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纪年》巳末

7、【羁绊双生】·优×安生

　　【羁绊双生】·优×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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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过相似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相似而相惜，就只能因为相似而背离。

　　而我和优，就是两个仿若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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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优。是在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些高大的植物伸展开臂膀，于是我在光影斑驳中遇见了优。优一身素白，长发柔顺地泄在肩头。我匆忙地抱着一摞书从她面前跑过，而她睁开了眼眸对我微笑。
　　这就是我们的相遇，很不经意地相交，然后缠绵……

　　“眼里荷塘月色，御风百叶同鸣。”看到这句话的一瞬，我所想到的就是优，那个拥有清亮眼眸的孩子。

　　曾经有人写信给我，他说：“安生，每次看到你的眼神穿透过我的身体然后溃散零落，我都很心痛。”那是我第一次从其他人的眼眸中看清自己的眼神，也是第一次得知会有人为我心痛。而我每次看到优的眼眸，也会有心痛的感觉。我很清楚，不管曾经拥有多么澄澈的眼眸，我们这种人，都会被磨掉锋芒，然后变得迷惘并且浑浊。

　　在遇见优之后，我们的生命，经历一段黑色的时光，针对优的黑色时光。它繁茂得如同那些夏天的花树。我不得不承认，当时的自己并不像后来一样，把优视作生命无论如何也要和优在一起。甚至因为我们太过相似而自私地想要优被她们毁坏。所以在那段充斥着咒骂、全套以及血腥的日子里，我选择了远远地观望。像曾经的曾经，逆袭席卷着自己一样，安静地睁着眼睛看珍爱的一切被卷裹，然后被吞噬。
　　完美并且幸福的东西，总会引起某些人的破坏欲。

　　优毕竟不是我。她比我更懂得如何去保护自己。蝴蝶只有忍受剧痛，才能破茧振翅，蜕变之后会有更华美的生命。
　　如果说优是碟，那么我只是一直坏掉的蛹。

　　笼罩着十五岁的我们的浓雾开始慢慢弥散。我就这样看着优被那些有毒的藤蔓缠绕然后又很坚强地突破了重围，带着一丝庆幸和一些不可名状的情愫。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靠近优，也是在我们认识了三年之后。
　　所以说，我是个自私而又懦弱的人。这是优和我最大的不同。

　　黑暗中的人会向往光明，即使如萤火般微渺。
　　所以我靠向由，并一次取暖。
　　太过相似的人，总会因为相似而相惜的。
　　所以优也开始在我颤抖时抱住我的双肩，轻蹭我的脸颊。

　　我看见我们之间的羁绊愈发枝繁叶茂，像是那些藤蔓吞噬着墙体的苍白，我喜欢这种感觉，美好得仿佛要窒息。我们就这样简单地维系着感情，没有太过亲密而变得黏腻不堪，偶尔聊天，偶尔写信，偶尔彼此拥抱和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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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说，“安，我会带你离开。”我微笑着望她，不语。沉默一直是我们最好的交流。
　　后来，优和我一同照看过一株路边的向日葵，一同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看书，一同去海边听海浪拍打校时，一同数过樱花凋零的花瓣……
　　那些日子如阳光般澄澈，泛着毛茸茸的温暖与暧昧。

　　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有了变化——光明会驱散黑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后来的后来，我对优说，“优，我爱你。”优皱起眉毛，看了我很久，她说，“安生，对不起，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做朋友……只是朋友……”然后她低下了头。我如释重负地微笑，然后走过去，用纤细的手臂环住了她颤抖的身体，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没关系，优，我们以后……什么都不是了。”
　　我的优，从来都只叫我“安”，而不是“安生”。

　　我背过身去，优就这样离开了。那时我才醒悟，太过相似的人，不只会因为相似而相惜，同样也会因为相似而背离。就像那个我曾经无比喜爱的歌手，他唱的“在黑暗的对面是光明，光明后面是阴影。”这是宿命中无法扭转的注定。
　　我微笑着看优越走越远，然后掏出上次在那家精致的店中一同淘出的藏式匕首，狠狠地刺进了右手的掌心。
　　我们都是以为伤害自己可以换来温暖的人，所以我一直铭记安妮所说的“破碎可以带来快乐，可以不在绝望”。又所以我将匕首狠狠地刺了进去，然后依旧微笑着看殷红的血液滴落在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里面上，绽放成妖冶的曼珠沙华，最后张开嘴巴笑得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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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优，单纯的爱而已。

　　区别于友情，也非禁断的爱情。就像养在玻璃花瓶和清水中的绿茎白话淡淡清香的植物，夹杂着清新、明媚、潮湿和温暖的琐碎。
　　只是我扼杀了它，又把罪名推给了我最爱的优。
　　——我一直如此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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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见到优，我看到她的眼眸中升起了苍茫的白雾。

　　“安，你还有写字和画画么？”优的目光没有焦距。

　　“没有了呢，右手已经废掉了。”我笑得如同甜美的曼陀罗。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