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爱与被爱》时小七

4、Chapter3

　　第二天谢栗走进Acme，郑延便感觉她脸色不太好。看到她手中抱着的一本《数字电路》，了然。
　　“昨晚熬夜看这破书？”郑延轻飘飘地瞟了她一眼。
　　“嗯……”谢栗有些不好意思，困意袭上来，她揉了揉眼睛，“也不算熬夜吧……看着看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郑延无语，“你这样子学不到东西的，跟我来。”他出门，带着谢栗往另一个房间走。
　　谢栗心中疑惑，但还是小跑跟上：“学长，你走慢一点呀，我们去哪儿？”
　　“来了你就知道了。”郑延走到一扇门前，回过头有些神秘：“嘘，不要太震撼了。”

　　谢栗心中更好奇了，待郑延拉开门，她便迫不及待地探头进去。
　　空旷，干净，一尘不染，这是谢栗对这间屋子的第一印象。
　　郑延关上门，平静道：“带你看看，Acme的最新研究成果。”他看谢栗仍在左顾右盼，便给她介绍：“这里是静电屏蔽室，可以隔绝外部信号，我们用来调试在无GPS信号情况下的无人机惯性导航系统。”
　　谢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词汇仍然晦涩，可是她已经能听得进去了。这可比一味地看书理解容易得多。
　　郑延看她正思考的模样，心里很满意，他打了个响指，场地中央的一台白色流线型无人机随即轰鸣马达上升了一米多的高度。他走到一旁按了个按钮，房间内立马出现了雾化的水汽。投影仪打开后，空中出现了立体的图像。
　　谢栗张大嘴“哇”了一声，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是浓浓的惊讶和好奇。
　　“这个是我们的全息投影……”
　　“全息投影？小说里的那种吗？”谢栗兴奋地打断。
　　“……事实上我们的全息投影技术已经成熟了，只是受限于技术限制而无法普及而已。”郑延给她解释，“我们可以通过计算全息实时投影将影像投影到空中。先前的水汽就是我们的幕布。”
　　他一边给谢栗解说，一边在操作台旁边控制影像与悬停在空中的无人机重合。“看好了，别眨眼。”他轻笑，倏地按下一个按钮，无人机的影像便在谢栗面前开始解体，一块块高密度的零件和电路板暴露了出来，摊在她面前。
　　“我们是搞实验的，不是搞理论的。”郑延走回谢栗身边，手在空中的一块电路板上轻轻一拖，那块电路板便飘至谢栗跟前，谢栗大气都不敢出，直直盯着那块熟悉又陌生的物件。她伸出手，在上面点了一下，电路板便在空中歪了一下。谢栗一惊，看向郑延。
　　“没关系，随便玩。”郑延无所谓地笑笑。
　　“呜呼！”谢栗立刻兴奋地学着郑延拖了好几块各式各样的零件和电路板出来，仔细地辨认着型号和用途。
　　郑延看她兴致勃勃，便在她旁边认真讲解，时不时回答一下她提出的问题。她好学，他便耐心教她，尽管谢栗提出的问题在他眼里极其弱智。
　　“我们Acme在无人机开发这一个项目上，根据无人机的内部结构，分了动力组、机器视觉组、通信组和硬件组……诶你手上那个就是本征半导体，纯硅元素的半导体。”
　　“哦！……那我在哪个组？”听到郑延这么说，谢栗放下手中的芯片，问。
　　“嵌入式开发，硬件组。”
　　“唔……我不是负责UI设计吗？”
　　“近期用不上，我们的开发不只是局限于一个项目。所以在Acme里，常常一人身兼数职。”郑延笑笑，又突然正色，“如果你觉得会累也可以不参加无人机项目的开发，只需要负责无人机开发完毕后即将进行的软件开发的UI设计。”
　　郑延说是这么说，他心里却想着，如果谢栗真的嫌累，那就可以找借口将她除出……刚想到这里，他揉了揉鼻尖，咳，她不会的。
　　果然，“怎么可能会累！谢谢队长能给我学习的机会！”谢栗看上去很兴奋，却又娇嗔地瞪了郑延一眼，“学长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谢栗是那么容易知难而退的人吗？哼！”
　　郑延笑，“知道了。”他抬手看了看表，“我还有点事，让阮源继续给你介绍我们的无人机可以吗？”安抚和鼓励学习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剩下的他可以放心了。
　　“当然可以！”谢栗还处于亢奋状态，“我去找他？”
　　“不用，我出去的时候顺便喊他过来，你在这等一会。”
　　“嗯好。”既然郑延这么说了，谢栗便乖乖在静电屏蔽室里等阮源了，顺便再四处转转，进一步了解这个神奇的房间的原理和无人机的结构。
　　“叩叩”阮源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谢栗。”
　　“阮源，”谢栗也同他打招呼，“很快就要做同事了啊，以后你可以叫我栗子，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哈哈，好啊，也就是说你把我当朋友哦？”
　　“必须的啊！”谢栗哥俩好地拍拍阮源的肩头，“说实话，我觉得你挺像我弟弟的。”
