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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走失 ...

  •   代州城中,百姓往来,叫卖声此起彼伏,倒一点看不出此处附近有流寇活动的样子。
      谢蓠跟着萧衍,按照客栈小二给他们所画的图纸,往城中的医馆走去。

      一边走,谢蓠便已一边留意起了路边发生的事情。只是那往来贸易之人个个面色如常,却是看不出一点担忧的痕迹来。

      “有想法?”身边的萧衍突然开了口。
      谢蓠早料到他会发问。

      方才在客栈中,既然她替他给萧彻解释了,那这位惜字如金的王爷,想来也就明白他二人想到一处了,待出来,有此一问,才是正常。
      谢蓠于是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来:“两方面,无论哪方面,在那说,都不是个好选择。”

      那里毕竟还有钱禄在。
      只这一句,萧衍便知她心里也清楚,只还是道:“愿闻其详。”

      谢蓠于是压低了声音,一边走一边同他说道:“此事有两个可能。其一,钱禄所言非真,乃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目的就是把我们引出来,至于我们走了,或是偷窃财物,或是做些别的什么,都未可知。”

      “所以你将凌江留下?”
      谢蓠摇摇头:“可钱禄是富商啊,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他没道理害我们。凌江留下,有我所说的原因,也有别的。”

      谢蓠说着,眨了眨眼,灼灼地看着他。
      萧衍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谢蓠也不急于一时,便接着道:“那么就是第二种,钱禄所说都是真的,此处真有盘踞多年的歹徒。可他知道,王爷却不知道,这就有意思了。”
      “有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
      谢蓠心里嗔了他一句,可还是耐心地道:“王爷是封疆大吏,代州在你治所之下,若有盘踞时间如此之长的流寇,论理,此地官员早该上报,可却拖到现在,这里面若没有什么猫腻,才是让人大吃一惊。”

      “这都是你在督察司中所学?”
      谢蓠不知道这人怎么又提起了这个,移开了视线:“也是,也不是。查出真相才是本事,这些推理,一般般罢了。”

      她说完这句,却是仿佛听见萧衍轻笑了一声才接着往前走去。
      谢蓠浑身汗毛都是一竖,深刻怀疑自己耳朵方才是不是出问题,也不敢耽搁,连忙跟了上去。

      医馆很快就到了,萧衍入内购买药材,谢蓠瞧见路边有许多摆着摊子的百姓,便没有跟进去,朝那些人走了过去。
      自来市井街坊就是最容易打探消息的地方,平民百姓闲暇之余的谈资,乞丐群里流传的故事,这些看似只是说来玩笑的话,恰恰容易包含着那些不易获得的信息。

      谢蓠装作挑捡瓜果的模样,几句便同看着摊子的那位大姐聊了起来。
      她人长得漂亮,原就容易给人好感,几句聊下来,更是与那位大姐相谈甚欢,连旁边摊位的另几个人,都探着头过来跟他们一道说话。

      这几人都在代州附近的村镇里居住,每日都会到这街上来卖些新鲜的瓜果菜蔬,谢蓠还真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些很有趣的故事。

      比如代州这位知州,上任已有三年,夫人已换了三个,有因病身亡的,有和离的,正牌夫人都换了三个,小妾美人更是不知多少了。

      大梁官员纳妾数目都有规定,他没违规倒是真的,可百姓们都流传,这知州可是养了很多外室。
      流寇的消息没打听到什么,倒是听了个关于代州知州的故事,谢蓠觉得有趣,仍暗暗记了下来。

      她正在这同人聊天,想再多打听些信息,抬眼却见那街上过去了一辆木板车。
      驴子拉的车上,放了好些货物,后面有些破了角的布袋,将里头的东西露了出来。

      谢蓠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上好的织金缎。
      这么贵重的布料,却用这么个破车来拉,再一看跟在这辆车旁边的人,都戴着草帽,看衣着皆是普通百姓,就是那个看着像领头的人,也是粗布葛衣。

      谢蓠一下想起了钱禄的话,脑海中闪过一个有些大胆的猜测来。
      她忙朝先前聊天的几位摊主道了别,提着裙子就跟上了那辆驴车。

      *

      萧衍买好了药,还同那医馆的小学徒略聊了几句,可惜他本就不爱与人多话,几句说不出什么来,他便懒得问了,拿了药走了出来。
      只是从医馆里出来,他竟是四下都没有看到谢蓠的身影。

      他进门时见谢蓠朝他使眼色,指了指旁边的摊子,便以为她是要去探听些消息,自也不会拦着她,可她怎么会不见了呢?
      难道走了?她没理由在这个时候逃。

      萧衍于是朝旁边卖瓜果的摊子走了过去。
      “敢问……敢问大姐,可见过一位容貌秀丽,身材纤瘦,比我低些的姑娘吗?”萧衍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柔和一些了,只是他惯常带着的那股杀气,还是让那位摊主大姐一个哆嗦。

      “你问那个长得仙女似的姑娘?你是她什么人?”大姐倒也谨慎,见他是个男子,虽面如冠玉,可浑身上下一股冷硬之气,便没立刻告诉他。
      萧衍一滞,才有些别扭地开了口:“她,她是我妻子。”

      大姐有点没想到,惊了一下,方道:“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啊,她方才看见一辆驴车,不知想到了什么,追着就去了。”
      “她去哪了?”

      “就往那边去了,你快去追吧。”那大姐为他指了方向。
      “多谢。”萧衍扔下这一句,便往那边追了过去。

      只是代州城中道路也算四通八达,且人来人往,此时哪还有谢蓠的身影?
      萧衍一直追过了三条街,别说谢蓠了,他连驴车都没看见一辆。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连忙转头往有福客栈跑去。

      红日西斜,已是傍晚了,出去的那两人却还没回来,客栈里,萧彻显得有点焦躁。
      “他们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萧彻一个人来回走着,嘟嘟囔囔。

      凌江早就嫌他烦了,刚想开口,忽然客栈大门被人“砰”一下推开。

      “谢蓠回来了吗?”
      萧衍尚有轻微的喘息,话里难得没了平日的稳重,多了些焦急。

      凌江一下就站了起来,语气中已有了怒意:“人是你带走的,你问我们?”
      萧衍忽觉自己如置冰窟之中,浑身一片冰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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