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雾圣奈的‘绊’》赵晋晋

2、1、第一次心动的感觉

　　麻伦子的家在佐世保市的乡下。父亲千北健太郎经营着自家传下来的农场，农场规模不大却也不算小。在她十五岁这一年，如父亲期望的那样，麻伦子考上了佐世保市当地有名的高校。想到要离开乡下的家，去寄宿高校，怕生的麻伦子隐约有些担心。一个无聊的午后，麻伦子端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划过的飞机。
　　‘是去意大利的么？’麻伦子突然冒出个想法。那个人离开有一年了吧，这就是长大的感觉么？让自己动心的事情越来越少，以前那个只要能跳跃就会满足的自己似乎也随着那个让自己动心的人而离去了。那种动心是一种不同于在童年时期才有的、单纯的对快乐的向往，而应该是一种，‘是一种憧憬吧！’麻伦子的心底浮现出这样一个词。那种动心能带来对未来的向往，会让人产生想要追寻的动力。
　　察觉到是在自己的房中，麻伦子暂时放弃了正襟危坐，头仰向后，陷入了一年前的回忆。
　　那时候的麻伦子还在念初二，即将升入初三，已经成为学校垒球部的主力，司职投手。正处在情绪多变的年龄的她，对垒球的热情正在消失。于是，一次小感冒，她以身体不舒服为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教练请了假。放学后，收拾好书包准备早些回家，忽然想起今天请假的事儿好像没有跟妹妹英伦子说。比麻伦子小两岁的英伦子在隔壁的小学部念五年级，放学后总是到垒球场边看她打球，然后再一起回家。
　　带着一丝坏笑，麻伦子计划今天撇下这条粘人的尾巴先回家，于是背起书包来到教室外走廊的窗户边。从这个位置看下去，垒球场的大小景相可以一览无余。打着暗号的捕手搭档，替补她上阵的投手，还有其他垒边熟悉的同伴，麻伦子甚至还看到了正在场边跑道上跑步训练的农场玩伴山口正人。目光再往场边移，果不其然，麻伦子找到一个略矮小的身影，正瞪着双眼在场内不停地搜寻着。
　　麻伦子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笑意。遍寻无果后，操场上的英伦子似乎感受到姐姐不怀好意的目光，忽然抬起头来向姐姐的教室方向望去。心虚的麻伦子下意识地低下身子，向左一转试图悄悄溜走，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
　　一抬眼，一双修长的腿映入眼帘。麻伦子半蹲着身子，顺着腿将视线上移，就着当时黄昏斜斜的日光，一个身材高挑儿的陌生女孩站在自己隔壁的窗边，看脚的方向，应该也和她一样刚刚眺望窗外，头却是因为察觉到她的存在而扭向她。两个人就这样一高一低地对视着。‘明明长得甜美，却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这是当时麻伦子的第一想法。空无一人的走廊内，麻伦子的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直到看见女孩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麻伦子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真是太失礼了。尴尬地直起身，视线却怎仍然离不开对方。利索的马尾，冷冷的目光，对方也是一直注视着她。感觉过了好久，麻伦子回过神来，压抑着心内的好奇，准备越过这个意外离开。
　　擦肩而过的一瞬，对方却开口说话了：“把小姑娘一个人丢在那儿，似乎不太好吧！”。
　　麻伦子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怔了一怔，脚步也停住了，转过身子看着对方。对方这次却是没有看着她，只是望着窗外。年纪尚轻的麻伦子并没有深究这句话的由来，而是本能的回应说：“她已经五年级了，难道还要姐姐天天陪着回家么！？”
