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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不稳定因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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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你说什么了?”唐诗抽着鼻子看王森。
“也没说什么,但是我听那话,觉着他其实还真就不是有意的,你这人,喜不喜欢对人就那一个态度,他就算再细心也是个老爷们,哪能时时都弄懂你那海底心。我看这人对你是真心的,他这样的男人能给你这么拉下脸来不容易。”王森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唐诗的脸色。
果然,唐诗跳起来,拎着他的领子:“屁!对我真心,对我真心就可以说离婚就离婚?对我真心的人多了去了,你说当年周迪云对我真不真心?结果怎么样!你这些年,是看着我怎么过来的。我告诉你,谁也别想用爱我当借口来伤害我!”
王森拉着她坐下来:“你看你看,说两句就急了,干吗啊你!唐诗,你到底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唐诗一惊,又要跳起来,被王森硬按了回去,他盯着她的双眼:“唐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初中的时候一模一样,浑身是刺,但是却根本伤不了别人,因为那刺是倒着长的,最后只是把你自己扎的体无完肤。”
唐诗看着王森,只觉得后背阵阵凉气,然后低头,半合上眼帘,狠狠抓住王森领子的手也松开了。她挫败的跪坐在沙发上,王森说得对,她最近的情绪焦躁不安,心里面总有一个地方蠢蠢欲动,似乎就像回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戾气,总有破坏一切的冲动。
她身上的这些刺,在和周迪云在一起的时候长势最为良好,仿佛有了最好的肥料,足以长到和同样浑身是刺的周迪云保持既不能互相伤害,又可以互相温暖的距离。周迪云离开后,唐诗就开始收起爪牙,看似循规蹈矩的生活。但是她身上的刺,不是被拔掉了,而是一根根的摁进皮肤内,深入骨髓,刺入心脏,让她的心变冷变硬,再也不能受到侵害。但是那疼痛就像是风湿一样,会在某个阴冷的天气里突然发作,无法忽视。
现在,胡赫的出现,让刺重新破土而出,穿出皮肤,支愣着,准备随时刺得人头破血流。
但是,这只是她的正常防御机制呢,还是说,胡赫是帮她拔出刺的人。
王森见她神情恍惚,便不再逼问,只说:“你好好考虑吧,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这一辈子长着呢!我去做饭,有事叫我。”
唐诗继续躺在沙发上,只听到有人敲门,她连叫了好几声王森,都没回应,她不情愿的下去开门。门开了,唐诗看清楚来人,迅速变了脸色,急忙关门,但是周迪云好歹混迹军校多年,论力气她又哪是她的对手!
周迪云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坐在沙发上照例点了根烟,扬起头眯着她那丹凤眼看着唐诗,唐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虚,但还是勇敢的迎接她的眼光。
周迪云笑,吐出一个烟圈:“还长本事了!跟那小子学的吧,一身虎劲。”
唐诗没想跟她废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啧啧,你忘了,哪有我没法知道的事。”
唐诗这时候反而放松下来:“那你想什么?”
周迪云还是笑,站起来,身体探过茶几,和唐诗对视着:“那小子让你失望了吧?”
“不关你事!”
周迪云不笑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他怎样确实不关我的事。我回来只是想跟你说,我想你了,我想带你走。”
唐诗惊得后跳一下:“我去你奶奶的周迪云!你什么意思,你嫌祸害我祸害的不够是不是!”
周迪云不耐烦的制止唐诗:“算了吧,唐诗,别跟我张牙舞爪。我跟你说过,你那点段数还是跟我学的。你敢说,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想过我?”
唐诗垂下眼睛:“没有!”这是真的,回忆有多甜蜜,现实就有多伤人,伤疤好不容易才结了痂,为什么还要傻到亲自去揭开。只是午夜梦回,会看见那双能看透自己的眼,阴冷绝情的望着自己,越来越远。
周迪云冷笑一声,伸手过来捏住唐诗的下颌:“好狠的心,唐诗,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我当年的绝情,可是,你也摸摸良心,这么多年,除了我,你有没有再对别人动心过?”
