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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第 2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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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奈是一所私立高中的高二学生，在今年樱花盛开的时节初次尝到了恋爱的滋味。
她其实长得并不好看，但向她告白的那个男孩子却是年级里很受欢迎的人。少年有一双在她看来很好看的眼睛，当自己被那样一双眼盯着诉说爱意的时候，她的胸腔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乱跳。
——学委大人，我好像很喜欢你呀。
她记得那个少年是这样和她说的，用一种嘻嘻哈哈的语气，突兀又猛烈地袭击了她的全部感官。
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她不记得了，大概很糟糕吧。
偷偷暗恋了很久的人有朝一日突然对自己告白，自己眼底那股汹涌的情绪肯定把人都吓坏了。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对方就不喜欢自己了。
也是，自己性格乏味，常年带着眼镜，不会化妆，唯一擅长的就只是闷头学习罢了。
或许，自己这样的人就活该被他们用来开恋爱告白的玩笑吧。
雪奈坐在银座最偏僻的一处喷泉边，眼眶红肿。她把今早精心挑选的美瞳摘下，那双好不容易显得大了几分的眼睛又重新变得细小，甚至因为自己已经哭过一场的缘故，他们看起来更肿了。
雪奈重新戴上了平时的黑框眼镜，把脸上白花花的妆容胡乱卸去。
——丑小鸭再怎么样都不会变成白天鹅的，我早该知道才是。
她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那样的人不值得自己哭泣。但是脑海中理智的那根弦终究还是没能抵过情感的宣泄，干涩的眼睛很快又有水意想要漫出。
“为什么……我明明不想哭的啊！”
她半是崩溃半是无措地遮住自己的脸。
——要是被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样子，你才是真的输了啊！雪奈！停下！
她维持着弯腰盯着脚尖的姿势，手掌围成一圈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眼眶里不断有泪水涌出，滴落在脚下的一小片地面上。
雪奈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却发现视线范围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是纸巾。
视线范围内，有只手伸出了两根手指，夹着两片柔软的纸巾放到自己的面前。雪奈目光呆滞，愣愣地看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以及正对着自己、透亮皮肤下蜿蜒而行的青色经脉。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用它们擦擦吧。”
——声音好好听。
雪奈止住了哭泣，但心底的羞躁感瞬间涌上心头。
——被人看到了，雪奈你也太丢脸了！
“没关系的，这边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别人了。”那道好听的男声又传了过来，微低的声线里藏着几分温柔。
雪奈像是忽然被蛊惑住，伸手接过了那两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就愣愣地抬起头来。
夜晚的银座灯火通明，即使他们坐在最偏僻的一个角落，照样有闪烁不停的灯火余光扫过来。
在各种眼花缭乱的灯光投射下，眼前的黑发少年却皎洁地像是天边银月。
雪奈呆住了。
现在自己的样子大概比渣男向自己告白的那天还要傻，她心里默默道。
“怎么？”男生疑惑地望向她。
成疏注意这个女孩很久了，看着年龄并不大，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掉眼泪，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种要自暴自弃的意思。
雪奈一张脸迅速涨红，生疏又羞耻地转过头，没说话。
成疏理解她，也没有想要勉强别人的意思，于是他特地往远处挪了挪位置，给对方空出一个可以放松神经的空间。
雪奈意识到了他的意图，于是更加不好意思了。
——明明人家是好心给你递纸啊！你反倒不理别人！多没礼貌！！
她是个家教很好的孩子，但今天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遇见：顶着一张狼狈到极点的样子遇到了一位顶级帅哥。虽然对方温柔又体贴，但自己还是羞耻地想要立刻飞到另一个星球上生活好吗！
——怎么平时没这种好运气？
雪乃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走到成疏附近。
“不好意思，刚刚我还没有和你道谢。”她轻轻躬了下身子：“很感谢你的纸巾，我刚刚……我刚刚情绪不太对劲，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成疏也愣了一下，随即赶紧起身表示没关系。
见女孩情绪稳定了不少，暂时也没有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思，成疏便主动开口和她聊了聊。
【十几分钟后】
雪奈忍住自己想偷偷往对方身上打量的眼神。
——明明是那样的一副打扮，可为什么性格那么温暖呢？
就在刚刚不长的聊天时间里，雪奈的心情从「极度糟糕」过渡到了「平和状态」，完全就是身旁男生的功劳。
他不仅没有问任何冒犯的问题，也没有试图再次戳雪奈伤口的意思。他只是站在一个陌生人的角度，用一种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和对方聊着这附近的美食和有趣的游玩场所。
——就是这样客气又有距离感的聊天氛围，才让雪奈渐渐从之前糟糕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真的，谢谢你。”
被红红绿绿的灯光照得眼疼的黑发少年闻此微微侧过头来，凤眼微阖，无端透出一点冷冽尖锐感。
