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零挖坑 爱如沙堡》猫c行a天t下

5、第五夜

　　第五夜
　　"不用叫那么大声吧,脑浆都听到了."海斗皱着眉,听着自己的名字以回声的形式消散在风中.

　　"对不起……只是没想到那个搭档会是你."

　　"啊?听你的口气好像很不满呢?!"

　　"才没有."零小声的应道.

　　海斗的坏脾气比六年前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零一边听着海斗抱怨着"大老远的刚回来就执行这种鬼任务."一边头大的想.

　　"我刚接到的消息,有一批LEVEL E将会途经这里袭击城市,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截击他们.好了,我们接下来只要进到里面去等他们来就好了."

　　里面的情况并不比外面的好多少,但至少是个可以挡风的地方.

　　"睡吧,战斗大概明天就会开始,我们要为明天做好万全的准备."

　　零听话的走到角落里躺好,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有太多的疑惑需要海斗解答,零翻了几个身,发现自己心理的那些问题好像也随着自己的动作而翻滚起来,久久不能平息,最后零干脆坐起来在黑暗中发呆.

　　"……睡不着吗?"

　　"啊?嗯."另一个角落里传来的声音吓了零一跳.

　　他和海斗虽然很早就认识,可是怎么也热络不起来.也许是性格使然,这两个人一个冰冷,一个跋扈,这两种性格怎么看怎么不搭,要和平相处应该就是极限了吧.

　　"……为什么突然回来了?"零清冷的声线在寂静的黑暗里,很容易让人产生空茫的错觉.

　　海斗似乎被零恍若虚幻的声线震到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开口,"父母年纪大了,反倒想起还有我这个儿子来,写信一定要我回来.沏!真是可笑,明明没怎么在一起过的,突然要我回去,要怎么面对他们.刚好协会有这么个任务,我索性就接下了."

　　顿了顿,海斗还是把预备咽回肚里的话吐了出来,"只是没想到搭档会是你."

　　"就这么不想和我一起吗?"黑暗中,零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如果你还跟六年前一样没有长进的话,只能拖我的后腿……别光说我了,你那个比你还没用的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

　　"喂,你怎么了?"诧异于对方突然的沉默,海斗嘟囔道:"不想说就算了."

　　"……原来,对于我的事你还一无所知."穿透黑暗传来的零的声音,好似连呼吸都凝滞了.

　　"都说了,我才刚回来,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的事?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几年关于你的传闻倒是不少,真好,海斗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猎人了."

　　"喂,我在问你问题唉,好好回答呀."海斗却并不为零的夸赞所动……总觉得,现在的零似乎怪怪的.他不在的这六年间,真的发生过什么吗?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声响,好像是零为了压抑某种情绪而竭力抑制的喘息,就在海斗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达极限时,黑暗中传来一把冰冷的声线----

　　"……那家伙死了,被我杀了.被我吸光了血,死掉了."

　　"?!"

　　没有给海斗留下发问的时间,面前的墙壁突然破裂了开来.一只LEVEL E丑陋的脸突兀的放大在了破碎里的月光中,海斗沉默着端起了后背的枪,扣动扳机.一声枪响过后,地面上多了一堆沙尘,被风吹散在空中,马上便有数不尽的LEVEL E踩着地上还未消失殆尽的同伴残骸疯狂的冲进来.

　　"虽然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但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先解决这群家伙吧,让我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战斗一触即发,迅速的就如一场阴谋.
　　---------------我是零零的分割线,实在不擅长写战斗场面啊啊啊~~~

　　LEVEL E的数量多的完全超出了想象,海斗和零从深夜打到凌晨,LEVEL E的数量却好似不曾减少似的.海斗和零早就挂了彩,身上的衣服被不知是血还是汗的东西打透了.

　　冷风一吹,零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风中的血腥味在零的身形僵硬的瞬间,恍若约好了般刺激着零紧绷的神经.既要战斗,又要抵抗本能,零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可是,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如果自己在这里晕倒的话,海斗也凶多吉少了.自己怎样都没有关系,但绝对不能让海斗有事.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人在期盼他的归来,而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放不下了吧,如此无牵无挂的自己,即使死掉了也没有人会伤心吧.

　　这样想着的零突然觉得喉咙没来由的一阵干渴----该死的!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零,你怎么了?"

　　看着同伴突然扼住自己的脖子蹲下身去,海斗霎时乱了阵脚.

