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卿如常GL》江*影

4、第 4 章

　　不知道他这样是好是坏。有时候庆幸哥不用想那么多。背负那么多。说他是我哥。不如说从七年前开始，他就变成了我的弟弟。需要我去照顾，需要家人的安慰。虽然正常的时候也会说说话。但是他不正常的时候谁都不能靠近他。如果正好有利器放在他手边，他会发疯一样的拿起利器伤害人。
　　只有我和娘，他不曾伤害。
　　爹根本就对他失去了信心。在他变残疾后，爹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我身上。连看哥哥的次数，也慢慢的减少。
　　他和娘那么老了。不可能再生出一个男孩来继承家业。我虽然是女子，但是从小就当男孩子养。
　　虽然爹娘多次对我说会把我嫁出去。但我知道，他们不会让我嫁。只会给我找一个家境相同的男人。然后极力说服他入赘我家。
　　门当户对，又要对方有财有貌。可是他们却从来没问过我的想法。
　　平息了心里的想法，我微笑着又坐到床边，将哥哥凌乱的衣服理好，说到
　　“爹明天送我去另一个地方读书，我不能陪你了，哥。。”
　　他突然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右手，眼泪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来，我咬咬牙，
　　“哥。。爹说我太顽皮了。所以要送我上山去读书，让别人来管教我呢。你好好的在家待着养病，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一个健康的哥哥。。。”
　　念不下去的书，放不下的愧疚，面对哥哥，我只有愧疚，只有包容。爹让我离开，是想让我多学点东西，爹娘难道就这样主宰我的一切吗？
　　我和哥像是被操纵的木偶，根本没有我们的自由。
　　心中一阵闷，我将饭菜端了起来，将碗拿到手上，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勺燕窝粥，递到哥哥唇边，我笑道
　　“哥。。哭是解决不了事情的呢。。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别再打人了。冬儿是个好孩子，如果伤了她，你自己也会难过的，不是吗？”
　　他不肯吃，依旧结结巴巴的说
　　“你。。。别。。走。。。我跟。。爹。。爹说。。说。。妹。。妹。。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我知道他这样已经算是很正常，他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我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这次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伤感，我低着头，不让哥看到我快流出的泪水
　　“哥。。。是我对不起你。。搞成这样。。全是我的错。。。”
　　他颤抖的手，摸上我的头发，我抬头，看到他眼睛里偶而的清明
　　“我。。。不。。怪。。你。。。你是。。我。。妹妹。。。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很久都没有哭过的我，突然在这一刻想哭。装着燕窝粥的碗落到了地上，我握着哥的手
　　“哥。。。。。。。”
　　他斜着嘴，面目狰狞，我知道那是他在笑。。。
　　也许，有这么一个哥哥，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如果当时不是哥哥救我，也许现在又残废，又傻的人，就是我了。。
　　我知道哥哥活的很累，只有看到我和娘才会高兴起来。其余的时间都会闷闷不乐。仆人们看不起他，女子们看到他落荒而逃。没有人陪他说说话。
　　就算有人想接近他，到最近都会被他发疯的那一幕吓到。。
　　不知道谁，可以真的能走进哥哥的心里。。
　　我的心里，有一种预感，也许，那一天，会很快的到来。。
　　冬儿又端来了一碗粥，我好不容易劝哥哥全部喝下。。本想去打点行囊。可是他拉着我的手不给我走。我知道他舍不得我。毕竟一去那么远，我从来不曾出过远门。
　　那一夜，我就坐在哥哥的床头，没去跟爹娘告别，娘会懂我的心思。所以不用我多说什么。
　　而爹。他霸道自私。就算我去告别，他也会被我气的七窍生烟。说不定还有什么新规定要强加在我身上。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爹不被我气坏，我决定还是不要去告别。
　　一夜枯坐到天明，哥睡的很死，我松开他的手，他都没有发觉。冬儿早早的起来了。站在我旁边，我轻声吩咐她
　　“我哥要什么，缺什么，你只管说。。你要待他好一点。。他是个很好的人。。”
　　冬儿点点头，我转头，再看睡梦中的哥哥一眼。
　　“哥。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真的能好起来，那样的话，我的罪过才会减少一些。。”
　　踏步出去，清晨的空气带着稍冷的感觉扑面而来。
　　看看身上穿的单薄衣服，原来不知不觉，已到夏季。。
　　自不用我多说，娘为我把一切准备的好好的。。府门口，十个仆人排好，另还有四个丫鬟。两大车队。两辆马车。
　　我楞了一下，这是去读书？还是去干吗？
　　其实不论带多少人也好，他们只是奉爹娘的命来监视我。
　　娘立在门前，见我出来，笑道
　　“你看，你爹还是关心你的。我初时给你选了四个丫鬟，结果他又给你添了十个仆人。你此去，可一定要学有所成，爹娘可是在这里给你加油呢。。”
　　添十个人来监视我吧。看看我有没有给书院捣乱。一出岔子立刻就飞鸽传书回来？
　　我又不是孩子，要那么多人跟着我干吗。我看着那十个人，各个虎背熊腰。这副样子去书院能把人吓死。
　　我摇摇头，只点了其中的一个丫鬟出来，然后对娘说
　　“娘，女儿是去念书，带那么多人也是累赘，女儿谢爹娘的好意。我只带紫茴一个人就够了。。”
　　银子，带多了没关系，。人就算了。。
　　被我点中的丫鬟。本就是我贴身的丫鬟。我原本也就只打算带她一个人去。
　　再看一眼娘给我准备的行囊，衣服，糕点，书本，笔墨纸砚，装了几大车，给我一个人还是准备给一书院的人用啊？
　　“娘。。。您准备这么多东西，我和紫茴两个人拿不动啊。。这样吧。全部折成银两。我到书院那边自己再去买就得了。。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这可是爹教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