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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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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迫不及待地看了那本《寂寞吞声哭》。看完之后感觉心里堵堵的。涩涩的。
季寞是个安静的女孩,喜欢坐在角落里,喜欢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和泰戈尔的诗,喜欢微笑倾听。
程诺喜欢篮球,游戏,和季寞,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从来不知道季寞,而季寞,认识他。
在每天,每个不经意的瞬间,人海中的偶然,不期而遇,或者是刻意擦肩,细枝末节让人心动不已,每次,只差一点。他们说过话,一句,几句。
“总有相识的契机,人与人,擦肩而过也有故事。”——作者如是说。
所以季寞终于和程诺在某次偶然,差一点,能够真正认识。只是,发现迟了。
于是退回原位,甘心祝福。
“男孩变成了男人,女孩,依旧是女孩。”莫名其妙,为了这句话模糊了视线。
老了的程诺在养老院,季寞在墙外经过,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季寞循声望去,隔着窗,两人视线交汇,程诺微笑着说:“柴可夫斯基和泰戈尔,我也喜欢。”
一直以为,只是路人,所有相遇悸动,是季寞一个人的心情。
没有想到,程诺竟然也是知道的。
为何不说,没有机会,也许,有的东西,不破,才是最美好的结果。
霏郁总觉得自己缠绵如丝的感情被这本书拆解了。
她脑中闪过程圻的微笑,想起了两次没有想起的灵光,那个词,是“月光”。
月光般的笑容。
程圻,程诺。
想到书里,季寞和程诺最靠近的时刻,是一场舞会,交换舞伴,季寞的高跟鞋坏了,程诺说:“介意,靠近一点吗?”他让她踩在他的脚尖上起舞,他们是最完美的舞伴。只是一夜,没有永远。
比落落书里的“要不要在一起”更有杀伤力。
小说,终究是小说,这么美,不是现实。
霏郁又一次做梦,只是这回看不见谁在梦里,只是感觉自己着不了地,听见一个声音说:“把手给我。”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感觉自己的手落入温暖的掌心,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拥在了谁的怀里,她听见一个声音说:“别怕,有我。”
可是突然听见了另一个女孩子的呜咽,然后感到自己被放开,被狠狠遗弃了。
醒来后,发现眼角是潮湿的。
一定是想太多了。自己这个年纪,大概,正好是爱做梦的年纪吧。
那个模糊的面貌,或者是路人甲,或者是路人乙,什么关系也没有。
周一升旗,意外听见程圻在唱国歌,普通话不准兼五音不全,不过唱得很认真。
“看不出你挺爱国的。”回课室后霏郁笑他。
“是看你唱得那么认真,不好意思不唱。”程圻笑。
“真的?”霏郁不信。
“真的。”程圻认真的样子倒是满搞笑的。他还是适合做一个痞子。霏郁想。
“以前啊,大家都说程圻是不折不扣的痞子,不过我发现,你还是挺不错的。”霏郁说。
程圻露出八颗牙的国际标准笑:“哦?韩非子同学,你可真是我的伯乐。”
霏郁挑眉:“你是马吗?”
程圻纠正:“不,我是‘千里马’。”
霏郁笑倒。
程圻是个话多的人,霏郁对相熟的人也是很能侃的。虽然霏郁是和女生聊,但是程圻,自从成为霏郁的同桌,也就成了她的例外。
就这样不突兀地熟稔。
上英语课的时候,程圻没有写作业,于是拿过霏郁的练习册狂抄。
霏郁没有制止,反而笑着看他——大概,这就是被程圻带坏的地方吧。向来正直的霏郁终于“堕落”了。
他好像很紧张啊,真有意思。
霏郁不厚道地想。
老师检查过来,程圻把霏郁练习册还过来,老师也没有发现,满怀希望地问程圻:“程圻,你的作业呢?”
程圻挠挠头:“没做。”
老师很郁闷地闪去检查别人的作业去了,霏郁这才发现程圻翻开的作业竟然是后面没学过的单元的,不禁有些奇怪。正想着,程圻又飞速地抄起霏郁的作业。
等老师检查完,程圻一个健步冲上去,夸张地叫着:“我原来做了诶。刚才翻错了。”
老师翻开他的作业,脸上阴转多云转晴。
“刚才怎么说没做啊?”
“今天没有做啊,因为,我早就做完了。”程圻一本正经地回答。
下课后霏郁笑得东歪西倒:“程圻啊程圻,你今天速度简直就不可思议啊。天啊,笑死,你那表情配合MISS刘的眼神,简直如同一场狗血的电影……”
程圻含笑看霏郁,然后突然说:“这样真实多了。”
霏郁捂着嘴收声,冷不防被程圻拿开了手:“朋友面前是不用故意装女人的。”
霏郁冷脸了,然后把半长的头发都拨到眼前装贞子,程圻很配合地做出惊恐状,结果嘴里蹦出来的却是:“你,要非礼我吗?”
霏郁囧。然后一招“夺命掌”直冲程圻胸口,程圻格开,笑得一脸狡猾:“你打不到我。”
霏郁佯怒,背过身去不理程圻。程圻觉得无趣,有一搭没一搭地推霏郁的肩膀:“韩霏郁~韩霏郁~韩霏郁~”
霏郁算准时机一回身掐住程圻的脖子:“哈哈哈,还掐不到你?”
这天,霏郁有些时运不济,出门的时候竟然撞到墙——从理论上来说,这种可能性是,零。
“天,笨鱼,你被劫了?!”小疏一声惊呼,飞身过来差点扑倒霏郁。
霏郁推开她,嘟着嘴喃喃:“是撞墙。”
“你想不开?”小疏话音未落就被霏郁敲了头,然后一脸怨念,“偶是担心你……”
程圻在此时踩着铃声进来,一阵风般掠过,霏郁摇晃了一下——好强的风力。
“HI,韩霏郁!——你怎么了?”看着霏郁红肿的额头,程圻眉心蹙起。
“撞墙了。”霏郁也是非常郁闷。程圻的白牙突然露出来,霏郁有了不祥的预感,下刻就被程圻弹了弹额头,还正好在受伤的位置——狠!不过其实,他没有用力。
“你的头不够硬啊,先从豆腐撞起吧。”
下午课间,小疏突然拿着一个药箱摆在霏郁面前,打开,云南白药,红花油,狮子油,风油精……霏郁一怔:“哇,一个中午,你怎么搞到的?”
“不是我的。”小疏说,然后翻药。
“嗯?”霏郁疑惑。小疏白她一眼:“沈诵的。”
“啊?”霏郁又是一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带整个药箱过来啊。
小疏顿了一下,突然笑得有些羞赧:“是我啦。我让他带药,没想到他带那么多……”
霏郁看着小疏微红的脸颊,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时常看见小疏和沈诵默契地交谈,就该意识到了。
“梳子,绷带我应该用不着吧?”霏郁调笑。心里却满心俱失落。
就像是心爱的东西被人夺走,她不再是她。
小疏吐舌头:“好吧。”然后拿着药油往霏郁额上抹,凉凉的,辣辣的。
竟然觉得心里,好生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