　　“嗯？这样子嘛？”阮源笑笑，“我很荣幸。”他用的是英文，这更让谢栗想起了远在美国的弟弟——谢朗。
　　她叹了一口气。
　　阮源却说：“那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弟弟啊，我也一直很想有个姐姐呢。”
　　谢栗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把我当弟弟。”阮源依然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不过这声姐姐我可能叫不出口，但作为交换，你可以给我起外号。”
　　谢栗天降惊喜，已经激动到快要原地跳起了，她稳了稳心神：“阮阮。”
　　“嗯，在。”
　　谢栗笑得开心，“啊……又有人可以给我宠了。”
　　阮源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郑延推门进来，他扫了两人一眼，沉声道：“小心不要姐弟恋，Acme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学长你说什么呢，我就是看阮阮真的很像我家小朗啊……”谢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学长不是有事出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固态硬盘落这了。”郑延抬腿，走到控制台旁边，拿起一个橙色的硬盘便走。
　　“学长再见。”
　　“嗯。”
　　——
　　郑延走在走廊上，脑子里回响：
　　“也就是说你把我当朋友哦？”
　　“必须的啊！说实话，我觉得你挺像我弟弟的。”
　　“嗯？这样子嘛？我很荣幸。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弟弟啊，我也一直很想有个姐姐呢。”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把我当弟弟。”
　　“啊……又有人可以给我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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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延皱眉，宠人……很开心吗？有什么好激动的。不过……不是那层意思就好……他脚步一顿，一股莫名的情绪萦绕。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不过……还是感觉阮源怪怪的。
　　算了不管他们了。
　　郑延走出实验楼向行政区走去。今天，又到了给领导们和导师们报备工作的日子。
　　“我们的无人机Acme-α已经走上正轨，即将进入测试阶段，预计两个月后可以投入实际使用……”郑延站在讲台上，身后是作为展示用的PPT，他手中拿着感应笔，肆意指点江山。
　　“现在无人机的性能和预期中有出入吗？”有教授发问。
　　“没有，它完美地达到了我们的预期，甚至，我觉得还可以更好！”他切换了PPT，“这个是Acme-α的内部结构和发动机，我们通过改良发动机性能，不仅没有增加负重，还实现了让无人机的最高航速可以达到327km/h……至于续航，现在还只能持续飞行37分钟，但我觉得还可以后续提升。”
　　“你们的无人机原本是为了进行自动动态跟踪和地形绘测，现在这些功能都可以完美实现吗？”又一个老学究发话了，他隐隐有些针锋相对，“我们现在的地形绘测大部分都可以通过卫星云图实现，你不觉得你们往这个方向开发会浪费资源吗？”
　　“我们的无人机，只要研究能够完成，以后再制作和复制的成本远远低于一颗卫星……这个不用我多说，老师们都知道。而且，”郑延再一次切换PPT，出现一张图表，“我们的无人机还可以实现手势控制和情景智能功能，这也是卫星绘图所难以达到的——实用综合性。我们的无人机使用门槛会更低一些，可以提供给一些非天文专业研究机构和一些企业。”
　　“手势控制？”一直坐在会场后方，沉默简言的老者突然发话，“飞行到高空的话你们要怎么实现机器视觉？”
　　郑延收起了有些散漫的姿态，恭敬起来，老者是他们电气工程院的院长，辰儒。
　　“机器的眼睛可以看得比人类远得多，我们只需要考虑接收图像后要如何处理。我们的内置GPU已经可以支持最高每秒15.7TFlop单精度浮点和7.8T次双精度浮点运算，利用透射变换消除广角镜头引发的畸变后，再使用三次卷积运算补值修复像素丢失。得到清晰的图像后，再匹配我们提前设置的手势库。”
　　“嗯。”辰儒点点头，“你们的想法非常好。”再无下文。
　　郑延也微笑着朝辰儒点头：“谢谢老师。”
　　他目光移回PPT上，继续报告着无人机的性能以及研发情况和发展前景。他的手机放在上衣口袋中，轻轻地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