　　背对着麻伦子的那人微微一顿，幸而两人离得较近，麻伦子又向来耳尖，勉强听到她似问非问地说了句：“只是姐妹么？！”
　　‘不是姐妹还能是什么？’麻伦子正要回答，对方却转过身来，冲她浅鞠一下，一脸认真地说了句：“我是二班的河野樱。”说完，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开了。麻伦子注意到对方没有了刚才的冷意，想要叫住对方，又不知道叫住后该做什么。
　　‘难道要介绍自己是麻伦子么？’麻伦子走神之际，河野樱已经消失在走廊拐弯的地方。
　　麻伦子挠挠头，忍不住笑意，一边想着‘真是奇怪的邂逅，真是有趣的人，二班的河野樱么？可以和山口正人打听一下！’一边也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刚刚发生的情景还不断地在麻伦子脑中重现着。回到家中，正在做饭的妈妈千北惠美子奇怪地看着自己一脸笑意的大女儿独自回来，没有了往常或争吵或嬉笑的声音，于是问道：“小麻，今天回来得好早啊，小英怎么没和你一块儿回来？”
　　麻伦子这才回过神来，“唔！”了一声，心虚地回应了一句：“她，她大概晚一会儿回来吧！”
　　惠美子轻轻摇摇头，说：“你们又吵架了！再怎么吵架也没见你把她扔下的啊……”
　　见母亲扯得远了，麻伦子赶紧摆摆手说：“没有吵架啦，只是今天没有一块儿走而已。我还有好多作业，先回房了。”说完，闪身溜进自己的房间。惠美子在她身后微微叹了口气，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折回厨房去了。
　　麻伦子坐在房间中间，看着手中本上半天只写出的三个大字――‘河野樱’。对方的表情，对方的动作，虽然只有那短短几分钟，却被放大拉长。麻伦子感觉自己第一次迫切地想要主动了解一个人，想了一会儿，又开始懊恼起来‘刚刚她离开得那么快，自己却又反应得那么慢，还总自我感觉运动细胞发达！’麻伦子埋怨着自己。
　　转念又想到明天是休息日，可以先找同在二班的山口正人打听一下。可若不是休息日，便可直接去隔壁班找她了。麻伦子就这样一个人忽喜忽悲地想了半天，她本就思维跳跃极快，这样一时想这儿，一时想那儿，脑中意图追逐的信息全部涌上，一时生气，一时愉快。折腾到最后仰面躺在地板上，喃喃地说着：“难道我真像英伦子说的，是个喜怒无常之人！”
　　正抱怨完，门便被人大力拉开，还伴着一声怒吼：“你当然就是那样的人！！”麻伦子被吓得飞坐起来，一看是妹妹英伦子闯了进来，还有，在她身后拉住她的山口正人。看到山口正人，麻伦子顿时双目放光，在她心中，妹妹英伦了只是个又爱缠人，又爱闹脾气的小孩儿。此时她只想速速打发英伦子离开，好向山口正人打听河野樱的信息。
　　于是，麻伦子调整好语气，冲着英伦子咧嘴笑着，眼睛却仍然盯着山口，安慰着说：“哎呀，我今天感冒了，记忆也跟着不好了，把请假的事都忘了和你说，你看姐姐真的是感冒了呢！”说着，作势咳嗽几声，接着夸张地说：“好难受啊！小英还是快些出去吧，不要被传染了。”说完冲英伦子挥了挥手，英伦子虽然年幼，却也觉察出姐姐的敷衍，但偏偏姐姐这反常的话语是毫无破绽，又奇怪又生气之下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恼怒地瞪了一眼麻伦子，转身找妈妈告状去了。
　　后面的山口正人见两姐妹并未像往常争吵起来，心中仿佛有块石头落下，情不自禁长出口气，正想着和麻伦子打个招呼便也离开。麻伦子却喊住他，直接问道：“山口，你们班有个女生叫河野樱么？”
　　山口正人转正身子，回应说称是。麻伦子心中暗喜，接着问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山口正人挠挠头，却不像刚才那般痛快了，犹豫了一下，说：“这，这就不太了解了，她和我很少说话的。”看着麻伦子显然不太满意的目光，勉强又回想一些说：“好像，好像学习成绩很不错，体育也挺好的？”