唐诗挣脱她的手,不去看她,但是周迪云拉着她,咄咄逼人:“你承认吧,唐诗,你根本就没心没肺,早就没有了爱人的能力,你心里只有我,就算是恨着我,你也只爱我。至于你丈夫,说心里话,如果不是我给你了错误信号,让你以为我看上那小子了,你能正眼看他?你觉得你喜欢他了,告诉你,那只是和我怄气而已!”
唐诗怔住,开始考虑周迪云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过去,王森苍白着脸说:“唐诗,她只是挑衅,不要放在心上!”
周迪云看着眼前的男人,上次在商场见到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人眼熟,现在距离离得近了细细辨认,她便想起来了:“王森?”然后莞尔一笑:“当年一直跟着我屁股后面,我不搭理你,现在居然要从我这里抢人?”
她不再理会王森,对着唐诗:“我是不是挑衅,你比我清楚。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等你的回应,但是只给你半个月。”
唐诗冷笑:“你倒是有自信!”
周迪云笑笑,没回答,拿起烟盒走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拍拍王森的脸:“几年不见倒是长开了,我都认不出来了。本事也长了不少,不是当年那个不长脑子的混混了。”
看着周迪云的背影。温和的王森都怒了:“你看看咱俩当初招惹的的什么人!”
唐诗平静的说:“王森,周迪云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当时我们就不是坏人了吗?既然能招惹上她,说明咱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森沉默,然后问唐诗:“你打算怎么办?”
“王森,你说,她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唐诗倚着门框,出神。
“嗯?”
“我真的是没心没肺,再也爱不起任何人,对胡赫的感觉,只是因为以为周迪云对他也有兴趣,才想要把他抢过来?”
王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你自己的想法你自己最清楚,现在你很乱,还是先清净两天,等脑子清醒了再理一理。”
唐诗点头,也只能这样了。现在胡赫肯定是不能见,也不能回娘家,先不说唐丽云和胡赫沆瀣一气,周迪云回来这事肯定她肯定知道,但是她偏偏什么都不说,整天摆出一副没心没肺却隐忧的表情只会让唐诗更难受。
“我这几天住几天算了,现在哪哪都不清净!”
“行啊,那我这真是蓬荜生辉了。”王森答应着
“跟你身边那些家花野花的打声招呼,别没事就来,我不想一下班就看见活春宫。”唐诗知道现在再烦恼也不能有什么结果,便开始说笑来放松心情。
王森见她情绪开始好转,就把菜端出来,开饭。
吃饭,收拾桌子,打电话告诉唐丽云不回家,买洗漱用具,洗漱,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唐诗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下床,光着脚跑到王森的房门前:“王森,你睡了吗?”
王森模模糊糊的答应一声。
“今天胡赫都跟你说什么了?”
房间里没有回应,唐诗只当他睡着了,叹口气,正要回去,却听见王森说:“打动我的,不是他说的他有多么爱你,海誓山盟我听得多了。但是最后,他跟我说:‘如果她到现在还爱周迪云,爱得比我多,那我会放手,但是在她亲口对我说之前,我决不会放弃。我决不会,再让她失望第二次。’唐诗,他对爱情的态度,我们这种人没有,永远的积极向上,而且,不会背叛。”
唐诗叹气,躺回床上。正因为如此,她和胡赫更不是一类人,他是勇士,她是懦夫;他光明磊落,她阴暗自私;他心细如发但胸襟广阔,她看似不在乎任何事其实紧紧抓住自己有的一切;他可以被天下人负都不在乎,但她小心翼翼不被伤害。
看似绝配,但是永远存在着不稳定因素。
唐诗十六岁后,有一个信条,要想不失去,最好是不拥有。
她做了决定。
趁自己还没深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