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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半年后。

      若说相爷府还有那么一处出尘的地方,非少爷和少夫人所住的南院莫属。本来这南院因着顾横管经常夜不归宿就显得有些清冷,自瑶锦公主下嫁之后,栽花种树、弹琴作画,每日里过的清净雅致,在下人们嘴里说,那是平白让南院添了一股仙气。
      都说是公主难伺候,可是顾府大多数和这位公主少夫人打过交道的人却不这么觉得。这位少夫人一来脾气好,二来事少,从管家到丫鬟,下人们没有不称赞少夫人高贵贤淑的,这时就免不了有人为她抱屈——唉,可惜是嫁了少爷这么一个风流种。
      是的。纵使大家都觉得新婚燕尔,少爷该好好疼爱这位这么好的少夫人,可事实上没出三天,他们家的风流大少又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时不时晚归,有时甚至一夜不回家。平白无故的冷落了才嫁进来又身份尊贵的夫人。
      于是下人们都忍不住感叹——少夫人实在是脾气太好了,少爷都这样了,她也从未干涉过他,更不曾找老爷告状。毕竟是公主啊,就是大方,就是有气度!
      还有几个小厮私下里嚼舌头——说是少爷如今又回到了莲波姑娘身边,两人浓情蜜意,好不快活。倒更像是小别胜新婚了。莲波姑娘如今出门添置衣用,都有少爷偶尔作陪,她笑的可叫一个娇媚。
      这些事儿有时他们聊着聊着,见到景夏,也忍不住拉她过来说说,一个个都有些为她家主子抱不平,景夏听了,都是一笑而过,然后随意和他们聊些其他的闲事,一来二去,虽是足不出户,帝都不少小道消息倒都进了她的耳朵。

      “公主,公主,”景夏一面从厨房端了水果来,一面微微笑着走近她道:“你猜我今儿个听了什么有趣的消息?”
      萧清晓正在大太阳底下晒书,闻言抬起头来,用手遮着眼睛没好气的问:“什么?不会又是他和那个老相好如何如何好吧?”
      “嘻嘻,原来公主还上心。”景夏径直走进屋里,将水果放在桌上,回身对萧清晓摇摇头:“不是,是跟驸马有关,可不是他如何如何好。昨儿个有人扫了他的面子,如今怕是他正在那位莲波姑娘香闺里缓着呢。”
      “哟?”萧清晓站直身子,忍不住挑眉一笑:“这倒有些奇了,谁人不知咱驸马是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儿?还有人能让他丢人?”
      “也不是丢人,就是,没让他拨着彩头。”
      “到底什么事儿?”萧清晓也好奇起来,走进屋里干脆拉着景夏坐下,要她好好讲讲。
      景夏忙不迭的将方才从小厮们那儿听来的事儿又原原本本的跟萧清晓讲了一遍:“昨晚上小良跟着驸马爷出去,本来是直奔莲波姑娘房间去的。却不料那花影阁又有位有才情的姑娘要□□,那姑娘可有点意思,据说是变卖了一身的首饰,还搭上了自己之前卖艺赚的银两,用天价买了自己这一夜……”
      “什么?”萧清晓闻言也不由有些吃惊:“她自己买了自己?”
      “可不是么。”
      “那还办什么□□的事儿?”
      “这就是关键了,那姑娘,要自己挑人。”
      “自己挑人?”萧清晓先是一怔,继而苦笑道:“我懂了。横竖要卖身了,第一次总要给一个自己看得上眼的男子。”
      “大概就是这心思吧。”景夏兴致勃勃的继续讲故事:“那姑娘有才,要的就是一个才子。但凡这个男人有才,入她的眼,她便心甘情愿与他露水姻缘,分文不取。只因一眼喜欢他。”
      “原来如此,”萧清晓一边拨拉着盘子里的水果,一边笑:“怕是驸马对这姑娘无心,对这才名有意吧?他啊,看着吊儿郎当,其实是个骄傲自负的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小良只说那姑娘生得楚楚动人,边吟诗边跳舞,可美了。满场的男人们看的眼睛都直了,当时驸马就坐在厅里一角喝酒,听说她认才不认钱,眼睛就眯起来了。”
      “那然后呢?这姑娘怎么个挑法?”