　　麻伦子掩不住的失望，声音也高了些：“那她有没有其他什么朋友？平时上课表现怎么样？她坐在班级什么位置？负责哪里的环境打扫？她是哪个社团的？”
　　被她连珠炮似地一问，山口正人更慌张了，连连摆手说：“这些，这些我就更没有注意到了，我……”，说到这儿似乎想到什么，情绪稳定了一些，说：“我似乎在排球社见过她。对了，她是排球社的社长。”
　　‘排球社？’麻伦子在心里嘀咕着，‘咱们学校还有排球社么？’
　　山口正人看出她的想法，说：“咱们学校是有排球社的，只是人不是很多，活动也不像你们垒球社和我的篮球社那么频繁，好像只有周二和周四活动。”
　　麻伦子见也问不出什么了，便不再多说，妈妈又领着英伦子闯进来‘问责’，一时间又是客套，又是应付。忙乱了一阵，终于妈妈不再啰嗦，得到些许诺而心满意足的英伦子暂时消了气，拘谨的山口正人也终于告辞走了。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麻伦子关上房门长舒一口气，躺回床上，不再是毫无头绪的胡思乱想，而是认真地开始规划起来。‘排球社的社长，那好吧，周一就申请加入排球社吧。首先得把退出垒球社的事儿先处理了。’行动派的麻伦子想到便去做，从床上一跃而下，跑到厅里，拿起电话给教练打了过去。
　　麻伦子没想到平时沉默的教练反应那么巨大，她刚说完退出的事儿，耳边“什么？什么？”的责问声便迫使她远离了听筒。麻伦子只得又耐心解释了一通，最后以‘实在失去了兴趣，没有更多的潜能可开发。’为由终于说服了教练勉强而又无奈的接受了退社的申请。
　　麻伦子说了诸多抱歉和致谢的话，才放下电话。完成一件后，麻伦子感觉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折回自己房中，又开始思考排球社团的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哪儿个相熟的朋友在排球社。不禁又开始埋怨自己交朋友的能力了，‘看来只好等到周一再说了。’麻伦子无奈地想着。
　　休息的两天，英伦子高兴地发现姐姐没有像以往那样跑出去玩垒球，而是乖乖地留在家里陪她玩，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总算是重视对自己的许诺了。英伦子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越发起劲地指挥起来。直到看不过去的惠美子站出来告诫英伦子要顾及姐姐还在感冒中，英伦子才把清静还给麻伦子。闲下来的麻伦子觉得时间过得更慢了，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夹杂着胡思乱想地渡过了两个休息日。
　　终于到了周一早晨，麻伦子精神满满地出现在隔壁二班门口，却发现因为来得太早，不止二班里没有人，整个走廊上也没有什么人。麻伦子站到那个邂逅的窗边，拿着写了两个晚上的入社申请书，心里一遍一遍想着为河野樱，不是，为加入排球社准备好的说辞。
　　人一点一点多了起来，山口正人也来了，陪着她站在窗边。终于上课的铃声响起了，没有等到河野樱，麻伦子失望中带着疑惑，和山口打了个招呼便先回班了。下课后，麻伦子第一时间跑到二班门口，叫出山口正人。山口正人知道她的打算，与她走到窗边，说：“麻伦子，河野樱她退学了。”
　　麻伦子为这突然的消息吃了一惊，心中感觉失去了什么，只不过两天而已啊。山口正人接着说：“我听和她比较熟的朋友说，她家似乎早就定下要去意大利了。可能昨天就飞走了吧！”
