桶水在盆里。
　　“为什么？我都说没有想法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离歌笑皱起眉头，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为什么……”包来硬放下碗碟，站起身来直视离歌笑，“我和如忆从小一起长大，她也差一点成了我的妻子，现在，她却对一个只见了几面的人动了心，你说我怎么放心的下，又怎样才能不讨厌你？”
　　离歌笑一怔，他确实没有揣度过包来硬的心思，他以为说清楚以后，他就能以朋友的身份继续和他们相处下去。
　　这难道很难吗？
　　离歌笑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轻声说道：“如果我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呢？”
　　“那当然最好，找你的心上人去吧，”包来硬转过身去，“别再来了。”
　　离歌笑似是早料到包来硬会这么说，竟没有一丝惊讶，他动了动唇，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而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又会不会让我留下来？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荆如忆，是不是只有她能绊住你？
　　离歌笑低头沉吟了一会，终于还是张口说道：“好，我走，不过我明天还会过来。”说完便转身就走，脚步坚定。
　　我要让你知道，你一辈子都躲不开我。
　　如果你此生是为了荆如忆而活，我就让你知道，被人捉住软肋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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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一节被锁了四五次，我又改了四五次，终于过审了，可是，删掉了好多情节和细节啊，我有点后悔在这儿发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