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anconi Melody 白色旋律[黑白]》木槿簪

13、第二部分01.

　　11.

　　鲁路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久久沉睡的思想里，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将他惊醒。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是鲁路修•兰佩洛基，我是创造奇迹的男人，这个世界已经不可救药，我要毁灭世界然后重建它。

　　于是他带着狞笑来到卡萨尔大学，并让这方土地在一天之内成为他实现“梦想”的“根据地”；全校几千学生成为他的奴隶，“All Hail Azreal”的声音久久回响在地下操场。Azreal是他的新代号，完美而贴切的代号，他喜欢极了。
　　他对这迅速诞生的一切都很满意，就像玩一样。能够让很多很多的人跪在他的面前，“以首触地有声”，表示对他无尽的虔诚。
　　鲁路修不孤单，Azreal不止一个人。和过去的Zero一样，拥有一个很大的团体，不仅仅是变成奴隶的学生们，还有一帮和他一样拥有红褐色瞳孔的人——其中有恋人，有亲人，还有朋友与合作伙伴。他们与奴隶不同，他们依然可以保持清晰的头脑看着“奴隶们”向Azreal下跪，自己依然可以当面称呼他为“鲁路修”。

　　鲁路修自从醒来后就以“毁灭世界”为己任，靠Geass，靠军队，靠暴力，以及疯狂致力于生物研究的伊凡•乔沃维奇。先从美利坚开始，然后逐步吞掉世界。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说每一个国家的侵吞都是一个小梦想的实现，那么布里塔尼亚对鲁路修来说就是一个比较大的梦想。以至于他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看到娜娜丽微笑的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都会说：
　　[我一定会顶替你的位置，让你的头颅在我的脚下滚动。]

　　可惜的是，鲁路修酝酿已久的计划没有逮到娜娜丽，反而逮到了一个号称“Zero”的人。
　　鲁路修不知道自己对这个人是怎样想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抓住他，他也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叫“枢木朱雀”。于是抓住他了。
　　抓住他在鲁路修的计划里本来没有丝毫痕迹。所以这次行动是完全以失败告终的——即使鲁路修已经向世界下了挑战书。不过鲁路修看到瘫软如烂泥、深深垂着脑袋被人架到卧室的Zero依然欣喜万分。

　　…………

　　一脸傻笑的卡萨尔校长来到原本属于他的地盘向Azreal汇报情况。说我们的学生已经进入了全面的练习状态，体力好的全部练武术去了，操作能力好的全部练“变形金刚”，智力好的全部投入超负荷学习中……
　　结果鲁路修一点满意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甚至从卡萨尔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细心地望着静静地坐在一旁、呆如雕像的夏利。
　　[夏利，饿不饿啊？要不要来点呢？]鲁路修微笑着问，把手腕递到夏利口边。
　　过了好半天，夏利才呆滞地晃了晃头，眼睛一眨不眨。
　　唉，你就是这样冷漠啊……根本不理我。鲁路修叹了一口气，把手臂搭在椅背上，侧着身子，眼睛的余光瞥到了一直保持傻笑状态的卡萨尔。接着温和的表情变得僵硬了，教训般地说：[你以为这是幼儿园啊？！让他们学学算术玩玩玩具然后打打架就能统治世界了吗？]
　　[那Azreal大人您的意思呢？]卡萨尔问。
　　鲁路修的目光瞟上天花板：[全部让他们练习Knightmore吧，我们不是有七十四架吗？让那几个对机体研究比较深的学生继续研究高效能的机体；然后找一些有学习生物天赋的学生帮助伊凡搞研究——这是最重要的，要我看来，生化武器要比那些钢铁玩意儿强得多。]
　　[明白！]卡萨尔大声说，然后被鲁路修逐出房间。

　　鲁路修的目光又落在夏利身上，夏利穿着一身中国宫服，繁琐沉重的头饰、衣带复杂的裙装，还有龙飞凤舞堪称“张牙舞爪”的繁复花纹让夏利花枝招展，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卡萨尔那个家伙可真是啰唆啊……]鲁路修埋怨似地说，然后继续打量夏利，感慨道：[不过你还真是美丽啊……不过我觉得还可以加一些宝石进行装饰，效果会更好。]
　　而夏利似乎什么都听不见，鹅黄色的眼睛显得一点神采都没有。半晌，她才缓缓地说：[好……重……]
　　和夏利交流简直是浪费时间，然而鲁路修依然孜孜不倦，而且很有兴致。