      “写诗,或写词。只要是今晚想得到她的男人,都可以写一篇交上来,最后,她会亲自来到这个幸运的男人身边,将他带去她的香闺。”
      “想来他是没让美人垂青。”萧清晓笑着摇了摇头:“倒是哪位公子,胜过了他?”
      “这个小良就不知道了。只说是驸马踌躇满志的写了一首诗,结果那位姑娘下来牵走的却是另一位少年公子。驸马当时神色就有些僵硬,大家还没起哄完,他就匆匆走了。小良也不得不跟上了。他只说那少年公子眉目清秀,看上去有些错愕,像是猜不到那姑娘会选他。后来听的那群跟他一起来的人起哄,似乎也是位有身份的公子哥。”景夏的故事讲的眉飞色舞,萧清晓听的兴致勃勃,两人都丝毫未察觉有人到来。
      “想来也是非富即贵,那他倒也不亏,若再输给寒门子弟,怕他更郁闷了。”萧清晓也只是随意打趣一下,却不料身后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谢谢公主担心,本驸马还没你们想的那么小心眼。”
      萧清晓和景夏都是一惊,两人转过头去,就见顾横管双手环胸,微微笑着看她们,然而任谁都看的出,他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萧清晓禁不住有些尴尬,她先让景夏退下,然后勉强笑了笑,道:“你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这是我家,公主是我夫人,我想何时回就何时回,这是我的自由。”顾横管眼看景夏出去,就神色不佳的阖上门,然后靠在门上冷笑:“幸亏回来的早,这才知道夫人关心我,消息灵通的不得了呢。”
      萧清晓抬了抬眉,没说什么。
      顾横管却接着道:“今儿个累了,想早些回来休息。本来想着好几天没见你了,来看看你,却不料你正想我呢。”
      萧清晓还是不吭声。
      “不说话?呵呵,”顾横管又冷笑:“是不是心里正笑我输给了你弟弟?”
      “什么?”萧清晓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望着顾横管,一脸不可思议:“你刚才说……”
      “原来夫人的消息还不够灵通啊?”顾横管走过来,双手重重按在桌上,他对着萧清晓一字一句道:“你就开心吧,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我顾横管压下去的人就是咱们高高在上的三皇子,你的弟弟睿亲王!”
      “阿御?”她惊呼出声,然后本能的摇头:“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我当初也以为不可能,他那么一个闷不吭声的小子,在那儿应酬都让人喧宾夺主了……”
      “阿御才不会、才不会……去写那种诗!”她着急的打断他,别扭的涨红了脸。
      顾横管冷冷瞥她,淡淡一笑:“原来你是觉得他不会去嫖妓?哈,有趣。夫人,你知不知昨晚那姑娘多么花容月貌?男人动心,再正常不过了。你弟弟就算是皇子,到底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难不成你希望他有龙阳之好?”
      “你住口!”萧清晓忽地拍了一下桌子。
      顾横管心里暗自有些吃惊,按说萧清晓嫁过来一直都是清淡婉约的性子,总是举止端然,从不见她着过急,今儿倒是怎么了?一谈及弟弟竟变了脸色?
      “呵,你倒是和你弟弟感情好,是不是觉得他在青楼里和那种女子授受不亲失了身份?嘿嘿,他此刻怕是还没从梨燕的香床上爬起来呢……”
      “我叫你住口!”萧清晓瞪着他,神情激动而凛冽,又让顾横管一惊。然他未想那么多,只以为她气愤一贯乖巧的弟弟与青楼女子有染。于是他笑笑,闭了口。一边望着她微微喘着气的气恼模样,心底一边涌上一种复杂的感觉。
      ——掺杂着一些怜惜,一些心疼,一些惊喜,一丝丝嫉妒。
      ——原来你也是会动怒的,你也有这样神情生动的一刻,不再如往日般总是一脸大方娴静。可惜……不是为我……
      顾横管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摇了摇头。
      “你出去。”她忽然说话,冷冰冰的。
      顾横管一怔,睁开眼,却看到她背对着他,一只手定定指着门。
      “你……”他想说什么,她却不容他开口,只执拗道:“你出去!”
