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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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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
把零带回夜间部自己的房间后,枢一边小心的为零的伤口上药,一边咂舌----这个女人下手可真够狠的!零的皮肤本就白皙光滑,身上新旧交织的鞭痕更是如蛛网般触目惊心.许多道伤痕都因未及时处理就又被新伤叠住,细长的伤口泛出可疑的红色,竟像是在零的身上刻上诅咒的痕迹.
想到这里,枢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与玛丽亚不久前的对话----
"给你一个友情忠告吧,如果不想他死得更快,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哦.尽量不要让他的情绪上有大的起伏,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毒会加速发作哦."
"谢了,不过我要更正一点,我救他只是为了不想看到优姬伤心而已.至于你提出的条件,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前后只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枢又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冷漠,抱着零毫不犹豫的消失在了残阳中.
"……该说你是死要面子,还是迟钝呢?"半晌,破旧的木屋里响起了一句轻不可闻的叹息,如果此时的枢听到的话,一定会再次怒不可遏吧.
正想着,手下的触感突然泛起轻微的变化.比水晶更璀璨的紫眸突然睁了开来,酒红色的眸对上的瞬间,枢突兀的有一种天荒地老的错觉.是的,也许有这样一个人长伴身边,即使天荒地老又怎么样呢?
然而清朗中略带沙哑的男声却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
"玖兰枢,怎么是你?!"
"听你的口气,好像忘记刚刚是谁救你回来的了."霸道的捏紧零的下巴,枢的声线冰冷异常,甚至有怒气涌动,"或者,你更希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个疯女人?"
"我又没有求你救我,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你……"冷冰的愤怒随着枢的手席卷上零纤细的脖颈,然而枢想在零眼中找到的恐惧却被释然代替.
枢松开手,悻悻说:"就这么想死吗?不过现在不行,因为现在的你还有其他用处."
余光瞥见零白皙的脖颈上清晰的淤痕,心理不由的暗叫了一声麻烦----这小子怎么跟个女人似的,皮肤那么嫩,也不知道玛丽亚那顿鞭子会不会在他身上落疤.说实话,零的身体还满漂亮的,要是落疤真可惜……可恶!我在想什么?!
枢恨恨的捂住前额,半分钟后再次放下手时,枢又恢复了一贯的优雅疏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下身,枢的吻在零的脖颈上映出淡紫色的治愈之光.压住零不断挣扎的身体,淤痕消失后,枢抬起头,恶质又残忍的对零说道:"可不能给你留下向优姬告状的机会,毕竟我在她心目中可是完美如天神的存在呢."
枢唇边的邪笑还没维持三秒钟,敲门声就惊天地动的响了起来.
枢把门打开,少女的身影便焦急的扑到了床边.
"零,听说你伤的很严重,现在还痛吗?"
虽然全身疼得像散了架,零还是装作没事人似的坐起身,"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所以不用担心的,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优姬用目光审视着零.虽然零难得一见的微笑很让人安心,但是零的个性就是爱逞强,这又使得优姬怀疑零在说谎.明明就很痛,却要骗她说没事了.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了,优姬你也该回去休息了,零就交给我照顾,好吗?"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却让枢的心理泛起了一丝异样的奇怪感觉.零喜欢优姬他当然知道,但为什么自己会在优姬的眼中读到不该有的情愫.……错觉吗?……一定是错觉,优姬爱的,从以前到未来,只有他的枢哥哥……也只能是这样.
"这就是,所谓的纯血种的悲哀吗?"枢有些自嘲地想,可是不知不觉间,大脑却脱离了枢的控制,把最不该说的话说给同样最不该听到的人听.
"怎么,堂堂的枢大人也会感慨人生吗?那我们这些小角色岂不是连存在的意义都要质疑一下了?"话里的嘲讽之意就那么突然的撞进了枢的耳膜,使枢的心理又是那么一阵无名火起.
"……喂,你要干什么?"枢的火气被零突如其来的动作冲散了不少,明明才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就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门边.锥生零,你难道真的如此恨我?恨到没有优姬在场,在我身边一分一秒都不愿多待?
"当然是回宿舍了,玖兰学长这话问得也未免太搞笑了吧."零抛下一句嘲讽味道不减的话,头也不回的拉开了房门.
枢被零的一句话堵在了原地.明明有很多种借口留下他的,但是……不想开口,枢紧张的发现自己第一次有了想逃避的念头.心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枢突然没有勇气知道.他对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恨!那是理所应当,但不知从何时开始,那恨渐渐变了质,膨胀成一种枢不愿去面对的感情.那感情是什么,难道真如玛丽亚说的那样……不可能!一种名为"冲动"的东西崔促着枢,从敞开的房门追了出去.
"零,你没事吧?零,把门打开好不好?"焦急的女声伴着敲门声震颤着零的耳膜.
真是的!没想到优姬竟然没有走远,就在男生宿舍楼边徘徊.自己踉踉跄跄一脸苍白的回来,被对方撞了个正着.自己目前的状态怎么说也和"没事"挂不上边,为了不让优姬担心,零只好躲回了房间里,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零,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再瞒着我,把门打开好不好?"优姬哀求的声线里已然带上了哭音.
好痛……全身痛得都好像火在烧,零想告诉门外的少女不用担心,可是脱力的身体竟连一句完整的话语也说不出来.房间里熟悉的景物逐渐的扭曲模糊,终于,零的视野沉入彻底的黑暗.