　　坐在一旁许久的V.V终于受不了鲁路修对夏利的如此“娇惯”，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说：[行了鲁路修，你又不是不知道夏利复活后神经系统出了问题；而且你别忘了你的大脑也不怎么正常。你好好照顾她就好了嘛，她饿了会说，你只管把你的血给她就是。说那么多无聊的话干什么！]
　　鲁路修一脸不满，用鄙夷的眼光看着V.V，说：[别以为你是我伯父我就会对你客气。]
　　[你应该尊重你的伯父！]V.V说，用的却是十足的小孩子声音。
　　那你也应该拿出点伯父的样子啊……比夏鲁路年龄都大居然舔棒棒糖……鲁路修不屑道。

　　[要你管啊！人各有所好。]V.V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抬起头问：[话说回来，你一直很器重的乔沃瑞奇，他可靠吗？我不认为他的生物技术能够超过Geass的能力。]
　　[你说的没错啊，伯——父——大人。伊凡的生物技术的确不能与Geass相提并论，但是我觉得在战争中他的技术要比你的能力实用的多。他现在的研究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全世界所有的生物学家加起来都没有他的水平。如果他的每一项构思每一项誓言都成功了，他将当之无愧地成为“第四次技术革命”的先驱……]
　　V.V皱了皱眉，打断鲁路修的话：[我怎么听着你字字句句都在说：我是伯乐，他是千里马，这只千里马是前无“古马”后无“新马”的绝代好马呢？]
　　我还没说完呢！鲁路修说，[生物技术一旦运用到战场上，杀敌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一个病毒导弹，就能灭掉半个国家……当然，伊凡正在制造杀敌利己武器——而这只是我与他计划的一部分。我们下一步，下下一步，将会在这一方面有更高的突破。]
　　[可事实是……伊凡什么也没造出来。]
　　[那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提供足够的器具。不过多久……]鲁路修轻笑一声，[看似平静的太平洋也会海浪滔天啊……]

　　V.V想了想，接着说：[我觉得还是由我组织一个Geass教团比较保险。而且，你相信伊凡会一心一意地称呼你为“大人”吗？不见得吧，既然你肯定他有超人的天赋，那他有了能力就有可能把你侵吞。对了，还有那个小勒……]
　　[放心好了，这两个人我已经确定过了。]鲁路修说，[他们我是绝对放心的。至于伯父大人你说的“Geass教团”，我看还是免了吧，我可不希望我手下的学生们变成一堆有超能力的怪胎。]
　　[好，随你便。]V.V把剩下的糖塞进嘴里，然后嘎巴一咬，吞了下去。

　　真是杞人忧天的伯父啊……鲁路修想。他的目光又转向夏利，伸出手细心地拨开她额前的头发。[要乖啊……]鲁路修说。

　　…………

　　娜娜丽女皇安全地回到了布国，可在美利坚机场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在她的脑海里不时地浮现，一次一次地描黑，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安琪儿顺着夕阳的光线，目光落到娜娜丽的脸上：她的脸真是越来越苍白了。握着钢笔工作的手指已经停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啊”了一声，仿佛从噩梦中惊醒。然后虚汗就流了下来。
　　好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慌忙地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然后动笔。

　　[女皇陛下，你累了，休息吧……]安琪儿轻轻地走到她身边，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娜娜丽回答。
　　安琪儿心里突然泛起一股莫名的心酸。她知道娜娜丽情绪不好的原因，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娜娜丽的一举一动如此让她揪心。她知道Zero的失踪对她是很大的打击，但是……这一点不应该让娜娜丽萎靡不振。
　　陛下，有句话安琪儿想说。她突然鼓起勇气，娜娜丽抬起头，没有看她，但是已经示意她会听。

　　[我觉得人活着不是靠着支撑，而是让自己站立地活着。]
　　话音刚落，安琪儿似乎在娜娜丽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道光。
　　然后娜娜丽说我知道了。简单的话突然变得有了重量。