      顾横管咬牙,却奈何不了她。如今气愤僵硬,确实也不宜久留。他冷哼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萧清晓这才转过脸来,竟是两行泪,顺着脸蛋滑落,打在地上,无声的悲哀。
      ——是你。阿御。竟然是你……那一刻,你不知我心里是多么震惊,和,痛苦。我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像是心被揪起来,内里全是失落。你终于有了其他的女子,可是你却连我的爱都未曾知晓。她看中了你的诗,看到了你的好……可这……这明明是我多年前就发现了的啊……然而最终,我们却没有彼此拥有过……你甚至不知道……我喜欢你……
      “这些我该知道的……早就该料到的……”萧清晓爬在桌上,枕着自己的胳膊,泪如雨下:“阿御……再见……再见……”
      她像一个孩子般抽泣,所有堵着的难过只能倚靠哭来发泄。
      她终于明白,她是要离开他了。是渐渐的离开他的生活,抽出他的生命。或许……她始终未曾真的进入过。
      他会跟别的女子在一起,赏花,望月,床第之间、鱼水之欢。
      她此刻多么嫉妒那个叫梨燕的女子,嫉妒的快发了疯,却也没有办法。喜欢有多深,失去时就有多绝望。
      萧清晓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累得睡着。她的手垂了下去,再也不知道如何抓住他。

      午间的日头渐渐西沉了下去。未至傍晚,花影阁还略显清静。
      梨燕矜持的用袖掩口,打了一个哈欠,望了望眼下,又望了望坐在对面神色平和的少年公子,忍不住一笑,道:“本是软玉温香的销魂夜,偏成了和王爷下一宿的棋,如今梨燕的脑袋都快炸了。”
      萧御闻言也是微微扬了扬唇角:“梨燕姑娘棋艺过人,这才总是战局胶着的。”
      “王爷客气,明明是王爷让着梨燕。”梨燕生得美目盼兮,姿容无暇,虽是有清雅有才之名,却因为训练过,一颦一笑都带着女子的妩媚,她站起身来,身上薄纱裁制的衣衫包裹出她玲珑的身段,愈发显得楚楚动人。然而萧御却只是淡笑,举手投足依旧自然。
      梨燕深深的看他,好半晌,她幽幽吐了口气:“王爷真是好定力。”
      听了这话,萧御竟有些羞涩,他微微垂下头,轻声道:“姑娘天香国色,该与真心喜欢之人欢好才是。”
      梨燕愣了愣,苦笑着道:“王爷呀王爷,您这是为我着想呢?”
      “昨夜之事,实在突然。本王……”萧御正想着措辞,梨燕的声音就幽幽传了过来:“王爷可知我昨夜选得就是喜欢之人?光才情高也是不成的。”
      萧御一怔,抬起头来看着梨燕,却见她目光含羞,带着笑意静静望着他:“昨儿个我早就留意到王爷了。这进了青楼的男子,哪一个不是四下里看看一饱眼福?偏偏王爷进来,只和那几个公子哥儿们应酬,目不斜视。那时梨燕便想,这位公子定是光明磊落之人。后来,梨燕从蝉柳姐姐那儿得知王爷是这等尊贵身份,本不敢再多想,却不料王爷竟也递了诗词上来,委实让梨燕欢喜了好一会儿……”
      “这个……”萧御忍不住苦笑摇头,昨夜大家酒兴正高,遇上梨燕的事,都要起哄呈词,他拗不过众人,只好也随便写了一首诗上去,却不料竟中了选:“这里面有些误会……我昨夜并不是……”
      “梨燕还当王爷是对我有心呢,”梨燕却半笑半恼的打断他,“不料上来了才知道,王爷到底还是嫌弃我这蒲柳之姿的。”
      “不是的……本王……本王只是觉得不妥……”萧御以前除了宫女,甚少与少女交谈,对于女孩儿的喜怒,着实有些摸不透。似是方才还好好的,一转眼就要生气了。
      梨燕知道萧御之前曾来过花影阁,与蝉柳交好,误以为他是看上了对方:“不妥?有何不妥?莫非王爷心里有了人?可是蝉柳姐姐?”梨燕一连串问过去,更让萧御难以回答,只摇头解释:“不是,都不是。”
      “那……”梨燕神色落寞:“是觉得梨燕身份卑贱,配不上王爷吧……”
      “唉……本王都说了不是,要怎样解释你才明白?”萧御叹息道:“梨燕姑娘你有才有貌,虽身居青楼,却也是个干干净净的女子。本王昨夜想,你该找一个你喜欢的又真心疼你的男人,把这珍贵的身子留给他……”
      “呵……王爷……”梨燕禁不住又苦笑:“您这话真是天真了。过了昨晚,今日的我就是人人可买一夜良宵的青楼女子了?守身如玉?那是个笑话。我昨夜之所以拼了所有的银子自己选男人,就是不想把对女孩子来说何其珍贵的东西给那些满身铜臭味的色鬼。王爷,你还不明白么?梨燕是喜欢你的,所以才选你。与王爷共度良宵,梨燕觉得无怨无悔。”
      她的话大胆直接,倒让萧御脸红不已,他一时间竟说不上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楚自己的思维,艰涩开口道:“我确实忽略了这点……辜负了……辜负了姑娘的垂青……”
      “唉,王爷。您真真是个好人……”梨燕长叹了一口气,声音轻轻柔柔:“纵使到了现在,王爷还是不肯要我么?”