他轻笑了声：“没事。”
只一句，雪奈又红了脸。
……
“欸？”
“亲爱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人家找了好久呢～”一道娇气柔软的声音蓦地从左边传来。
雪奈闻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蓝白色纱制连衣裙的少女正站在他们的不远处。少女身姿窈窕，肩上披散着柔顺浓密的长发，一双比满园春色还要好看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尤为勾人。
当她眼尾微微下垂的时候，就像极了一只让人无法拒绝的长毛猫咪。
在雪奈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的时候，她就看到那少女举起了手上的甜筒和零食，先一步娇娇弱弱地走向那位黑发少年：“亲爱的，这个人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我怎么不认识呀。”
说着，少女就身子一歪，想往成疏身上靠去。
成疏：……达咩。
他一手撑住五条悟使劲想往这边靠的身体，致力于帮他在原地站直，然后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
五条悟作势捂唇，活灵活现地演绎委屈小白莲：“嘤！你居然凶我，你居然为了她凶我了！”
成疏理所当然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下午在服装店还没演够么？
而另一边的雪奈则是惊慌失措地要解释。她看出来这两人是情侣了，但自己半点都没有想要介入别人情感的意思啊！
等五条悟听完了雪奈的解释，瞬间就觉得没意思了。她本来还以为自己这把绝对是遇到了什么「男朋友当着自己的面被别的女人搭讪」的极品剧情，她正准备把自己这两天研究女生行为准则的成果表演出来，就被告知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就，还挺让人失望的。
前·咒术界最强·五条悟惋惜地叹了声气，然后一口气吃掉了两个甜筒冰淇淋。
“你眼睛怎么这么肿？”她忽然注意到雪奈的眼睛，微挑起眉道：“哭过了。”
“为什么？”
成疏扶额，心想你这么问谁会说啊，可下一秒雪奈就对着她实话实话了。
成疏：？？？
雪奈：对不起，实在是小姐姐太好看了。
五条悟不太清楚雪奈情绪崩溃的事，她只是习惯性地把最近网络上学到的「小技巧」用到了新的实验品身上。
【茶艺美少女必备技能：温柔、善解人意、且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哥哥/姐姐着想。】
成疏旁观了一会儿，原本还以为凭借五条悟那令人捉急的情商肯定会翻车，可仅仅只过了几分钟，雪奈那边就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把自己的烦心事全都倒了出来。
成疏：“……”Why？
——是我不理解女孩子的想法了吗？
而另一边的五条悟则是表面温驯地拍了拍雪奈的肩膀，言语却格外犀利：“什么啊，那种背后贬低别人的渣男居然还有资格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么？这种渣宰不就应该早点收拾掉，难不成你还准备留着他过年？”
“不会说话的话，难道连巴掌都不会给吗，需不需要我给你示范一遍啊……”
雪奈本来是有些委屈的，可被眼前这个神仙小姐姐一通骂后，这会儿直接原地呆滞了。
——对哦，自己是受害者，怎么不在渣男脚踏两条船说自己坏话的时候冲上去给他一巴掌呢？
“不太好吧……这里好多人的。”她还是有些怯懦，从小接受的礼仪教育不允许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的动作。
雪奈有些不敢抬头了，因为‘六条小姐’盯着她的目光太过焦灼，让她忍不住转头去看另一个人。
然而成疏也没看她，只是脖子往后一仰，看着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叹息一声：“别人的态度重要么？”
“大概，不会比自己更重要了吧。”
这里是最繁华的地段，人流多，大厦多，因此各色各样的建筑贪婪地分割了附近一整片的天空。当行人在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点点漆黑的夜幕。
天空尚且如此，地面也是。
人们匆匆忙忙地走在自己的路上，没人会在意你是谁，也没人会在意你想做什么。
不说你想要找渣男算账，就是你想当街直接给他一拳，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兴趣，只有好事者会跟着你一起凑热闹。没人会关注你的家风如何，行为礼不礼貌，大家只会觉得偶尔在下班路上能碰到这么一出闹剧，还挺精彩的。
雪奈读懂了成疏的言下之意，站在原地半晌没说话，但心底那股委屈感却渐渐地沸腾了起来。
“那我现在……”
“等等，你先别急。”五条悟一把拦住她，似笑非笑地冲人眨眨眼：“就算是要去揍渣男，也得先把装备都带上才行。”
雪奈晕晕乎乎地：“啊？什么装备？”
成疏：……这熟悉的搞事操作。
————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雪奈先后被五条悟带去了美容院、服装店、以及好评度最高的造型工作室。
当雪奈站在落地镜前看见一个崭新的自己时，才终于明白过来五条悟说的“装备”究竟是什么意思。
精致的妆容和漂亮的衣裙，这些从来都应该是女性为了追求美而存在的，而不是仅仅只为了取悦异性。
莫名的底气和骄傲促使雪奈挺直脊背，她轻轻勾起自己抹上唇蜜的唇角，回身朝五条悟和成疏鞠了一躬。
“谢谢，六条小姐，你想要传递给我的能量我收到了！”
在成疏纳闷的眼神以及五条悟懵逼的目光下，雪奈高声喊道：“我一定要成为像您一样优秀又自信的女性！”
说完这话，少女就能量满满地转身离开，只留下商业街尽头不断重复的回声：
“……像您一样优秀又自信的女性”
“……自信的女性”
“……的女性”
“……女性”
成疏直接笑疯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单纯只想当一把神仙教母的五条悟：……就，还蛮意想不到的【回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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