　　"……"既要抵抗本能又要保持神智清醒已经耗尽了零仅剩不多的体力,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答海斗的问题了,现在真希望海斗能放弃任务逃跑,由自己来料理这里也没关系,他只是单纯的希望海斗能够平安而已.

　　"该死!这种地方不能再多待了,零,还有力气吗?跟我走,跟他们拼了!"
　　面对海斗伸过来的手,零只是痛苦的紧闭双眼摇了摇头.

　　"你要我把你丢在这里一个人逃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要走一起走,死我也不会做丢下同伴的事!"

　　说完海斗用力的把零从地上拉起来,"你还不想死吧,那就证明给我看,你的决心."

　　最后这句话,海斗是附在零的耳边说的,但那带点柔软的语气,更像是在鼓励一个任性的弟弟.零突然觉得感动,明明已经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却还是要帮助自己……海斗真是个笨蛋!

　　零不再犹豫,抬起手中的血蔷薇,对着迎面袭来的吸血鬼们连开五枪,打出一条通路来,两人趁机一豉作气冲了出去,向与来时相反的方向狂奔.本来回去可能会更安全,但是一来会被协会惩罚他们公然放弃任务,二来会把危险带给别人,所以两人很有默契的向相反方向跑.

　　两人花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跑到一丛密林里,奇怪的是,那群LEVEL E却没有追来.难道他们只对那个地方有反应?那么一开始让他们等在那里的协会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的话……零的心理涌起了一股寒意,慢慢的抬头与海斗对视.

　　海斗避开零的视线,闷闷的坐在零身边,说:"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看来协会里有人要至我们于死地.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要至你于死地.你这小鬼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做为连累我的报酬,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个答案呢?"

　　"……"

　　"喂!"

　　"正如你所见,我是个吸血鬼……即将堕至E级."零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任何起伏,好像正在讲述的是别人的事一样,"所以,你有权利猎杀我."

　　望着零递过来的血蔷薇,海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迷惘.零……竟然是吸血鬼?!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应该猎杀他吗?

　　缓慢的拿起了递来的枪,海斗犹豫了.虽然自己发誓要斩断吸血鬼的悲哀,为了那个目标,自己也一直努力着,可是……对象换成了自己的同伴又是另一回事了.零,那个六年前懦弱又善良的孩子,竟然能若无其事的说着"我把他杀了",零,你到底……

　　"你还没有堕至E级."逃避般把枪塞回零手中,海斗突然觉得悲哀----拥有猎物和猎人的双重身份,这样的零,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

　　"你在可怜我吗?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要斩断吸血鬼的悲哀,原来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

　　略带嘲讽的语调激怒了海斗,他跳起来揪住零的衣领,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片空茫.还没出口的训斥就这样梗在了喉咙里……为什么要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呢?以前的你明明不是那样的.

　　"就那么想死吗?难得生在一个那么和睦的家庭里,这么轻言放弃,不怕你的父母伤心吗?"

　　"……他们不会伤心的,因为他们已经看不到现在的我了.四年前的那一天……他们全都死了,死在了那个把我变成这样的纯血种手里."

　　"所以,没有关系."零再度把血蔷薇塞回到海斗手中,枪口抵在自己的胸口,"就这样杀了我吧,现在的我没有一点牵挂."

　　那满满的悲伤像要从零无力的语调中溢出来似的,包围了海斗,淹没了四周.

　　海斗张了张嘴,吐出的却只有无力,他突然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对方空洞的眼眸,在他的心理不断扩大.扩大到心脏都要裂开了,那是他不曾经历的悲伤,此刻却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映在眼前.

　　零的手指握着他的慢慢的收紧在扳机上,海斗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冰冷的扳机上被压得生疼.心理有个声音随着这疼痛叫嚣着不断嘈杂----杀了他吧,我是猎人,既然他这么痛苦,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密林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不易察觉的轻响,刚才余下的LEVEL E竟顺着血腥味追了过来,打破了二人之间沉重的气氛.

　　零沉默着起身,毫不犹豫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奇异的是,血液在滴落以前如雾般蔓延开来,在空中织成一张血红色的蔷薇网,网的触手到底的地方,被刺中要害的吸血鬼们惨叫着化成灰.

　　零转向目瞪口呆的海斗,嘲讽般勾起唇角,"这就是怪物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