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许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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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许愿
一直到登上山顶，段樊川都没和她说话。可能是不好意思了。
只自顾自的向上走。偶尔停下来等等在后边喘气的安玖。
山顶不同于山脚的嘈杂热闹，相反，十分静谧。偶尔零散的几个游客都是一脸庄严肃穆。没有人大声喧哗。
大门的匾额上写着“天下灵山”四个字，再进去，是一块石碑，大概有十米长。正面写着“灵山一会”，背面是刻的经文，正中还有一个大大的福字。底部已经发黑。
旁边有人闭着眼从远处走去，伸着手，盲摸那个福字。周围的人屏息凝神，在她摸上之后，爆发小规模的惊叹。都夸她是有福之人。
安玖将段樊川扣在她头上的帽子取下来，头发已经被汗湿，她随意摸了一把。嘴唇有点干，她很自然的拿出段樊川的水杯大大灌了一口。
向后望去。
“爬上山顶的不会就咱俩吧？怎么都不见其他人。”
粉嫩的唇又泛起了水光。
段樊川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目光漂移，解释道：“可能还没上来。”
那女孩儿摸到了福字，周围的人跃跃欲试。
安玖也不例外。
她把包取下来挂在段樊川肩膀上：“我去试试。”
一脸兴奋。
段樊川嘴唇勾起，眼里含着笑意，双手插袋，跟在她身后。
“这个怎么弄啊？”安玖偏头，问旁边的阿姨。
那阿姨眉宇温柔，耐心细心的解释：“闭上眼睛摸福字，据说摸到了可以让人增添福气。要是心里想着事情摸到，这事情有很大的几率会成真呢。”
安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真的啊？”
那阿姨笑起来：“心诚则灵。”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前边也有人没有摸到，走到一半慢慢走偏，面上不免露出失落之色。
她有些紧张，暗自捏了捏拳。
一定要摸中啊！
轮到她时，她回头看了眼段樊川。
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清亮透彻，倒映着她的身影。
满满的······只有她。
段樊川向她点了点头。
安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缓缓迈出第一步。
许个愿望。
许什么好呢？
少年的身影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脑海。
第一次见面站在人群里的面容俊逸，让安玖好生惊艳的他。
穿上校服，站在校门口打考勤，挺拔颀长少年气的他。
眼下乌青，带着疲倦回来，对她说考试加油的他。
······
山脚下取下帽子扣在她头上的他。
全部的他，那双清亮的琥珀色眼眸，似乎，在慢慢，慢慢的，盛出了笑意。浅浅的，淡淡的。
希望她和段樊川可以是一辈子的朋友。
嗯。
手上触到硬物，她睁开眼，是福字。正中。
周围的人发出惊呼，感叹她的好福气。
安玖眼睛望向段樊川。
他也在看她，眼睛里有浅浅的笑意。
“厉害。”他用口型说。
安玖眼睛弯起来，向他跑去。
我福气满满。愿望会实现的。
——
摸完福字才进入正门，是三进的高门。
只开了左右两侧，中间的门关上了。门槛很高。正门上是匾额，匾额上是红底烫金大字“灵山寺”，两侧门的上方是金底雕龙。
灵山寺共有七个大殿。最后边是藏经阁。
安玖和段樊川跟着人群走到了最大的那个殿。
进去磕头跪拜。
“可以许个愿。”旁边的师父说。
安玖点点头，看了眼旁边已经闭上眼睛的段樊川。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的开始许愿。
爸爸妈妈要身体健康。
垃圾林与生和江莹可要身体健康。
安玖也要身体健康。
爸妈出门在外要一切顺利。
垃圾林与生和江莹可在外求学也要一切顺利。
安玖也要一切顺利。
她睁开一只眼，偷偷看段樊川。
再许一个吧，佛祖不要觉得我贪心哦。
段樊川也身体健康，一切顺利。
她许完，睁开眼时段樊川已经起身来。
蒲团前面有一个功德箱。
安玖想了想，从兜里拿出钱来放进去，想着自己许的愿有点多，又放了几张。
出了大殿的门。
安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旁边的回廊，放眼俯瞰着整个山下。
“你许了什么愿？”段樊川走到她旁边。
安玖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微微出神：“他们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嗯……等实现了再告诉你。”她决定。
“你许了什么愿？”
段樊川回望她，缓缓说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山顶不同于山脚，海拔高温度低。
安玖搓了搓胳膊，吸吸鼻子。
“真奇怪，又冷又热的。”
