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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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失望，此刻看到奥丁淡漠的面容，Lily竟然觉得没什么。
“伊登。”奥丁慢慢向Lily走来走去，眼睛暼过她半浸在泉水中的墨绿裙摆，“跟我来吧，我的女儿。”
奥丁知道Lily回来的用意，也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杀死她了，便带着她到了金碧辉煌的大殿里。
手中持着的冈格尼尔指向两人头顶的彩绘浮雕，那是他们一家五口的画像。画中的Lily还是幼年模样，彼时她心中还抱有对父亲的幻想，每天都想快点长大，好能成为兄长们一般的人，让父亲喜欢。
其实，Lily还是有些羡慕茉莉的，至少她拥有自己一直梦想的很多东西，如果自己是她，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大概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奥丁手腕一动，冈格尼尔顶端法术一道光芒，直射那片浮雕，受到外力的画卷从中间破碎开来，一点点往下掉，露出其下色泽暗淡，画面血腥的一副战势图。
图中以奥丁与海拉为首的阿斯加德战士们，正四处杀伐，地上尸首无数。
这些故事海拉早就告诉过Lily，而现在，Lily也大概能猜测到，奥丁是想要打感情牌。
果然，两人仰头看着那幅画，奥丁开口了，“海拉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就随着我四处征战，到后来……”
“到后来，你想做一个爱好和平的众神之父，担心海拉为祸世间，就想杀了她，结果却失了手，让她成了死亡世界的主人。”Lily并不明白，海拉德事情与自己何干？就因为都是女子吗？
“我一直以为我这一生只会有三个孩子，海拉、索尔和洛基，没想到哪一年，弗丽嘉怀了你，象征光明的女神。”奥丁转过身，背对着Lily说起了往事，“我曾经以一只眼睛为代价喝下智慧井里的水，你的出世告诉我，海拉会因你卷土重来，在九界造下杀孽。”
“所以你一直防着我，还对我下了诅咒，就是担心我帮助海拉？”Lily觉得可笑，到现在，奥丁的一言一行里，都是防备，他说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他的子民，拥有生灵之力的光明女神一旦与死亡女神海拉，九界将永无宁日。“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我？”
“我是有想过，可看到刚出生的你，我想，只要你终生不出阿斯加德，也许这场祸事就不会起。”
“还真是可笑呢，众神之父，竟然会为了我心软？”Lily苦笑，她一直想拥有一点点父亲的疼爱，可没想到，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这一点点疼爱，造成了她一千年的痛苦。
抬起手变化出一颗金色的苹果，Lily眼中带着嘲讽，“你大概不知道，在中庭，有这么一个传说。掌管金苹果的青春女神伊登被骗出阿斯加德，然后，诸神黄昏降临，众神因没有了金苹果，神力衰退，毫无抗敌之力，阿斯加德就此灭亡。”说罢，她握紧手掌，那颗金苹果化作尘粉，消失在了奥丁眼前。
所谓中庭，是世界之树的中央，在成为了众神之父后，奥丁知晓无论东西方的古神皆出于中庭，可以说九界发源于中庭。中庭里藏有孕育古神的强大能量，这也是为什么地球总是那么多灾多难的原因。
而也因此，中庭流传的不少传说，都是对古神后裔的预言，其中，也包括以奥丁为首的阿斯加德一裔。
在这一刻，奥丁才明白，智慧井里的水并不是万能的，他苦心设下这一个个局，到头来，竟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倘若当初古神没有赋予光明女神祝福，金苹果只是让Lily掌管而不是拥有，那Lily死后，就真的死了，永远困在黑暗深渊里，而阿斯加德，也因为失去光明女神而在诸神黄昏中覆灭。
“事到如今，你有没有一点点后悔过呢？众神之父。”
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下子像被抽尽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颓然，Lily对着王座一挥手，离开这座仙宫神殿。
