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飞》地****J

20、第十七章 留有一手

　　蒙恬尽管震异，却只得遵从，心思此次交战必然是九死一生，无论如何，定要誓死护好龙圣，私底下与众将窃议，一旦交战，若见形势不利，他做掩护，其余人护送皇上安全撤离。众部将随对嬴政平日里凶暴至极怀有不满，但既臣服于其，必将一心一意忠君为主，互视了一番，俱点头应允。

　　匈奴军队接到使臣递与的战书后，纷纷大惊失色，与秦军的几次交战，虽说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但毕竟损失惨重，且蒙恬将军已醒彻，这绝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人。

　　对方提出作战请求，不得不战，柯落山故作轻松的笑道：“这次那狗皇帝再不会有上次的运气了，十万骑兵书什么也抵得过他们那群苟延残喘的余兵，错错有余了。”

　　夜中，月色尚好，于原外中，含思对澈然道：“你回去吧，回到你口口声声的秦哥哥身边去，快快乐乐活下去……。”

　　澈然喜不欲禁，月眉挑视，疑惑道：“姐姐为何这般放了我，不怕落山哥哥怪罪么？”

　　含思一双凤目霎时更添忧然，每一个目光，每一个唇间的舒合，幽深痛思：“你的秦哥哥为了你，不惜几次征战，我所爱的男人却连正眼都不曾瞧过我，我在他的部下，拼命地干活努力，为的不过就是希望引起他的一点注意，我只要他一个关注的寻候的眼神，哪怕，只是一眼。”

　　澈然柔昵地告诉她，不要担心，落山哥哥会知道你的好的，真的。

　　走时匆匆，为避人耳目，在漆漆暗暗的汗布拉依柯部落的夜空中，含思苦涩地一笑，算是回答。

　　柯落山得知含思私自放走澈然后，大为恼怒，连夜派人寻找，然翻遍大草原，也始终一无所获，恼羞成怒的她命人将含思吊于营篷中刑罚士兵叛徒而设置的邢台，派人轮流用鞭子日夜抽打，迫她道出澈然的所在之处。

　　原以为这样柔弱的一个中原女子，必然招架不住这撕心裂肺的皮肉之痛，然而，无论如何的严刑酷吏，含思却始终都在重复着一句话，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与何人说——“她在一个美丽的地方，和深爱她的男子幸福生活永远。”

　　柯落山实在没辙了，命人将其扔入扔入阴山外的鐤毓河之中。

　　鐤毓河，在匈奴的语言中，是所谓的爱河，然而，爱与被爱却是两码事。

　　隔日，自是作战的时候，嬴政挑视了一下余下的一万多名士兵，大喝道：“都给朕打起精神来，就是死，也要给朕死得好看！”

　　无风，马蹄声愈发的加紧，每一声，似乎都可令大地震动，十万名骑兵若铜墙铁壁，只一晃神，便在眼前。

　　柯落山傲然立于马上，手紧拉缰绳，马儿在他巨力声中，嘶声高吼，前蹄高跃，顿然止步，他用一种俯视的末神，悄笑道：“如何？你可曾想到有这么一天，你死在我的脚下，曾经不可一世的始皇帝，竟然还幻想着长生不老。”

　　他的面上盛满骄傲的光芒，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外表，自澈然走后，他内心便有一个残缺的枯洞，仿若失去了最为重要的珍贵，无法愈合。

　　同样骄傲霸横的两个男人，头一次站得如此接近，怒目以对，只待那一场惊天震地之战的开始，然而，一样的，却也是心中缱绻的空虚。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澈然，正奋力穿越过茂不见人的大草原，俊天的高山，刹那刺穿了绣鞋，渗出浅红的血，然她顾不上这些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持着她走下去，是秦哥哥，他们在给她完美的生活照顾的同时，却都恰恰忽略了一地啊，她不过需要成长。

　　嬴政面上毫无惧色，笑道：“朕灭六国的事，你也听闻了吧？”

　　柯落山苦笑一声：“又如何呢？今天你还不是照样死在我手里？”

　　“不过，你知道朕为什么能够灭掉六国么？这是因为，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下，朕都留有一手，当敌人自以为胜利在望而洋洋得意之时，殊不知朕依然为他们一个个掘好了坟墓，若是你不信，大可回头看看。”他的嘴角露出狡黯的笑，一抹得意跃然其中。

　　如雨的箭从后扑面而来，方才还高高在上的驾驭着骏马的匈奴骑兵一个个从马上跌落，利剑破心而过，发出痛苦的哀嚎。

　　柯落山慌忙地要撤离军队，然为时已晚，二十多万的赶到的秦军已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带头的竟是尉缭子。

　　“臣参见陛下，请陛下恕罪，臣来晚了。”尉缭子毕躬毕敬的道。

　　嬴政笑道：“你来得正好，刚好可以让一些不知高浅的狂妄之徒知道知道厉害。柯落山我想你万万没有想到吧，在朕出来之前，就早已做了二手准备，你真以为堂堂大秦朝只可抽出十万残兵么？若不是这般令你以为朕的军队真的完了，你又怎么会如此轻易上钩呢？想跟朕斗，你还嫩了点呢。”

　　柯落山看着麻麻一片秦军，又看了看自己身旁寥寥可数的几名骑兵，不觉火冒三丈，挥出长矛，一声怒吼：“你们全都没用的东西。”余下的骑兵在他锐利的长矛下，纷纷坠马而七孔出血。蓬发散落，他喘着粗气，忽地用长矛撑地，双目焕发出莫测的黑暗，唇齿间强烈的吐出邪恶，一字一句，注视着嬴政的面庞，娓娓笑道：“你不就是想让我交出你的那个所谓的静水皇后么？没想到你嬴政也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如此的冒险举动，很好，你是赢了，不过，澈然已经不再属于你了，再交给你也没什么意思，你认为一个睡在我枕边已有两个月的女人还会再属于你么？”

　　说完这话，他顿然哈哈大笑，笑得震天动地的满足，仿似失去了一支队伍而取得了全天下一般。

　　嬴政得意的面色霎时顿然铁青，从部将常春将军背上夺过一支涂有剧毒的利剑，大吼，拉弓，使尽平生最大愤怒的气力，射出的箭似挥发的愤怒与不干，平直地朝柯落山的胸口处贴近。

　　一匹良马疲惫的奔跑过的声音渐近……

　　箭射中的，不是柯落山，也不是柯落山的爱驹，而是，含思！箭活生生穿透，蘸红的血泅透了茶色的骑士服，仿若盛满的妖艳之蕊，滴滴含情剔透。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一直……。”

　　话还未道完，剧毒已漫入，嫣嫣断气。悠悠然从马上坠落，飘渺的年华，终是尘埃落定，死在自己最爱男人的脚下，并非怀中。

　　柯落山诧异，含思究竟是如何从深不可测的鐤毓河中逃脱，更不知她为何会对自己毫无恩情甚至差点害了自己姓名的人无所怨言的去死，但他最终还是被射死了，这次，再也不会有人替他去承受那撕心裂肺般的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