　　麻伦子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教室。然后一切归于正常，至少看上去是如此。麻伦子如愿地加入了排球社，新的社长很高兴，人丁不旺的社团来了个貌似很厉害的人物。麻伦子简单地向亲友们解释着自己突然改变的兴趣，唯有父亲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叮嘱她初中最后一年当以学业为重，不要忘了她的目标。
　　‘目标！’麻伦子第一次在心中对这个词有个真实的、自我的意识。麻伦子开始思考到底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父亲希望的目标又是什么？自己该如何追寻自己心底的目标？自己又该如何对待别人期待的目标？这些目标矛盾嘛？‘至少暂时不矛盾吧？！’麻伦子心里想着。有些话，有些想法，渐渐长大的麻伦子已经懂得再不对他人言，甚至记日记的习惯也渐渐消失了，没有必要了吧，有些事只能埋在自己心里。
　　日子如常，与排球社的新朋友日渐熟悉，她间接了解到许多关于河野樱的事，知道她明明多才多艺，却偏是天生内向，不善言谈；明明乐于助人，却又给初识的人冰冷、难以接近的感觉，还知道她喜欢在没有社团活动的一三五这几天驻立在走廊的窗边眺望，不过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麻伦子回忆着过往，抽出书桌顶层最左边一本书，横搭在书上的一本杂志被带落到地上，麻伦子没去理它，翻开手上的书，拿出夹在里面的一张相片。那是一张不属于麻伦子的集体照，照片上的二十几个人，都笑得很青涩。麻伦子注视良久，才将书放回原位。瞥到地上摊放的杂志，麻伦子弯腰把它拾起来。是一本近期的杂志，被她着急收拾屋子的时候随手塞到书架上。麻伦子不经意看了眼散开的那页，是一页广告。一个画着夸张妆容的女子，却是异于寻常的帅气。海报成功地吸引了麻伦子，她坐下看了起来。‘宝冢歌剧团’麻伦子在心里又默念一次，确定以前从没听说过。这张海报预告了大概半年后，也就是九月到十月间，宝冢歌剧团花组要进行全国公演活动，演出的剧目是《伊甸园之东》。麻伦子往后翻了翻，杂志上简单介绍了海报上的男装丽人――真矢美纪，和她主演的剧目《伊甸园之东》，最后通报了各地的巡演时间安排。麻伦子皱着眉头，心想‘介绍太简短了，好多问题啊！花组是什么意思？TOP STAR又是怎么回事？’麻伦子赶紧在最下面的小字中找自己的家乡，没有佐世保，最近的可以去福冈市的博多区。又看了看时间，九月中旬的几天，那时候正值假期吧，应该可以去看的。麻伦子暗暗考量着，在桌上的台历上，把巡演的那几天画住，标注了几个小字“宝冢歌剧团”想了想，又在旁边加上个略大的“？”
　　这个问号在麻伦子脑中越变越大。离亲身接触还有小半年的时间，闲不住的麻伦子打算先从身边试着了解宝冢，却发现情况比他想像得要困难。
　　宝冢剧团虽不是冷门的文化，却也不是主流的娱乐，尤其在麻伦子的家乡——佐世保的一个乡下，在麻伦子周围甚至找不到知道宝冢的人，更别提去了解它的人了。麻伦子忙了几天，在街市上搜罗杂志、报纸找相关信息，却只得到些边角料。好奇又好胜的麻伦子更急迫想了解那个未知的世界了。
　　英伦子察觉到自己的姐姐这几天有些异样：不爱逛街的姐姐突然爱去街市上闲转，还总是去一些偏僻的、卖古旧东西的巷子；虽然从前也会神经地查看自己有没有翻动她的物品，但最近更变态到干脆把抽屉也上锁的程度；
　　十二、三岁的英伦子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年龄，麻伦子越是这样躲躲藏藏，英伦子就越是想知道她究竟在做些什么。
　　终于有一天，本该参加游玩活动的英伦子提前回到了家中，发现姐姐麻伦子的房间没有像往常那样上锁，只是虚掩着，从门缝看去，姐姐似乎背对着门跪坐在地板上。英伦子心里一丝窃喜，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推开了门，看到姐姐正在剪着些什么，旁边是散乱的报纸杂志。专注的麻伦子没有察觉身后的异样，直到她听到那个她一直讨厌的声音。