耳边的脚步声慢慢走远，奥丁杵着冈格尼尔一步步走上王座，拿起了那个被遗留在王座上的金苹果。
后悔吗？或许有吧，但，还好打错未酿成，阿斯加德还在。
出了大殿，Lily决定去找寻弗丽嘉，她才是Lily这一次回阿斯加德的主要原因。人生的前九百年，Lily都是在阿斯加德度过的，因此这里的每一条路，她都了如指掌，更何况是母亲的寝殿。
弗丽嘉大概是九界最奢靡的神后，她的宫殿金碧辉光，到处缀着宝石，不过她对儿女也是极其的大方，把Lily在她手里拿到过的首饰加起来，能把整个纽约买下还绰绰有余。
“猜猜我是谁啊。”弗丽嘉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自己的首饰，Lily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身后轻轻捂住她的眼睛。
其实Lily的身影，弗丽嘉早就凭着身前硕大的金镜看到了，金镜虽然模糊，但人影还是看得清的。“我的小伊登，你终于回来了。”
一句话，让两人的眼睛都红了。她们已经，整整一百年未见了。
简短的把自己离开阿斯加德后的经历和弗丽嘉说了，Lily也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她想要带弗丽嘉去中庭，离开冷漠无情的奥丁。
可没想到，弗丽嘉拒绝了。
“为什么呢？母亲，他能牺牲海拉，能牺牲我，将来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了阿斯加德把你牺牲了的。”Lily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让弗丽嘉对奥丁如此死心塌地。
把Lily拉进怀里，弗丽嘉轻轻地为女儿编起了长发，“我是神后，是众神之父奥丁的妻子，海拉、你、洛基，甚至是索尔都可以离开奥丁，但我不能。在你离开阿斯加德后，我就知道了奥丁的所作所为，也许在你们看来这是无情，可在大多数人的生死面前，你们又该怎么选择呢？”
“无论奥丁多么不舍，他也只能选择牺牲你们两人的生命，以换取大多数人的生存。只不过他错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智慧井的水并不能让他预知一切，阿斯加德的王座让他摒弃了感情，忘记了你们都是他的孩子。”
“你的存在，大概会让奥丁这一生变得更加漫长，所以，我更需要留在阿斯加德。不过你放心，等以后有空，我会到中庭看你们的。”黑色的发辫被弗丽嘉用金银做的花枝束在Lily脑后，她抚摸着自己长大了的女儿，擦掉了女儿眼角的泪。
其实，是舍不得离开奥丁吧，Lily心想。自知是劝不了她，便放弃了想要带弗丽嘉离开的念头，右手轻轻在弗丽嘉身上留下一个印记，注入神女最大的祝福。只要她在一天，就不会让弗丽嘉死去。
中庭还有Lily的亲友和爱人等候，她不想在这个冰冷的仙宫呆太久，便在薅了弗丽嘉一堆首饰后，准备离开了。
神格已经归位，Lily不用再担心回到中庭后神力无法及时补充，在阿斯加德要做的事，便只剩下最后一件，就是寻找小绿。
小绿其实就是在地球，被纽特带来的那只绿凤凰，它其实是金苹果树的树灵所化。世间只有一棵金苹果树，也只有一个树灵。
当初史蒂夫坠下冰洋，Lily化作巨树沉眠百年，其实借的就是树灵小绿的能力。然而尽管Lily掌管金苹果，金苹果树却早早被种在了阿斯加德的森林里，是无法移动的，Lily不知道那小小的树灵，究竟是怎样穿过浩瀚的宇宙，找到了自己。
自从自己醒来，小绿就不见了。树灵消失，有两种可能，一是回了本体，二，就是消散了。Lily这一趟回阿斯加德，其实就是想看看，小绿是不是回来了。
然而当她看到那棵枯死的金苹果树，她就知道，小绿不在了。
树死还可借住生灵之力再生，树灵散了，就不容易再生了。难怪当初在地球，小绿以灵体的力量，拼命地想要开花结果，原来竟是为了让自己恢复神力。
“现在才想起来，你说我不叫你绿绿，是因为绿绿是你的自称，我喜欢叫你小绿嘛。”Lily靠在干枯的树干上，身体里的绿色星点慢慢逸出，飞入枯木里，“一百年没给你浇水了，是不是渴了啊？你都多少年没结果了，我库存都快空了。”
眨眼的功夫，枯树猛地回缩变成一棵小树苗，浮在了Lily手心。
她要把小绿带回家，种在院子里，天天浇水，给它晒太阳，十年百年，小绿总能再活过来吧。
史蒂夫和Lily的新居在贾维斯的帮助下，早已落成，正好Lily回去就能入住，也不用担心小绿没地方种。两人行李不多，史蒂夫一人就搬完了，海拉担心妹妹回阿斯加德心中郁闷，便没跟着搬过去，想让妹夫好好安慰妹妹。
偌大一个别墅，到头来，还是只有两个人一棵树。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