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撸了他的狐狸（穿书）》谢卿言

14、第 14 章

　　他们在萨洛的队伍即将启程时拦住了他们。

　　谢止黯知道，边境战争还没结束，帝国是抽不出很多力量来管这些小事的，但他没想到只派来区区一百个人。

　　这次欧文带了不少人，而且有他们刚获取的灵晶，有些落了灰的高级武器也能用上，所以和萨洛他们对峙的时候，谢止黯一点也不慌。

　　他从远处看过去的时候，比他大十岁的男人脸色阴沉看着他，过于白皙的脸上此刻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怪异感。

　　“特瑞尔，你是帝国的子民。”

　　“可当初你们二话不说要将我送进监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他嗤笑一声，模仿萨洛在战场上携带重兵捉拿他的时候，居高临下一只脚踩在他的肩膀上，神色倨傲，“特瑞尔，你这个叛国贼，现在趴在地下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对，我早就叛变了。”他的脸上突然剥离了所有表情，只是冷着一张脸，“上吧，萨洛交给你们处置，其他人，一个人不留。”

　　耳边响过无数道武器撞击在一起的声音，谢止黯站在不远处，他口袋里的小狐狸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不过呼吸已经稳定下来，背上那道一直延伸到尾巴的伤口也逐渐开始愈合。

　　余光里，萨洛突然将手伸进自己的衣兜，然后转向他，笑了。

　　这是一个很纯粹的笑，没有什么意义，就好像是嘴角弯了一下，用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谢止黯瞬间意识到不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曾经感受过的灼热的火光从前方突然翻涌过来，星球爆炸产生的陨石从四面八方砸过来。

　　已经逃不掉了。

　　身边有人倒下去，鲜血凝聚成一洼从脚下流过，谢止黯红着眼睛，最后将手覆盖在口袋上，那里有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宝贝。

　　在一片火光中，谢止黯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力量掀飞，周围很多人都飘在空中。

　　————

　　一瞬间有无数嘈杂的人声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眼前出现一抹刺眼的光亮，谢止黯的眼珠转了转，许久，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混沌，模糊的微蓝色亮光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他努力眨了眨眼，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只有铺天盖地的灰。

　　一瞬间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用力跳动时的声音，“怦，怦”很稳，也很有节奏。周围很安静像沉寂了许久的火山口，没有生机。

　　他缓了许久，才隐约看到眼前的人。

　　是一个小孩，和他视线平齐的地方是小孩的下巴，他努力分辨了一会儿，还是放弃凭借自己的眼睛看出性别的想法，咳了一声，把口中的血腥味咽下去，问道：“小朋友，这是哪里？”

　　那小孩咯咯笑了一声，跑到他身边，“你真笨，这是黑十字禁区的暗鸦路啊！”说完又两步跑出去，留下一串哒哒的脚步声。

　　谢止黯还没从刚才的爆炸中震惊中恢复过来，又听到小孩开口，他的声音脆生生的，像铃铛敲在一起时发出的声音。

　　可这几句连在一起，让谢止黯有了回到小学学英语的迷茫感，什么叫“黑十字暗鸦路”？

　　“哥哥，雷克可是个大坏蛋呐，他怎么扒你衣服。”

　　谢止黯默了一瞬，勉强勾起嘴角，对于他如何来到这里他还不清楚具体原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不明白小孩说的雷克是谁。

　　“知道他是坏人还躲在那里看？”他的气息十分微弱，说完这句话就像耗尽了力气一样，身体一下子向后仰去，重重砸在地面上。

　　这一下摔在地上的声音震的谢止黯脑子发麻，他的思绪混沌了很久，才一丝一丝又回归大脑，或许是疼到麻木了，他的手脚没有知觉。

　　“哥哥，你怎么了？”小孩焦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谢止黯张了张嘴，连说话的力气也抬不起一毫。

　　他迷迷糊糊想，上一次爆炸有小狐狸护着他，但自从和那个怪物战斗过后，小狐狸就睡着了。他感觉心口空空的，身体也越来越累，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剥离出去。

　　“哥哥，你先不要死，我去找妈妈。”一阵闷响透过地面传来。

　　谢止黯忽然笑出声，感觉小孩挺可爱，也只有那些没被世俗沾染过的人才能把死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他穿越到这里来，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环境，他知道自己如果不争取，就会被他的两个哥哥生吞活剥，所以他能做到就算杀个人，也云淡风轻。但他没忘，以前他是个老师，他忽然有点儿累。