　　“麻伦子，你在忙些什么？”英伦子突然张口问着。
　　‘该死！’麻伦子心里暗骂着，把剪刀和因受到惊吓而剪坏了的纸片扔在地上，转过身挡住英伦子的视线，生气地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英伦子一边嘻皮笑脸地嘟囔着：“敲门，你就更不会让我进来了”，一边侧着身子看麻伦子在掩藏什么，发现不过是一些杂志和报纸，看上去都有一些年头了。
　　麻伦子不再刻意躲着她，只是转过身子，收拢着地上的杂志和报纸。英伦子眼尖，一把先抓起一本切页夹子，封皮上麻伦子的几个丑字‘宝冢相关’。‘宝冢是什么’英伦子一边想着，一边快速地翻了起来，里面是一些相关报道文字，还有一些帅气的艺人的照片，都化着很浓的妆。尚未成年的英伦子还不能一眼看出她们的性别，其实也没想到这些问题，只是单纯地觉得挺好看啊。
　　麻伦子实在懒得与她纠缠，由得她拾去看了。
　　半晌，英伦子才想起发问：“这些是明星么？是……男的？”
　　麻伦子一脸不耐地抢过切页夹，说道：“这是宝冢的演员，舞台剧演员噢！都是女的，男役而已，说了你也不懂啊。”
　　最后一句再次成功地激怒了英伦子。“麻伦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英伦子叫嚷着，“我已经是初中生了！！”
　　麻伦子一边收着切页纸，一边说道：“是啊，是啊，我家的初中生，你不是该参加出游活动的么？怎么会……。”
　　深知麻伦子吃软不吃硬的英伦子，不等她质问出‘怎么会偷跑回家’，连忙放低姿态，软软地说道：“哎呀，姐姐，这几天，你都不和我玩儿，我已经初中了，可以帮你做一些事了。你在忙些什么？我帮你啊！”说着话，一边捡着地上的纸屑，一边小心地瞄着麻伦子。
　　麻伦子被她的样子逗乐，也受够了这些天的无人理解，无人倾听，虽然嫌弃英伦子太小，但好歹是这几天唯一愿意和自己聊聊宝冢的家伙，于是转过身拿出切页夹和英伦子坐在地板上，开始给英伦子讲述这几天的发现，本以为她听听便会觉得无聊，便不会纠缠自己，谁知英伦子偏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不满她忙活这些天，竟没有太多收获，害得她也只能跟着了解个大概。
　　不一会儿，英伦子问：“姐姐是想做舞台剧演员么？”
　　麻伦子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真想加入宝冢，做个舞台剧演员。不过这可需要非常复杂的过程，得好好准备才行。”
　　英伦子接着问：“那，该怎么准备呢？”
　　麻伦子泄了口气，说：“嗯，我也很苦恼这点啊，咱们这儿想了解宝冢真是太难了。该从哪儿找这些信息呢！”
　　英伦子脑筋一转，得意地说：“麻伦子，你忘了叔叔的公司里有电脑的，而且还是联网的啊！”英伦子话音刚落，就看到自己姐姐那褐色的瞳眸一亮，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越发得意，正要说和她一起去叔叔的农产品公司。
　　麻伦子却是一脸兴奋地打断她，说：“好了，既然是初中生了，就该有初中生的样子，错过出游应该要在家好好反思的。”说完甩过她转身便要出门。
　　英伦子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无视了，不甘心地追在后面叫着说：“麻伦子，这个主意可是我给你出的！！”
　　麻伦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是啊，所以做为感谢，你逃避集体活动的行为，我就暂且不告诉父亲了。好好在家看书吧，有你跟着，叔叔会起疑的！”
　　英伦子知道自己古板的父亲有多严厉，瞬间熄灭跟麻伦子一起走的幻想，气愤地跺了跺脚，眼睁睁地看着麻伦子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