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新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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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好好的一件衣裳，这会上面却沾了不少血迹和灰尘，看着有点破破烂烂的。
谢蓠俯身将那衣裳捡了起来，抱在怀里，心情有点复杂。
萧衍的衣服为何会在她身上？那人一个所谓“杀神”，还知给别人添衣这种事？
她四下里看去，却并未看见萧衍的身影，只见项争坐在那里，正将自己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你们王爷呢？”谢蓠走过去问道。
项争见她醒了，忙答：“王爷去看前头的路了，王妃有事？”
“他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谢蓠问。
“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不过王爷早晨走的时候，确实只穿了里面那件长衫。”
谢蓠应了一声，怕项争再问出什么，便走开了。
她本是想躲一边去，顺便看看萧衍回来了没，没想到倒是挺幸运，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她一抬头，正见萧衍骑着马赶了回来。
“王爷！”谢蓠远远地朝他招着手。
而后就见萧衍勒马停在她面前，一脸阴沉地下了马：“日后不要站在马前。”
上来就是一阵数落，谢蓠撇撇嘴：“你不是停下了吗？又没有撞到我身上。”
萧衍看了她一眼，牵着马往项争那走去：“并非人人如我。”
谢蓠一时没懂他的意思，只是也来不及细想，见他走了，连忙跟了上去：“这是你的衣服吧，谢谢。”
萧衍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着她，表情看着有点不高兴，可谢蓠怎么想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半晌，他才把衣服拿了回去：“不必。”
然后他就走过去和项争说话了。
谢蓠在他身后，轻轻哼了一声。
她做卧底这么多年，完成过多少任务，可还从来没见过像这位萧王一样的人。
能说两个字，绝不说三个字，要能说一个字，绝对就只有一个字。
比如他形容静宁公主，那个“烦”字，谢蓠印象可是太深刻了。
这么想想，她好像还挺幸运，至少萧衍还没说过她烦，这就有机会，一点一点取得他的信任，把重要的事套出来。
耐心嘛，她有的是。
*
吃过些小果子后，他们一行人便启程了。
按照萧衍探路的结果，此处距离京都路的同康郡并不远，他们沿着小路出去，便可以转到一条官道的分支上，从那里到同康郡，至少，可以想办法找马和马车。
因为项争受了伤，所以他们现在唯一的一匹马，萧衍的乌玄，就暂时做了项争的坐骑。
起先项争还不愿意，可四个人里，只有他最老实，老实人势必没有发言权，最后他还是只能听天由命般骑上了马。
果然如萧衍所说，他们虽是步行，可下午天还亮着的时候，便真的赶到了同康郡。
此处已临近京都路与江北路的交界，虽然这个郡县并不大，但因地处此处，倒也还有几分繁华。
但他们到了这就发现了问题，他们的大队人马都折损在了那场刺杀中，他们现在，没有银子……
没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正当萧衍思考要不要去帮人写几封书信换点银子，凌江考虑要不要帮人杀猪杀鸡赚点银子，项争考虑自己伤腿能干点什么的时候，谢蓠忽然一拍手，把三个人的思路都打断了。
“我有办法了！”
三个大男人都看向她，满脸写了不信。
谢蓠对这三个人的无知表示了不屑，而后便吩咐他们在这等着，自己朝繁华的街市上跑了过去。
凌江起身想跟上，萧衍知道他的意思，抬手让他留下，自己飞快地跟上了。
坐在一个石台上的项争看了一眼跟自己一样被留下来的这位凌侍卫，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剑法很高，不知是师承何门啊？”
项争起先没想到这位侍卫武功这么厉害，见识过了之后，他只觉得有点眼熟，想着问问，说不定还能发现是他师叔师伯门下呢。
谁知凌江闻言，看了他一眼，压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项争被噎了一下，抱着自己的剑扭向了另一边。
他总觉得王爷、王妃，还有这位凌侍卫，好像都有什么心事，怎么感觉只有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呢？
*
萧衍跟着谢蓠一路穿过繁华的闹市，拐进一条稍窄些的街里，又走了一段，才见她进了一家卖布料的铺子。