      “本王……”萧御低下头,有些尴尬。
      “说来说去,王爷,您还是无心于梨燕。不喜欢我。”静默了好一会儿,梨燕忽地笑了一下,有些苦涩。
      “这个……”萧御还是低着头。
      “好啦,王爷。梨燕不会为难您的。这棋下的,你我都倦了,就不必再继续了。烟花之地,能识得王爷,也算是梨燕的福气。只是,有缘相识,却无缘相伴。哪怕一夜都不成……”梨燕轻叹了口气:“王爷回去吧,早些休息。以后若得了空闲,就来看看梨燕吧。与王爷下棋聊天,梨燕还是很高兴的。”
      “那本王……就不打扰姑娘歇息了。”萧御也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行至门口,他停住脚步想了想,道:“谢谢姑娘垂青。本王相信,纵使身陷淤泥,姑娘的心也是干净的,总有一日会遇到能得姑娘心又爱护姑娘的男子。”
      “托王爷吉言。梨燕在此谢过了。”梨燕福了福身,转过脸去,听得门被轻轻阖上,才无限伤感的叹了口气,有些哀凉的自语道:“难得碰上一个如此的男子,可惜无心……”

      萧御走出梨燕的房间,就看到八宝真百无聊赖的四处乱看,对方一见到他出来,赶紧跳了过来,笑的一脸暧昧:“王爷……昨儿……”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御干脆利落的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闭嘴。”
      “……”八宝语塞,他察言观色,见萧御神色疲惫,并无兴奋满足之神情,只得换了另一件事说:“对了,方才蝉柳姑娘身边的丫环来过几次,看来是想看王爷起身了没……”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她那儿一趟看看吧。或许有什么事儿。”萧御转了个身,又朝着蝉柳的屋走去。一路上若有所思。走到一半,他忽然又停住转身看着八宝:“咱还有钱吗?”
      “啥?”八宝被问的一愣,连忙翻钱袋:“王爷要多少?”
      “呃……”萧御犹豫了一下:“都给这儿的老鸨吧。让她准了梨燕姑娘卖艺不卖身。如果不够,再去咱府里取。”
      “什么?”八宝吓了好大一跳:“王爷,这么说,您要包下梨燕姑娘了?”
      “这是包下么?”萧御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
      “这还不叫啊?”八宝好笑:“这不是要梨燕姑娘只伺候王爷您一个人么?”
      “……不是……这事……你告诉这儿的老鸨,别让别人知道,以为是我包下了梨燕姑娘。至于梨燕姑娘,她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哦……行……一切按王爷意思办。”八宝机灵,立刻就去找蒋春燕了。
      萧御一个人走到蝉柳屋门口,还未进去,就刚好碰到蝉柳要出来,两人在门口撞上,忍不住相视一笑。蝉柳正要说话,就看到对面莲波的屋门开了,她一脸喜气的站了出来。顺带着传出一阵香风。
      蝉柳笑笑,道:“看来是顾少要来了。”
      “顾少……”萧御低声念这名字,神色略有些不快:“是皇姐夫?”