回廊里吹起了风，安玖的头发被吹得微微飘起。刚才热出的汗已经冷掉，这么一吹，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段樊川取下帽子，扣到了她的头上，又顺手把她卫衣的帽子也戴上来。
安玖顿了一下，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似乎在控诉他的。
“这么戴算什么样子·····”她嘟囔道。
段樊川觉得她那眉毛皱的好笑。
抽绳就在两侧，他鬼使神差的拉住，用力。白嫩的脸就被帽子遮住了一半。
安玖顿住。
段樊川也顿住。
然后，段樊川放下抽绳，转身。
“段樊川！”她的声音带着气急。
安玖将帽子取了下来，追了上去。
·
寺庙里时常有些野生的小动物出没。
安玖和段樊川走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
应当是以前的老院子。
低矮陈旧，却不乏房檐上精致的木雕。只是因为时间的流转，历史的冲刷，染上了浓浓的，化不开的岁月感。
院子四四方方，不甚大。
左侧角落有一棵桃子树。树叶有青有黄。
院子里有个打扫得师傅，他的脚边猫着几只野兔，旁边的一个木墩子上蹲着一只猫。
说来也奇怪，明明狡猾跳脱的兔儿竟然安安静静的蹲在了师傅的脚边，全然不像野生的，倒像是家养的。
师傅停下来，双手合十朝他们行了礼。
两人也双手合十回了个礼。
“这兔子竟然呆的住。”安玖瞪大眼睛，惊讶的说。
那师傅慈眉目善，闻言蹲下摸了摸兔子的背部。笑道：“它们时常来庙里，都已经习惯了。”
师傅背后有一扇门，好像是通往其他院落的。
安玖眼尖的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棕褐色身影——是一头鹿。
“这里竟然还有鹿！”她压低声音感叹。
那师傅见她好奇，索性放下了笤帚，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施主要来看看吗？”
安玖转头看段樊川，询问他的意思。
她的眼睛太过炙热，他轻咳了一声：“去瞧瞧吧。”
过了那门，安玖才发现，原来这边不是院子。而是连着未开发区的林子。
师傅从旁边的簸箕中拿了胡萝卜去，那鹿便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安玖有样学样，也拿了一根胡萝卜。
鹿嗅了嗅，往后退了几步。
安玖：……
她走上前，又将胡萝卜递了递。
那只鹿又退了几步，然后竖起耳朵凝神张望了一番，跑了。
段樊川在后边微抿着嘴唇，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安玖：……
她转头望向师傅，师傅依旧慈眉目善，笑得和煦：“你身上味道陌生，所以它不愿意同你亲近。”
安玖点点头。
这倒是。
“行了，你们继续，我去打扫了。”
说罢，师傅将手里的簸箕递给了段樊川，转身走进院子。
鹿跑了，还有几只兔子。
安玖把那根没送出去的胡萝卜给了它们。
这些兔子倒不认生，嗅了嗅便哼哧哼哧的啃了起来。
安玖玩的忘我，跟着几只兔子走到了林子里边。
回过神来才觉得四周安静的出奇。她连忙转头，见段樊川还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心里稍稍安定。
等她再回过头来想要喂那几只兔子时，眼前已经没了白绒绒的身影。
她发现堆满树叶的小径上伏着什么，颜色和树叶相近。灰褐色的，有几个黑麻的斑点格外抢眼。
不过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随后心里一凉。
不太确定的又抬眼望去，那蜿蜒的庞然大物动了动。
压的落叶窸窸窣窣。
她瞪大眼睛——
“段樊川！！！”
段樊川听见她的叫声，连忙走上前去。那声音形容为“凄惨”都不为过。
等他过去了，安玖又推他走，嘴里念念有词：“快走快走！这有蛇！！！”
段樊川朝那边一望，手臂粗的灰褐色蟒蛇缓慢的挪动着身子，尾巴蜿蜒进了灌木丛里，也不知道后边还有多长。
段樊川眉宇一拧，抓住安玖慌乱推他的手，沉声道：“走。”
安玖抓紧他的手，十分用力。指尖隐隐发白。段樊川这才发现，她的手指冰凉。
很快，寺庙的相关负责人员就启动了安全预案。游客们被带到了正殿等待。
众人不明所以，探着头张望，想求个明白。听人说有蟒蛇后，先是一惊，又后怕的小声讨论。
安玖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自己的腿僵冷弯曲又控制不住的抖起来。强装镇定的指着腿，笑道：“它不受控制了。”
段樊川盯着她的腿，目光又移到她的手，就见她的指尖死白，微微颤抖。
他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她旁边坐下。
将卫衣帽子重新拉起戴在她头上，大手停留了片刻。
“别怕——”
在安玖错愕的眼神中，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没事。”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许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