萧衍站在那铺子门口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不对来，便没走进去，在门口等了起来。
没等太久，人就出来了。
“你怎么跟来了？”
萧衍本是背靠着这铺子的外墙，冷不防这么一声，他险些抽剑出来，待看到来人，更是一惊。
是谢蓠没错，只是那一身嫁衣却换了下去，此刻她着了一件水蓝的上襦配着一条烟灰的褶裙，与穿了嫁衣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兴许是人好看吧，就这般简单的布裙，穿在她身上，却让萧衍觉出一阵赏心悦目来。
“走走走，不要在这说。”谢蓠却跟躲着什么似的，连忙推着他离开了。
待重新走到那条热闹的路上，萧衍才问道：“你方才……”
谢蓠四下看看，饶是她穿得朴素，可萧衍那衣服上好些血迹，虽不显眼，可也是招来不少目光。
她于是又推着萧衍往边上走走，才道：“你们贵人有贵人的圈子，我们卧底自然也有卧底的交情。”
“卧底的交情？”
谢蓠轻巧一笑：“既是督察司要与你合作，告诉你也无妨。各地、各组织，总有些暗地里的交易，这些专司暗里事情的人，私底下总免不了互相认识，尤以探听消息者、经营情报为甚。”
“这又与你所为有何关系？”
“我曾经入行的时候，也是从最底下做起。为了及时打探消息，市井之中、乞丐队伍里，越是往底下的人，越要认识。后来我那时认识的人便因为各自的事情到了不同的地方，再认识许多当地的人，这就是属于这些卧底的圈子。”
“为何告诉我这些？”
谢蓠心想，这不是你自己问的吗？
只不过，表现在面上，还是耐心地回答了他：“你既与我们合作，就算半个自己人，让你知道也省去许多事情。”
“所以方才的铺子……”
见他似乎已猜到了，谢蓠心道这人总算还是有些智慧，便点点头：“那是我从前认识的，听闻我们到了此处，缺衣服缺银子，便略出援手。”
谢蓠拍拍那比方才鼓了些的布包：“给你们也带了，等会换上，免得遭人关注。”
“多谢。”
听他言谢，谢蓠故作深沉地咳了一声，沉声道：“不必。”
萧衍滞了一下，而后面色一下就沉了。
谢蓠见状，连忙赔了笑脸：“哎呀我开个玩笑。方才我让她指了个明路，这里有个她认识的人是做行商的，咱们或许可以从那借个马车。”
见她一时态度又好了，又将话题转开了，萧衍再发作好像是他自作多情一般，他也只得跟着她，一道回去了。
四人一道去了谢蓠打听来的那个做行商的人的地方，似乎是对过了什么奇怪的暗号，对方便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对于萧衍一行的身份却是一句都没多问。
在那里让萧衍三个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借到了一辆马车，他们便准备待明日天亮就继续往江北路走。
原是临时借宿，却不想，就从这位行商这，谢蓠竟然打听出了新的消息。
“说是太子少师宋瞻宋大人又给小皇子布置了不少课业，整个文渊阁的陪读都叫苦连天。”屋子里，谢蓠一边说一边笑，可好像说了好几条，都只有老实项争配合她。
谢蓠打眼瞧见萧衍木着一张脸兀自坐着，便想说个大的，好好震一震他。
她细细想想，从她听来的那些消息里挑了一条，往萧衍身边凑了凑：“还有一件，是说萧王殿下离京之后，宫里有位公主可是又哭又闹，宫人们哄了好几天才好些，只是还是骂个不停，说要求了圣旨来，绑也要把萧王绑作驸马呢。”
这话说完，项争原本还准备配合地笑一下的动作一下僵住了。
谢蓠原是想逗逗萧衍，正想看看他这么一个冷心冷面的萧王会是怎么反应，谁知那人一下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王爷……”谢蓠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小小地往后退了一步。
“很好玩吗？”
他生气了……谢蓠怎么都没想到，他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
“很喜欢开玩笑？”
“不是……”
“我如果说你和凌江之间……”
“萧王！”原本一直在一边安静看着的凌江突然起身，非常不友好地盯着萧衍。
谢蓠见到萧衍的嘴角嘲讽似地上扬了一下：“明白什么感觉了吗？”
他的声音太冷了，就算沉稳清冽，可这没有丝毫感情的问句，让谢蓠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就好像说话的人，下一刻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杀了她一样。
“对，对不起……”谢蓠垂下眼帘不敢看他，拼命地想着有没有什么别的话题，赶紧挽救一下，然后，就真让她想起来了。
“我确实有事要说，关于江北路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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