朦胧中有什么顺着喉咙流淌下去,甜美又熟悉,到达胃里却随着血液横冲直撞,就像一股抵死也不愿归属零的力量,叫嚣着要冲破零的血管.
……对了.这是玖兰枢的血,只有他的血才能这么毒!
零一颤,猛地睁开了双眸,视线里果然是玖兰枢一脸的焦急和关切.
……等等,为什么要摆出那种表情?你不是鄙视着我这个即将沦为LEVEL的怪物?……真是讽刺,露出那种表现,是在可怜我吗?别开玩笑了!虽然我已经一无所有,但还没廉价到需要你玖兰枢来同情的地步!!
一股冰凉的感觉突然打断了零的思绪,下意识的低头,原来是枢正在向零的伤口上涂抹什么.
"玖兰枢你干什么?!"零挣扎.
"给你的伤上药啊,刚刚药没上完你就逃走了."枢一脸无辜的答道.
"玖兰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何必把好好的药浪费在我身上,还是请您留给真正需要它的人吧,我一个下极吸血鬼实在是无福消受!"边说零边用尽全身力气扼住了枢的手腕,不容枢的手再在自己的伤上前进半分.
尽管枢竭力想压制自己的情绪,话里的愤怒还是可以被清晰的感觉得到.
"锥生零,你不要再倔了好不好?!半天时间还没到,你就昏倒了两次,优姬都担心得哭了?!!你想糟蹋自己,可以,但你没权力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别人为你伤心!!!"
零听过玖兰枢的话后不仅罕见的没有还嘴,还顺从了下来,倒是让枢松了一口气.
不可否认,枢的手指修长有力,不知是不是怕弄痛自己,竟然放轻了力道.这使得零很郁闷,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连让点痛都忍不了吗?不过……真的很舒服,手指如沾染了魔力般,被抚过处的疼痛感都减轻了,反而被一种奇怪的清凉感代替.
"你的衣服上全是血,用不用我叫人替你……"枢抬起头望向零,"洗一洗"三个字就这样梗在了喉咙口.因为枢看见零熟睡的侧脸,在月光下晕出柔和的光,恬静又美好.那是完全卸去了防备的零才有的表情,枢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在这样的美丽面前,好像做什么都是亵渎.
犹豫了一下,枢还是轻轻的给零盖上了被子,快步走出房间,枢不禁把身体倚在门板上.抬手按住胸口,皮肤下的某样东西还在剧烈的跳动着----为自己刚刚的无聊的冲动……是睡眠不足吗?怎么会在那一瞬冒出那么古怪的念头?……对,一定是这段时间为了太多的事操心,导致休息不好.不会是别的原因了,自己怎么会……冒出想吻他的念头?!真是无聊至极!睡觉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当自己今天什么也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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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大人,这里有您的一封信."星炼边说边恭敬的把信递给了枢.
蓝堂在一边神色古怪的开口,"枢大人,如果不想看……就别看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一句话模糊在了蓝堂的嘟囔声里,枢的视线向下移,瞥见信封上的落款,心理便不自觉得涌起了一股释然.
枢看信的过程中,蓝堂一直陷在沙发里,垂着头沉默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直到枢的声音响起,才充满兴奋的抬起了头.
"既然是蓝堂的生日宴,我怎么能缺席呢."淡淡上扬的尾音,表明了枢并没有责备蓝堂的意思,相反,还很高兴蓝堂家主的邀请.
"那个,"蓝堂如想起什么般顿了一下,但还是在枢眼神的鼓励下重新开口,"如果席间父亲有什么无理的请求,枢大人可以不必理会.枢大人……只要按自己想的做就好."
说完蓝堂便像害怕枢反驳似的逃走了,留枢一脸若有所思的楞在桌前,自语道:"按自己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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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你的伤真的好了吗?不用撑着来上课也没关系,我会帮你请假的."优姬一脸担忧的跟在快步行走的人身后,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零本就不怎么健壮的背影,在那之后更显得苍白.
"优姬,你别成天跟个老妈子似的担心同一件事了行不行,我都说了我没事了."受不了般的转过身,还来不及收住脚步的少女险些撞进少年怀里.
"老、老、老、老妈子?!零你个坏蛋,我哪有那么老?再说人家是真的很担心你呢,你上次骗我说没事,结果还不是伤得很严重?!"优姬气得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零,完全的一副泼妇相.
"这次我说的是真的,用不用我脱光了让你验明正身?"
闻言优姬的脸再次红到了脖根,"……我……我……你……"
"?"零一脸的无奈,刚把手伸向上衣的纽扣,就听优姬惨叫道:"不要啊~~~"后光速逃走.
"……"
"零,你跟我过来一下."从走廊那头过来的理事长用罕见的严肃表情对零说.
到达办公室后,理事长只是让零坐在自己对面,自己则是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品茗.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理事长还是皱着眉头,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是不是协会有任务给我?"
就算好静,零还是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沉默,率先打破了僵局.
"这次的任务是监视上层吸血鬼的聚会,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拒绝."
零倒底是杀害绯樱闲的嫌疑人,这嫌疑到现在还没有洗脱,就这样让零去,太冒险了.说不定哪些激进的吸血鬼,会做出对零不利的事情来.
"既然是协会安排的,至少表面上要顺从吧.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零不再给理事长反驳的机会,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