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的春天》在柠

24、第 24 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周游是什么职位什么收入，一般的小钱根本打动不了他。可他的身份实在重要，随便在纪延声面前说几句话，对韩熙都是天大的助力。

　　二十万是她斟酌许久定下的数额。

　　周游盯着推到手边的卡，抬头看了看对面端坐的韩熙。他认真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相貌气质，心中对她做出评判。

　　天真青涩纯真那一卦儿的，气质独特，带点清冷娇弱的感觉，但是一举一动间，又有形容不出来的招人的劲儿。

　　和于灵依是一个类型，不过比她更出色。

　　“韩小姐，”周游用两根手指夹着那张卡，磕在桌子上。“钱，我收下了。事，也会帮您办。但能办到哪一步，还是要看您的命。”

　　他有时也摸不清自家老板的脉搏，决定帮她这个忙，除了是因为老板对她有些特殊的举动，更大的原因是他提前知道了于灵依的事。
　　与其让老板身边来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不如提前做个人情。

　　能得周游这句话，韩熙已经知足。

　　周游离开后，韩熙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拨通了看房中介的电话。

　　她来北京来得急，这两天都在外面住酒店。从周游那里知道实习的公司和职位后，她从网上看了好几个租房启事。
　　不过等打过电话加了微信详聊，她发现这几个给她的感觉都不太靠谱。每当她询问一些敏感问题，对方总是说的含含糊糊。
　　一来二去，韩熙更不放心。干脆把他们都删了，转而找上了中介。

　　中介速度非常快，按照她圈定的范围，一口气给她找了四个房子。

　　这天下午，韩熙跟着中介看房子。

　　看来看去，最后定了离游之灵公司步行只需半小时，坐地铁只有一站的一家。

　　白慧那三十万花的差不多了，韩熙重新恢复到以前的经济条件。北京房价奇高，租房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她本来想自己租个整套，可押一付三算下来，租了整套身上就真没钱了。于是从实际出发，租了一套三居室中的次卧。其他两个房间分别住了一男一女，韩熙看房的时候他们不在。

　　签好合同，韩熙又抽时间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了必需的生活物品。简单收拾了一下，锁了门回酒店。

　　……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韩熙到游之灵入职。

　　游之灵是动漫业的巨头之一，每年盈利屡创新高。自然在北京有副拿得出手的门面，三十二层的写字楼，最上面十二层都挂着游之灵的牌子。

　　它之前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年轻时痴迷动漫，一心一意想改变中国的动漫业。不料虽然完成了年轻时的梦想，却在中年发达后沉迷酒色。
　　半年前他爆出迷.奸丑闻，证据确凿，锒铛入狱。舆论几经发酵，游之灵品牌形象一落千丈，清鹿集团就是这个时候趁虚而入，拿下了它。

　　韩熙在前台登记好姓名，跟着行政人员走进游之灵内部。

　　对方领她到人事总监的办公室，途中经过公共办公区域。格子间里，二十来名员工正埋头苦干，有人注意到韩熙，抬头麻木看了一眼，立刻又低下头重新忙着手上的工作。

　　工作氛围和韩熙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死气沉沉，麻木僵滞。

　　她微皱眉头，在见到人事总监的前一秒，迅速整理好面部表情。微笑着打了招呼。

　　人事总监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顶微秃：“韩熙是吧？你的情况我了解了，简历很优秀，专业作品很硬，尤其是你的原创画作。我把你安排到了楼上研发部美术A组，他们正在赶一个很急的项目，缺人。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

　　她跟在总监后面出来，再路过那片格子间时，抬头看她的人就多了。

　　韩熙垂眸，躲过他们不动声色的打量。

　　出乎她的意料，电梯门一开，韩熙就知道楼上的工作氛围与楼下完全不一样。因为正对着电梯门口的位置，放了一个大大的鱼缸，里面游着一群粉红色的亲吻鱼。
　　它们摇头摆尾，互相亲过来亲过去。

　　总监见她一直盯着那鱼缸，笑着解释道：“那鱼是你们组长自己花钱养的，本来公司不让，她非得说养鱼激发灵感，能创作出更有灵气的作品，拉着一组的人签名，弄了个联名请愿书。这鱼就这么养着了。”

　　看样子，这个组长是个有趣的领导。

　　一走进工作区，总监就拍了拍手，集中所有人的注意。

　　“介绍一下，你们A组的新同事，韩熙。A大高材生，刚来北京实习，你们多多照顾，好好相处！”

　　“哟，天降惊喜！咱们A组居然来了新人？！”一个留着锅盖头的男生喊了出来。韩熙看过去，冲他笑了笑。他居然立刻脸红了。

　　“我叫解航，是A组原画总设，你可以叫我小解。”他红着脸自我介绍。

　　“叫什么小解？没听总监说人家刚毕业么，你都多大岁数了！”他旁边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迫不及待拆了他的台。“我是李琳，是A组的原画设计，比你大几岁，你叫我琳琳姐就行。”