　　Zero的失踪成为报纸的头条，有人欢喜有人忧。美利坚机场刺杀事件有关的任何音像制品，都纷纷被拍卖，卖价过亿。
　　日本的反响最大，甚至整个日本公民都要求本国出资组建搜查组，去美利坚寻找Zero。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美利坚看到气势汹汹来到本土的“日本搜查组”，对开始的决定完全后悔了。日本的架势，知道的明白他们搜寻Zero，不知道的一定以为这是“第二次珍珠港大战”。

　　[真是的，计划看来要推迟了……]修奈泽鲁说，然后他看到日本的航舰掠过头顶。

　　…………

　　校园的风景就是好，一天中无论那个时间都各有特色。花园，林荫道，错综复杂的道路，教学楼，总是带着浓厚的书香气味，雅致极了。

　　伊凡应鲁路修的要求去给朱雀疗伤——在鲁路修的卧室里。伊凡怎么都想不通鲁路修干嘛那么关心这个“俘虏”啊！他好几次看到Zero的面具时都想笑，但每次都忍住了——他觉得Zero的衣服和Azreal的衣服一定是一个人设计的。不过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两个人一定是气味相投了！连审美都这么像。

　　Zero的伤对伊凡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所以没过多久，伊凡就完成了任务。他刚刚走出房间，就看到对面的墙上靠着一个人。
　　[嗯，好了？]鲁路修看到他出来，问。
　　嗯，好了。伊凡回答。
　　他怎么样？伤的程度如何？鲁路修接着问。
　　伊凡跳了一下眉毛，觉得鲁路修对这个小孩关心的过头了吧！他想了想，决定耍耍鲁路修，于是咳嗽了一声，大声说：[他呀！伤的还行吧，比我想的要严重。伤口嘛，都感染了，我就把他受伤的胳膊呀腿呀全卸了下来！现在它们还躺在地上呢。那个鲁路修，你一会儿拜托值日生把它们收起来销毁吧！……]

　　伊凡一边说鲁路修的脸一边青，到最后都铁青铁青的了，伊凡依然滔滔不绝，根本没有注意到熊熊的怒火已经烧到他头上来了。
　　[你说什么！！！！！！]鲁路修大吼一声，把伊凡顿时吓呆了，他上前一步抓住对方的衣领，瞪大眼睛：[你知不知道身体对朱雀有多重要！他的体力那么好你突然让他残废你于心何忍啊！！！他会疯的！]
　　伊凡呆了，等鲁路修吼完后，他笑了起来：[骗你的，我哪里干啊……但是，鲁路修，这个人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啊，你这么关心他？]
　　鲁路修的怒火顿时消了下去，他松开手，说：[我哪里知道，我就觉得这个人很重要罢了。]
　　伊凡盯着鲁路修看了一番，然后带着诚恳地语气说：[鲁路修啊，其实我觉得你的神经也很不正常……]
　　那是当然，都死过一次的人了。鲁路修说。
　　[我觉得，如果我有能力，把你的神经调正常……]
　　[那也很好，我会接受。]鲁路修说着离开，[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把我们的神经都调一调，我发现神经不正常的人还真不少。]

　　看着鲁路修消失在走廊里，伊凡指了指自己，困惑了一番，说：[他是在说我么？我不正常？……诶！哪有！]

　　…………

　　夏利缓缓地走到鲁路修卧室门口，推开门……
　　然后看到沉睡在沙发上的Zero。
　　夏利一愣。然后呆呆地看着他。

　　熟悉的衣服和面具十分的刺目，夏利从复活以来就没有光泽的眼睛突然恢复神采，然后逐渐变的疑惑，凌厉，愤怒。

　　Zero杀人……
　　Zero杀了父亲……
　　Zero夺取了世界……
　　Zero毁灭了……！！

　　两个大大的惊叹号出现在夏利的脑海中，她咬着牙慢慢地走到壁炉前，把壁炉上装饰用的刀子取下来。将利刃拔出，把刀鞘丢在地上。
　　看到Zero双手双脚都被铐住她感到很欣慰。她用同样缓慢的速度走近他，然后高高地举起刀子。

　　水晶吊灯的光掠过刀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