　　最终在沉沉落下的夜幕中，他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得无比舒服，像回到了母体一样，谢止黯整晚无梦，当清晨的第一声鸟鸣吵醒他的时候，他呆愣愣望着天空，感觉身体好像恢复了些许。

　　他用手摸索上去，一块薄薄的布料盖在他身上，用手摸了两下，淡淡的体温还没散尽，那一抹温度让他心头一热。

　　“哥哥，妈妈说你可以去我们家旁边的那条小巷。”小孩蹲在他的头旁边，谢止黯看到他五官的轮廓，微微一愣，他的眼睛似乎没有问题？昨天看不清楚的时候，他还以为因为爆炸他的眼睛瞎了。

　　“哥哥？”小孩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止黯露出一个笑，“你叫什么？”

　　小孩看着他浅浅的笑，脸颊泛上一抹薄红，哥哥好好看。

　　“我叫约文。”他还盯着谢止黯的脸，心不在焉地答道。

　　谢止黯抬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笑容僵住，手掌下面的头发油乎乎像几年没洗一样，他默默收回手，下意识想去摸摸鼻子，又想起自己手刚摸过一颗油头，只好随便在布料上擦了擦。

　　“约文，哥哥现在不能动，你能帮我找点水吗？”

　　前世十几岁就在人群里摸爬滚打的谢止黯对怎么哄人了若指掌，他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果然涉世未深的小孩就被他的样子骗到了，迷迷糊糊去给他找水。

　　谢止黯看小孩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勾起的嘴角渐渐没了弧度，他用手指摸着口袋，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潭，将所有的想法都有浸没在里面。

　　“哥哥，我只找到了这些。”

　　小孩有些窘迫的将一个陶罐交给谢止黯，小脸上还留着跑过之后的红晕，他时不时悄悄瞄一眼谢止黯，眼睛里含着期待。

　　谢止黯看他的样子笑出来，“谢谢约文。”他还想说什么，又想到这只是一个孩子，不是需要他虚情假意的那些人，只露出一个更灿烂一些的笑。

　　远处有人向这边招手，谢止黯看着还不太清晰的画面，低声说：“约文，你妈妈在叫你，回去吧！”

　　小孩应声跑了。

　　谢止黯十分吃力地将陶罐递到嘴边，水流入嘴里的时候，谢止黯尝到了一股霉味，但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挑三拣四。

　　尽量将能洗的地方都洗过之后，谢止黯慢慢撑着坐起来，倒是没受什么皮外伤，就是身体的每一处器官都好像被揉碎之后重组了一样，疼痛从每一个细小的组织中蔓延出来。

　　他看着这方陌生的世界，难得的有些茫然。

　　黑十字暗鸦路。

　　他搜遍了从那本书那里得来的信息，没有一毫提及这里，恐怕现在还在不在原来的世界也未可知，被无故传送的谢止黯此刻心里一点13数也没有。

　　之后的时间他都用来熟悉环境，总不能一直住在马路上。

　　一个下午的收获不少，谢止黯浑身酸痛坐在一条巷子里，离他四五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小孩，那小孩和约文不一样，看着谢止黯时有些闪躲，身体也一直在发抖。

　　碍于自己的眼睛，谢止黯没有多问。

　　他发现，这里非常奇怪。街道都是弯曲的，四通八达，所有的巷子之间都有接口，像迷宫一样，他被转晕了许多次，没法才停下来休息。

　　而且巷子外的所有建筑物都是低矮的平房，有些甚至是木屋，据他所知，现在是星际时代，像这样原始的建筑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所以这只能说明一个情况，这里非常落后。

　　他应该是来到一个文明还没有完全开化的地方，星际文明并没有完全传到这里。

　　在这里摸摸索索，过了几天谢止黯大概也了解了情况，这是斯兰星球的南边，被称作禁区。而斯兰星球则是离多兰拿很远的星球，因为这里生活的大多为犯过大错的罪犯，或者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他们在一些好的星球生活不下去，就只能躲藏在这里。

　　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谢止黯在这里不说如鱼得水，但也过得去，除了个别硬要找茬的。