　　“解航显小，实际上都快三十了。你直接喊他名字就好，”李琳站起来，给韩熙介绍另一边安静坐着的女孩。“她叫姚洋，年初刚从楼上企宣部调过来，目前是A组设计助理。”

　　韩熙冲姚洋点头示意，她似乎身体不太好，捂着嘴轻咳两声，歉意的冲她笑笑。

　　“你们组长呢？”一圈介绍下来，总监发现最关键的人不在。

　　“组长去卫生间了。”李琳嘴快。

　　总监看看韩熙，又看了看表。“我马上有个会要开，不陪你了。你直接到办公室等她，”他指了指右边的房间。“有什么商量不好的事，我们再谈。”

　　说罢他匆匆下楼。

　　韩熙抬脚要往那边走，李琳犹疑的喊住她：“你等一下！”她心有余悸的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眼，“组长脾气不好，不怎么喜欢别人不经允许进去。”

　　韩熙：“谢谢提醒，不过总监叫我进，我得听话啊。”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背后，李琳三人面面相觑，半晌无言。

　　.

　　“你跟陆总，是什么关系？”

　　韩熙在这位组长的办公室里等了五分钟，终于把人等来。
　　如李琳所说，这位年纪在四十左右的组长脾气真的不太好，她化着精致的妆容，耳垂上带着一对拇指大小的猫眼耳坠，身上穿的是某个一线大牌最新一季的套装。

　　才一落座，就冷着一张脸问出了上面的问题。

　　韩熙：“……”

　　许是看她没有立刻回答，这位刘组长继续说了下去。

　　“你也看到了，A组轻易不进人，算上我一共四个，外面还有一个刚从楼上调下来的。”她双手交叉，支在下颚，气场十足。
　　“我不管你跟新上任的陆总是什么关系，能让他亲自开口把你安排过来。总之进来了，就千万不要给A组丢脸。”

　　“人事总监说，是他看了我的作品把我安排过来的……”韩熙没想到是陆子安亲口交代下来的。

　　“呵，”刘组长白她一眼，“职场第一课教给你，HR的话不要信。”

　　韩熙：“……”

　　“至于你的作品，我都看了。”她从桌下掏出一沓彩色打印的纸张，正是韩熙附在简历里的画作。“细节上还有很多瑕疵，不过赢在原创性。”
　　她晃了晃那一沓，“你要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这些作品的面子上，我不会给陆子安面子的。”

　　“游之灵因为前任老板的事，口碑悬崖式暴跌。从前越支持游之灵的观众，出了事骂的越凶。但是这么多被骂的人里面，没有美术A组。”
　　“因为只要是A组画出去的，从来都是满口赞誉，成为经典。”

　　刘组长慢条斯理说出几个人物的名字。韩熙听着，果然都是动漫里或游戏中家喻户晓的经典。

　　“A组最近在忙公司明年主推的动画《逆天旅人》，有几个重要角色B组画不了都推了过来。你今天大致熟悉下A组的工作氛围和状态，把原著读完。”

　　“好。”

　　……

　　临下班前，韩熙读完了原著，心神俱沉浸在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同一时刻，二环内的一户复式公寓里，纪延声仰倒在沙发上，伸手关掉电视的声音。斜耷拉着脑袋，看着瘫跪在他脚下的于灵依。

　　“刚才声音大了，我没听清你说什么。宝贝，你再重新说一遍。”

　　于灵依跪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膝盖一点都不痛。但她还是装出一副柔弱受不了疼的样子，因为纪延声喜欢。

　　“纪少，我怀孕了。”她小声啜泣，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纪延声十分不解，“怎么会有孩子呢？我每次都让你吃药的。”

　　纪延声是个技巧非常好的男人，于灵依每次都会沉溺其中。一次比一次更爱他。
　　唯独一点不好，就是他从来不戴套，只每次嘱咐她吃药，定期看她的体检报告。

　　于灵依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只想着陪他一段时间，拿到想要的剧本就走人。所以每次乖乖吃药，以防出现意外。
　　可陪他的日子长了，她的心便不受控制，爱上了纪延声。再吃药的时候，她就开始犹豫。

　　“我有乖乖吃的，我不敢骗你。”于灵依跪着挪到纪延声腿边，小心翼翼趴在他的膝盖上。“可是还是有了，兴许、兴许是我吃的药不合格，药效不足……”她哭着解释。

　　【如果你也肯乖乖结婚，给我生个重孙，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

　　纪延声想起纪老爷子的话，缓慢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于灵依的下巴，轻轻给她擦了擦眼泪。“你跟了我多久了？”他问。

　　“八、八个月。”

　　纪延声点点头，“也该结束了。”

　　于灵依神色惊恐：“这也是你的孩子——”

　　他把手指竖在她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你要是愿意生，也可以生。反正我不会认，不会给一分钱。”

　　于灵依面如死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

　　纪延声没有再理她，他冷漠的抽出被她碰着的膝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晃晃悠悠去了书房。

　　喝了一半，才想起来通知周游。

　　“于灵依过线了，你这两天把她处理干净。再给我找个乖的女孩儿。”