      蝉柳闻言一琢磨,恍然大悟的抚手,望着萧御:“对呀……这……顾家的少夫人,是王爷的胞姐瑶锦公主吧?”
      “嗯。”
      “唉……那王爷这段时间应酬,想必也听了不少顾少的传言。”蝉柳见萧御神色不佳,连忙先引他进屋,关上房门。
      “他经常来么?”萧御忽地又问。
      蝉柳听了一怔,想了想,就明白过来:“王爷,顾少是一贯风流之人,又与莲波相好。怕是公主也受了委屈。恕蝉柳在此多言,夫妻之间,沟通最是重要。王爷若有时间,可劝劝公主,有什么话,还是要跟自家驸马说开了的。蝉柳说句不敬的话,不知公主是太端着,还是太骄纵,只是蝉柳识得顾少这么多年,明白他喜欢识趣、又偶尔撒娇的女子,虽说公主千金之躯,可是嫁了人,到底也是别人的妻子,要讨得丈夫欢心,自己才能少受些冷落。”
      “嗯。”萧御点点头:“你的话,我记住了。”蝉柳是个善解人意的温雅女子,与她说话,萧御觉得自然舒适。而很多事儿,她说的也在理。所以有时得了空,他很乐意在蝉柳这儿坐坐。因为也算是熟悉,他们之间说话更为自在。没有那些繁文缛节。
      “蝉柳,方才派人找我可是有事?”
      “哦,也没什么。就是看王爷起了没,若是得闲,就邀王爷过来喝杯茶。不料王爷那儿一直没动静。”蝉柳也掩唇轻笑,眼神有些暧昧的望着萧御。
      萧御无奈的叹了口气,脸有些红,道:“没有,没什么的。”
      “咦?什么没有?”蝉柳有些奇怪:“难道……昨儿晚上,王爷和梨燕……什么都没发生?”
      “嗯……”萧御淡淡应了声。
      “……”蝉柳一时无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瞪着萧御:“奇了……这可奇了……王爷……您……您这是?”
      “我……我只是……”萧御在她好奇的目光下涨红了脸,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到底还是蝉柳体贴,片刻后,她笑出了声,看着萧御感慨道:“王爷,您啊,有时还真是个孩子。唉,您今年不过十七岁,确实也是个大孩子。”
      萧御抿了抿唇,没答话。
      蝉柳笑着,摇头,再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笑,认真看着萧御道:“王爷,您呀,绝对是个好孩子。”
      “您想来是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吧?王爷,容蝉柳好奇一下,梨燕那般美丽的少女,王爷就一点儿冲动都没有?”
      蝉柳问的直接,萧御有些支吾:“我……还好……”
      “噗,”蝉柳又笑了:“行了,王爷。蝉柳明白了。王爷是自制极佳的人,对梨燕也并无喜欢之意。唉,这么说着,蝉柳倒有几分好奇,不知日后让王爷无法克制喜欢上的女子该是什么模样?”
      萧御腼腆的笑笑:“我也未想过这些问题。”
      “哦?那,日后的王妃,王爷可设想过?”
      “随我皇兄指婚吧。”
      “王爷倒真是十分理智。唉,王爷,难道你就不曾期望遇到一个可以让你失神的女子么?”
      “让我……失神?”萧御一愣,脑海里忽地跳出一个身影来,她一身白衣,素净如莲,好似微微笑着,用他不懂的眼神望着他。
      “王爷……王爷?”蝉柳的呼声拽回他的思绪,他连忙应道:“呃?怎么了?”
      “我才说完您就走神儿了。”蝉柳笑了笑:“莫不是已经遇上了?”
      “没有。”他连忙矢口否认——他刚才在想什么呀?那是疼爱他的姐姐,他的皇姐啊。

      那个时候,他还太年轻。对很多人情世故还未了然。他总是不懂,不懂她的某些举动,和一些眼神中暗藏的情绪,所以斟不破她欲语还休的情意。
      而那些明白她心意的人——如景夏,如萧远晴,如萧祯,他们都曾设想过如果萧御明白了,他们之间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可惜啊,年少的时候,没有如果,只有错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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