　　谢止黯将手里的小碗放下，看着前面满脸威胁的肌肉男，缓缓笑出来，他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头发，“雷克，我们之间好像没有深仇大恨，你这么追着我不放，好像也说不过去。”

　　“那你就里薇安远一点。”肌肉男猛拍了一下谢止黯前面的桌子。桌子因为大力弹动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碗就倒了，水流顺着桌角滴滴答答流在谢止黯的裤子上。

　　谢止黯眼神一暗，面上的笑越发温和，“我和她没有关系，我只是住在她家旁边的巷子里。”

　　“那也不行，你给我趁早滚蛋。她一个女人还要照顾你这个瞎子，反正不行。”

　　瞎子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谢止黯心头的火，他的嘴角放下去，眼神透着一股阴冷，“我说过，我和她没关系。”

　　眼睛一直处于模糊不清的状态让谢止黯也很不舒服，所以今天雷克一嘲弄，他心里的怨气就压不住了。

　　“这个月三十天，你找过我将近一百多次，这些时间如果你花在哄薇安上，或许现在她的态度会有一些松动，可是你太蠢了，你的脑子都长到胳膊上了？”

　　雷克被他的眼神一惊，脚向后撤了一步，又想起他是个瞎子，气急败坏收回来，说：“你这个只会靠女人的瞎子。”说话的同时他的拳头挥出去，正好打在谢止黯脸上。

　　谢止黯被猝不及防打了一下，拳头带着风落在他的颧骨上，顿时被这样重的力道打的后退了几步，他的脑袋也一阵轰鸣。

　　雷克见他被打懵了，哈哈大笑了几声，又追过来还要打，谢止黯迅速向后退了几步，怎么说以前他也学过，哪有站着挨打的道理。

　　他猛然抬起脚向雷克扫过去，只有脚尖碰到了他的衣摆，一招落空，谢止黯没有纠缠过去，他的视野受限，本来就处于劣势。

　　他细细听着空气发出的声响，向后一侧身躲过雷克挥过来的拳头，又顺势伸手捏住雷克的手腕，用后背抵住雷克的胸口，用力想把他摔过去，可他的手腕都要脱臼了，那个人纹丝不动。

　　谢止黯心里一大群羊驼奔过。

　　他刚要转变策略，却被反应过来的雷克一只手拎起来。

　　拎起来？

　　谢止黯想到两个人巨大的体力差距，心如死灰，他的身体还是太弱了。

　　但显然，他忘了自己还有灵能。

　　耳边是支离破碎的风声，他还没紧张起来，下一刻就被整个掼在墙壁上，坚硬的石头硌住他的脊骨，他听到一声清晰的碎裂声，眼前一黑，又被力的作用反弹到地上。

　　脑袋里一阵翻江倒海，谢止黯忍住要吐出来的想法，晕乎乎地把自己蜷缩起来，他现在真的是眼冒金星。

　　果然在他恢复之前，又有人过来，他们或踢或打，谢止黯只能护住自己的头，脑袋一片空白，他被动地接受着，而他此时还能分出的一丝想法也只是回荡着一句话：

　　——穷山恶水出刁民。

　　他又想起薇安，觉得不能一概而论，那个女人很热心的帮了他，在这么冷漠的环境里，还有约文，小孩每次看着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探头探脑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想着想着脑袋就昏沉起来。

　　他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离开，只知道再次睁眼时约文过于清楚的脸让他一愣，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伸手，指尖所及之处是温热的肉丨体。

　　小孩笑出两个小梨涡，“哥哥，你真棒！”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不妨碍谢止黯坦然接受。他对约文一笑，“哥哥又受伤了。”

　　“我看到了。”小孩眉飞色舞地说：“哥哥把雷克抓住了。”好像与有荣焉。

　　谢止黯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那哥哥被他摔出去了。”看着小孩清澈的眼神，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雷克他吃了好多好多，哥哥只吃了一点点。”他用食指和拇指掐出一点小小的距离。

　　谢止黯被他天真的说辞逗笑，摸了摸他的头，没了最初的嫌弃。

　　眼看天色渐暗，谢止黯也恢复了一些体力，他拍拍小孩的肩膀，“约文，回去吧，哥哥去小河那里。”

　　“那哥哥一会儿来吃饭啊！”约文向他挥了挥手，蹦蹦跳跳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