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情书》华柎注

20、我心永恒③

　　周六，吃过早饭，周雅南开车去了沈皓的部队。她停好车，锁好车门，在警卫值班室填好了来访登记薄，走进部队大院。

　　周雅南穿过长长的甬道和训练场，向宿舍楼走去。

　　这个时候，沈皓正在宿舍的卫生间洗衣服，打上洗衣液，边用力搓洗衣服，边放开嗓子深情款款地唱起了阎维文的《说句心里话》。

　　沈皓天生一副好嗓子，有着男高音高亢洪亮的嗓音，唱歌功底也相当不错。每当部队节假日搞文艺晚会之类的节目，他总是积极参与，或高歌一曲，或弹一支吉他曲，也算是文艺积极分子。

　　周雅南在走廊里就听到了沈皓的歌声，她笑了一下，心说：歌唱得还不错嘛，好听。同时，加快了脚步。

　　来到沈皓宿舍门前，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这时沈皓正唱到“说句那实在话，我也有爱，常思念那个梦中的她，梦中的她——”

　　“来来来来来，既然来当兵，来来来，就知责任大——”

　　未等沈皓唱出下一句，周雅南先声夺人地接唱了下去。

　　周雅南唱罢，沈皓又接了下去“——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保卫咱妈妈谁来保卫她，谁来保卫她。”

　　那份默契与流畅，俨然有一种秀才与刘三姐对唱山歌时的情景与韵味。

　　“沈皓，唱得不错，棒棒哒。”周雅南拍着手说。

　　沈皓笑笑：“你接唱的也很完美。”

　　“那我问你，你的那个‘梦中的她’是谁呀？”

　　“当然是你呗，还能有谁。”

　　“这还差不多。”

　　周雅南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雅南，你怎么来啦？”周雅南的突然出现，令沈皓喜出望外，他起身欣喜不迭地道，“你来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呀，我好去大门口接你去。”

　　周雅南嫣然笑道：我要是告诉你我来，恐怕就听不到你这男高音美妙的歌喉了。唱得真不赖呀，沈皓，就凭你这嗓子，如果去当歌唱家，那就是中国的‘帕瓦罗蒂’啊。”

　　“你就取笑我吧，有我这半斤八两的歌唱家吗，还帕瓦罗蒂？”说着，沈皓给周雅南搬了把椅子，“坐吧，雅南。”说罢，坐下继续洗衣服。

　　“没取笑你，沈皓，你唱得真的好好听。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唱歌呢。”

　　“有时间我专门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我们去KTV飚歌如何？”

　　“行，没问题。”

　　周雅南没有坐下，立在那儿看沈皓洗衣服，忽而笑道：“瞧你笨手笨脚的样子，洗衣服这种活对你来说恐怕要比 5公里武装越野还辛苦吧？还是我来吧。”说着，把沈皓从小凳子上拉了起来。

　　沈皓期待的正是周雅南的这句话，就借坡下驴退到一边，坐在周雅南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洗衣服。嘴里兀自感叹道：“女人洗衣服就是麻利啊，或许这就是天性吧，上帝造人的时候一定是赋予女人这方面的技能了。”顿了顿，又道，“雅南，你要是像现在这样天天给我洗衣服，那该有多好啊。”

　　周雅南动作利索地搓洗着衣服，抬头瞥了沈皓一眼，说道：“天天给你洗衣服？可以呀，不过现在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只是你的女朋友呀，女朋友可没有天天给你洗衣服的义务。除非是老婆。”

　　“这么说，我得抓紧行动，尽快娶了你这个貌美如花的仙女做我老婆，然后名正言顺地给我洗衣服。”

　　周雅南斜眼看着沈皓，哼了一声，道：“干吗？娶我做老婆就是为了给你天天洗衣服啊？”

　　沈皓笑了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雅南。这个关系是这样的：首先是我爱你，才娶你做老婆；其次呢，你是我老婆，我才要你给我洗衣服的。你知道吗？雅南，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周雅南开心地一笑：“永远？”

　　“永远。”沈皓郑重点头。

　　洗完衣服，周雅南把衣服一件件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这时，沈皓打开了客厅的音响，放上一盘CD，是周雅南最喜欢的、也是他自己最爱听的《泰坦尼克号》主题曲《My Heart Will Go On》。

　　美妙的旋律在房间低回、盘旋，荡涤冲击着人的心灵。

　　沈皓和周雅南相拥着依偎在沙发里，安静地听着音乐，幸福感如潮水般充溢在两个人的心间。

　　听到第二遍的时候，周雅南仰头看着沈皓，柔声说道：“沈皓，听完这遍音乐，你给我弹吉他听好吗？”

　　“好啊。一会儿给你弹。”

　　“就弹《我心永恒》，我们都喜欢的这支曲子。”

　　沈皓揽住周雅南纤柔的肩，微笑道：“好，你还可以随便点别的曲子，只要我会的就给你弹。”

　　周雅南将头靠在沈皓的肩上，鼻尖贴着他的脖颈，动情地说：“沈皓，你真好，有了你的陪伴我以后再也不会孤单了。”

　　沈皓把她搂紧了些，情真意切地说：“雅南，我也是，有了你的陪伴，我将不再是形单影只孤独一人了。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我不去执行任务，但凡有时间，我都会陪你的。”

　　周雅南没再说话，她把头埋进沈皓坚实而宽阔的胸膛，感受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他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是她无比熟悉的。那是一种单纯而隽永的味道，仿佛某种松柏散发出来的厚重而又醇香的气味，让她沉醉其中，心痴神迷。

　　周雅南恍惚觉得，世间所有的万物都已消匿不见，无影无踪。此刻，整个世界，只属于她和沈皓两个人。

　　“笃，笃，笃”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他们温馨宁静的两人世界。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门就被推开了，罗世福大步走了进来，边走边大着嗓门叫道：“皓哥，你干吗呢？去打篮球不？”

　　周雅南没想到会有人来，毫无思想准备，脸刷地一下子红了，慌忙离开沈皓的怀抱，坐直了身体。

　　沈皓倒是显得很淡定、从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招呼罗世福道：“世福啊，来，坐坐坐！”

　　罗世福显然没料到周雅南在这儿，进来后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副很是尴尬的模样。他冲周雅南笑着点了下头，算作打了招呼。

　　周雅南红着脸站起身，指着旁边的沙发，对罗世福道：“坐会儿吧，小罗。”

　　罗世福摆摆手道：“不坐了，周老师。”又对沈皓道，“打扰你了，皓哥。我去打会篮球了，拜拜。”

　　说着出去了，随手关上了门。

　　罗世福离开后，两人相视一笑，沈皓取下挂在墙上的吉他，从黑色皮套里拿出吉他，调了调琴弦，然后首先弹了齐秦的《外面的世界》，权当热热身。

　　他的指法娴熟，神情投入，弹得有模有样，有一种吉他歌手的专业范儿。

　　弹罢《外面的世界》，沈皓活动了几下手指，抱起吉他，开始弹《我心永恒》。

　　他弹得流畅细腻，感情充沛，娓娓动听。周雅南则听得陶醉其中，心神荡漾，如痴如醉。

　　弹到动情处，沈皓伴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唱起了歌词。周雅南被沈皓忘我的投入感染了，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一起哼唱起来。

　　曲终之际，周雅南为沈皓精彩的弹唱拍手喝彩。

　　接下来，应周雅南的“点播”，沈皓又弹了《丁香花》、《月亮代表我的心》、《红豆》、《最浪漫的事》。

　　每支曲子，沈皓都弹得认真专注，神情投入。他时而微闭双目，时而摇头晃脑，时而轻吟低唱。弹罢最后一支曲子，沈皓放下吉他，像光荣完成了上级交给的重要任务似的吁了口气，笑着对周雅南道：“怎么样，我弹得还可以吧？”

　　“岂止是可以啊，简直太棒了！”周雅南一面“呱唧呱唧”拍着手，一面说道。

　　“没有让你失望就好。”

　　“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弹奏吉他，真的没想到你每支曲子都能弹得如此完整、娴熟、精湛。”周雅南由衷地夸奖道。

　　沈皓去冰箱里拿来两罐红牛饮料，给周雅南一罐，自己打开一罐，他喝着饮料说道：“雅南，你也给我弹支曲子吧，我还没听过你弹的吉他曲呢。”

　　周雅南爽快答应，她抱起吉他，弹了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周雅南自弹自唱，弹得流畅自如，一气呵成。她清脆优美的嗓音，把这首经典老歌演唱得洋洋盈耳，余音绕梁。

　　沈皓听着她美妙的歌声，心境无比的温馨、平实。

　　一曲终了，沈皓欢快地为周雅南鼓起掌：“唱得太好听了，雅南，简直整个一邓丽君二世横空出世啊！”

　　周雅南放下吉他，嫣然一笑道：“真的好听，还是恭维我？”

　　“当然是真的好听啊。”沈皓道，“上次你来我们部队慰问演出时唱的那首《为了谁》，就已经惊艳全场，获得满堂彩了。没想到你唱邓丽君的歌更是卓尔不群，不同凡响。”

　　“吉他呢，我弹得怎么样？”

　　“很棒，比我弹得好。”

　　“过奖了，沈皓。”

　　“雅南，再唱一首歌吧，我还没听够呢。”

　　“好，再唱首王菲的《但愿人长久》。”

　　这次是两个人共同完成的——周雅南负责主唱，沈皓担任吉他手——他们配合得极为默契，可以称得上是强强联合，黄金搭档。

　　两个人合作完的时候，沈皓又是由衷地称赞了一番周雅南的唱功，然后开玩笑道：“中国内地不是有个很火的‘凤凰传奇’组合吗？我看我们也可以组建一个演唱组合——”停住，斟酌了一下，“就叫‘泉城传奇’，如何？”

　　周雅南大笑：“这个可以有，凭咱们的实力，说不定能火遍整个华语乐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